167. 我早就說過，我們沒有未來
蘇輕語怔住，這麽冠冕堂皇的話從左君洐嘴裏說出，她不知道他是在故意的說給在場的其他人聽？還是想明確表示，她蘇輕語沒什麽特別，無論掉到海裏的人是誰，他都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救人，而並非是她一個人享有這樣的待遇？
想到這兒，吳恒已經走過來，禮貌的對著蘇輕語說道：“蘇小姐，我送您出去吧……”
蘇輕語點頭，轉過身隨著吳恒朝著門口走去。
走廊裏，蘇輕語謝絕了吳恒送自己出去，一個人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吳恒看著蘇輕語離開的背影，不禁自然自語，道：“這樣的女人淡的如同清水，雖然看著讓人覺得舒服，可冷起來又瞬間成冰。沒想到啊，左總竟然喜歡的是這種類型……”
當吳恒回到病房時，左君洐正麵無表情將目光投遞過來。
吳恒一個激靈後，趕忙對著左君洐說道：“蘇小姐已經離開，臨走的時候一再讓我跟您道謝……”
左君洐的眼皮跳了跳，卻也沒說什麽，他倒是清楚蘇輕語一定不會這麽說，吳恒的話多半是說給身邊的這兩位女人聽。
想到這兒，左君洐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冉染。
“二嫂，我讓吳恒送你回去，淼淼留在這裏照顧我就好，我沒事的……”
一句淼淼讓冉染徹底的白了臉，不敢相信的朝著程淼看去。
程淼倒也不驕不躁，臉上帶著溫柔的笑點頭附和道：“是啊，我能照顧好君洐，也請您轉告北嚴哥，叫他不要擔心。”
縱然冉染再想說什麽，這種境況下也不好再張口，隻能垂下眼瞼，說道：“那好，你好好休息，改天等你方便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這句話說的保留，左君洐自然明白其中含義，倒也沒開口說什麽，也沒應聲。
吳恒跟著冉染出去，程淼的臉色倒是恢複了幾分顏色，略帶紅潤，伸出手去扶著左君洐躺好，幫他蓋好被子。
“你也先回去吧，晚上吳恒留在這裏就可以。”左君洐麵色平靜的說道。
程淼幫他蓋被子的手勢頓了頓，麵上幾分失落，道：“他一個男人，怎麽能照顧好你？”
“這些年沒有女人照顧的日子裏，我不是依舊活的很好？”左君洐反問道，目光靜靜的注視著程淼。
程淼始終是尷尬的，聽聞左君洐這麽說，心裏免不了委屈。
“君洐，你就這麽討厭我？”程淼語氣有點急。
“不討厭。”左君洐實話實說：“可也不喜歡……”
程淼眼中的希望瞬間湮滅，紅著眼圈望著左君洐。
“君洐，為什麽對我這麽絕情？這對於我真的不公平。”
左君洐認真的看著她，目光並不回避：“我不喜歡你，又讓你覺得有機會，那才是對你的不公，程淼，我早就說過，我們沒有未來……”
……
吳恒回到病房時，正巧碰到捂著臉跑出去的程淼，不禁回頭多看了一眼。
吳恒將目光收回，走到病床前，一臉的鬱結道：“左總，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冉小姐也是突然出現在醫院門口，我實在沒法拒絕……”
“以後叫她二夫人……”左君洐的語氣裏平靜的聽不出情緒。
吳恒愣住，隨即點頭。
“不是讓你去送冉染了嗎？這麽快就回來？”左君洐的聲音再次響起。
吳恒答道：“冉小姐自己開車來的，說並不需要我送她回去。”
“那蘇輕語呢？”左君洐從病床上坐起，看著他問道。
“她也不讓我送……”吳恒一臉的頹敗。
左君洐彎起了嘴角，不讓吳恒送？這的確像她的性格。蘇輕語是個不願意在外人麵前展露情緒的人。她之所以拒絕了吳恒親自送她回去，這就說明，當她看到冉染和程淼出現在這裏時，至少心裏是有觸動的。
想到這裏，左君洐心裏不由得一陣欣慰。
……
蘇輕語出了醫院，在門口處站了許久。
她心裏的確是不舒服的，原本的焦灼擔憂，在看到冉染出現的那一刻是，全部化成了泡沫。
那個曾經擁有著左君洐全部愛的女人，如今就站在他的麵前，蘇輕語並不難看出，冉染對左君洐還是有感情的，否則又怎麽會急成那樣。
蘇輕語笑了笑，感歎自己的癡心妄想。
曾經的一個陸易白還不夠嗎？自己似乎又在重蹈覆轍。
冉染和程淼麵前，她渺小的可笑。
包裏的手機震動著響起，蘇輕語收回了神思，將手機拿出並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顧凝的聲音。
“輕語，你回來了嗎？不是10點的飛機嗎？怎麽還沒到？”顧凝的語氣裏有著些許擔心。
“我已經到了，隻是在外麵辦點別的事……”蘇輕語對著手機說道。
顧凝終於重重的鬆了口氣，道：“到了就好，不過，如果你的事情辦完了，就盡快回來吧，家裏有客人等你……”
“客人？”蘇輕語疑惑問道。
“是啊，來了有一會兒了，總之你趕快回來吧。”
不等蘇輕語說完，顧凝已經掛斷了手機。
……
蘇輕語回到顧凝的住處時，已經是下午兩點。
用鑰匙打開門的一霎那，坐在客廳裏的男人很快的從沙發裏站起身來，目光朝門口處看來。
當看清楚來人是誰時，蘇輕語終於愣在了門口，手中的鑰匙“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剛把茶杯放在茶幾上的顧凝見狀，趕忙走了過來，見蘇輕語還在發呆，輕輕的拽著她的袖口，說道：“輕語，你可算回來了，他來了有一會兒了，我從電視上看過他，他不是那個夏氏珠寶的……”
蘇輕語阻止了顧凝繼續說下去，將衣袖從顧凝手中抽出，換上拖鞋後，才平靜的邁進了客廳。
男人顯然有些激動，壓抑著的情緒，可嘴角依舊微微有些顫抖。
“孩子……”夏侯堂開口已經哽咽。
蘇輕語錯開與他對視的目光，將手提包放在一旁的沙發裏，自己先坐了下來。
這樣的一幕讓顧凝簡直摸不著頭腦，愣了愣後，也隻好訕訕道：“你們先聊，我再切點水果出來……”
沙發裏的兩人均是沉默，顧凝也隻好再次走進廚房。
麵對著蘇輕語的沉默，夏侯堂終於還是坐回沙發裏，先開了口。
“今天，我很唐突的前來拜訪……我可以叫你輕語嗎？”夏侯堂目光殷切的注視著依舊不肯抬頭看向他的蘇輕語。
“隻有我最親近的人才會這麽叫我，抱歉，您可以叫我蘇小姐……”
蘇輕語的漠然有幾分當年容曼玟的影子，隻是這母女二人長的並不相像。
蘇輕語長的更像夏侯堂自己，而夏侯堂也不禁心裏一陣酸澀，卻也隻能點頭：“那好吧……”
“其實，這麽多年我並不知道我還有你這麽一個女兒，是爸爸對不住你……”夏侯堂沉重的說道。
蘇輕語鼻頭微酸，別過臉去，說道：“不必自責，沒有你，我過的很好。”
蘇輕語是帶有情緒的，夏侯堂又怎麽會聽不出。
“我知道你是怪爸爸的，縱然當年我不知道曼玟生下了你，可依舊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吃了這麽多的苦……”夏侯堂表情的確很愧疚。
蘇輕語回過頭看向他，冷冷說道：“夏先生，雖然我不清楚當年你為什麽在有家有妻子的情況下又和我母親在一起，可我想知道，你愛過她嗎？這麽多年，你照顧過她嗎？她欠下賭場裏的高利貸時，你有接濟過她嗎？就算她做了太多的錯事，可你知不知道，毀了她一生幸福的人是你？你現在憑什麽又要出現在我麵前，像個慈愛的父親一樣，對我說這些話？”
夏侯堂的臉色變的灰白，被蘇輕語指責的說不出一句話。
許久之後，夏侯堂才抬起頭，神色疲憊，對著蘇輕語說道：“給你們造成的傷害，這實在不是我想要的，孩子，你並不了解我和你母親之間的事，如今老天厚待於我，讓我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們母女，我已經很感激，如果可以，我還請你把你母親的聯係方式告訴我，我想見見她……”
即使蘇輕語心裏很氣，可依舊讓自己冷靜下來，道：“她想不想見你，我也要先問過她願不願意……”
夏侯堂猶如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如果她不想見我，我絕對不會再打擾她的生活。”
蘇輕語靜默了幾秒，起身拿起手提包，將手機從裏麵拿了出來，走到陽台的落地窗前，撥下了容曼玟的手機號碼。
電話那頭的容曼玟很快接起，道：“輕語？你旅行回來了？”
蘇輕語對著手機，淡淡的應了一聲後，才開口道：“夏先生想見你……”
電話那頭的容曼玟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了一聲：“好……”
……
夏侯堂離開顧凝住處時的腳步是蹣跚的，60幾歲的老人，經曆的太多事情後，即便他事業如日中天，背影卻依舊有種說不出的蒼涼。
蘇輕語站在陽台的落地窗前，看著他的車離開。
肩膀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手，蘇輕語轉身看向顧凝。
顧凝笑的很勉強，目光裏的情緒多少有些欣慰：“即便你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起碼你不再是沒有家的孩子……”
在蘇輕語的觀念裏，家這個詞是神聖的，有慈愛的父親，有溫柔的母親，可以圍坐在飯桌前，一邊吃飯，一邊聽他們講著工作、生活中的瑣碎。
可現在又算什麽？父親有自己的家庭，母親嗜賭如命，心裏愛著另外一個男人……
可惜，顧凝又怎會懂？！
……
夏侯堂坐在車裏，心情是複雜的，可即便怎樣複雜，他心目中依舊帶著幾分雀躍的期盼。
對著司機老宋報出了約見容曼玟的地址後，他將頭仰靠在車座椅上，輕輕的闔上眼……
腦海中那個19歲麵容清秀的容曼玟正在對著他笑。
一聲“夏叔叔”從她口中叫出，時光仿佛又回到了20幾年前……
那時的夏侯堂遠不如現在這般風光，已經年過40的他才有了自己第一個孩子，當時夏青檸也不過3歲。
而生育機會渺茫的他能有自己的孩子，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為此他一直對待發妻相敬如賓，雖然他們的婚姻談及不到愛情，可畢竟這些年自己也是虧欠她的。
溫凝萍是個很賢惠的女人，在得知夏侯堂生育機會隻有13%的可能時，依舊選擇不離不棄，直到37歲的高齡才懷上了夏青檸，卻在生下她的同時傷了子宮。
夏青檸給這個家庭帶來了不小的歡樂，但凡夏侯堂能給的，從沒有虧待過夏青檸半點，簡直被寵上了天。
隻可惜人到中年的他，家庭上迎來了雨後回春，而事業上的致命一擊又徹底的讓他淪陷。
當他求告無門的時候，他最終選擇了容千城。
在去容千城家裏時，夏侯堂是下了很大決心的。
彼時的故交好友，多年來疏於來往，隻因夏侯堂的企業一直不斷擴大。
夏侯堂在選擇朋友時，自然會利益多餘情義，容千城這個隻靠五金立足於市的小企業，並不在他的這個謹慎交友的範圍之內，自然被他摒棄。
可時年不遇他，又怎知會有一天求到他這裏來……
在得知他的來意時，容千城並沒有像其他的故交一樣，將他拒之門外。
夫妻二人在書房研究片刻，而懂事的容曼玟正將一杯泡好的鐵觀音送到他的麵前。
“爸爸說夏叔叔喜歡喝茶，是麽？”容曼玟笑的一臉純淨。
夏侯堂伸手從她手裏接過，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容千城已經有了這麽大的女兒。
容曼玟的出現，讓焦灼的夏侯堂久久憋悶的心裏，多少得到了一絲舒緩。
容曼玟是個清靜寡言的女孩，驚茶杯遞到夏侯堂手中，就自己坐起了一邊，不再言語。
漂亮靈動的眸子清澈至底，除了不時的朝著他坐的位置看上幾眼，偶爾報以微笑外。其餘大多的時間都沉浸在手中的書裏。
容千城和妻子舒慧雲從書房裏走出，夏侯堂趕忙從沙發裏起身，看向他們。
舒慧雲給夏侯昌添了一杯茶，示意他坐後，緩緩說道：“侯堂，我知道你和千城是故交，如今你事業上遇到了困難……可你也清楚，我們的企業盈利並不如你想象的那麽多……”
夏侯堂的臉色黯然，卻也無奈笑笑，道：“我能理解的，嫂子。”
一聲嫂子叫出，舒慧雲也歎了口氣，隨後將一張銀行卡放在他的麵前，道：“我和千城所有的積蓄幾乎都在這裏，也不過270多萬，如果能解你燃眉之急，你就先拿去緩一緩吧。”
夏侯堂突然抬起頭，對上容千城和舒慧雲的目光，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登了無數個所謂“故交友人”的門，無一例外的被拒絕，甚至有的朋友連門都不曾對他打開過。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裏得到了最不可能的幫助……
夏侯堂離開時，眼眶是濕潤的，送他出門的是容曼玟。
容曼玟一身淺藍色的長裙，剛好蓋到腳踝，下麵是一雙白色的沒有一點裝飾的鞋子，簡單漂亮，將她的小腳襯托的小巧白皙。
“夏叔叔，沒事的時候就常過來坐坐，我爸最怕寂寞，這些年連個陪他下棋的人都沒有了，他時常提起您的棋藝精湛呢。”
容曼玟說話的時候喜歡笑，而那笑能直達人心，暖意融融。
容曼玟的懂事乖巧，讓夏侯堂心裏為之一動，可他也及時阻止了這樣可怕的想法。
用他給自己的話來形容，這樣美好的女孩，被他這個年齡的男人多看幾眼都是一種褻瀆。
告別了容家，夏侯堂最終力枉狂瀾，夏氏不但沒有倒下，而突然的轉行，又讓他成了珠寶行業裏不可小覷的一位巨擎……
兩年以後，當他帶著一張支票重新登上容家的大門時才發現。容家早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容家。
出現在他麵前的不再是那份平靜祥和的家庭氛圍，而是容曼玟和容千城在客廳裏大聲的爭吵。
容曼玟沒了往日裏的乖順，而是歇斯底裏的對著父親喊道：“你憑什麽阻止我和他交往，你又憑什麽覺得我不能陪他度過難關？就憑你是我父親？！你以為你了解我？”
一連串的問，氣的容千城說不出話，捂著劇烈欺負的胸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旁的舒慧雲在哭，一邊安撫著容千城，一邊對著容曼玟說道：“曼玟，景家的事我們管不了，也沒有能力去管，你怎麽能為了那麽一個毛頭小子和你爸爸這樣說話？太不懂事了！”
容曼玟氣白了小臉，轉身繞過夏侯堂衝出了客廳。途經他身旁，看也沒看他一眼，就離開了家門。
夏侯堂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失望離開，根本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事後，夏侯堂得知容千城徹底的病倒了，去探望過幾次。
可從舒慧雲那裏也並沒有打聽出什麽來，隻是說容千城一氣之下和女兒容曼玟斷絕了父女關係，具體原因，她並不願意多說。
……
直到一個大雨夜裏再次遇見容曼玟，那是他人生中難忘的一天。
一個女人失魂落魄的摔倒在他的車前，即便雨天視線不好，可夏侯堂依舊能從她蒼白的小臉上認出她是容曼玟。
打開車門，顧不得外麵大雨，夏侯堂衝進大雨，將她從地上抱起……
車裏的暖風開的有點高，容曼玟冷的發抖，而夏侯堂卻一直不住的在擦汗。
容曼玟是沉默著的，臉上看不出哭，卻比哭的表情更讓人覺得心疼。
夏侯堂將紙抽遞過去，道：“擦擦臉上的雨水，回頭別在感冒了。”
容曼玟不語，卻結果他手裏的紙抽盒，打開之後，一張張的將紙巾從裏麵抽出。
夏侯堂望著她那雙異常好看的手。
容曼玟的手是纖細的，白皙的，手指又長，不留指甲的她，連指尖都被修理的很幹淨光滑，看著他移不開眼去。
許久之後，夏侯堂的手機響起，是夫人溫凝萍打來的。
夏侯堂用力的歎了口氣，及時收住了心裏那一絲不著邊際的想法，按下了接聽鍵。
靜謐的空間裏，將外麵的大雨聲隔離在另外一個世界，電話裏傳出的聲音，容曼玟也聽的見。
電話裏的溫凝萍顯然語氣是有些急的，開口就說：“侯堂，那個代.yun的女人突然反悔了，我已經趕去了醫院，可護士說那女人怎麽說也不肯配合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嫌錢少，可我已經追加到150萬了……”
夏侯昌隻有夏青檸這麽一個女兒，夏青檸從小多病，身體就弱。溫凝萍的子宮條件，又已經不適合生育。而他這些年配合醫生的治療下，也逐漸恢複了生育可能性。
他和溫凝萍商量過，如果可以，願意找一個年輕的女人為他們代yun。
但前提是要溫凝萍的卵子和他的結合在一起，送入那個陌生女人的子宮裏，因為溫凝萍容忍不了夏侯堂和別的女人生下孩子。
夏侯堂是尊重妻子想法的，所以，最終連那個陌生女人長什麽樣他都沒見過，他自然相信科學。
可事情似乎進展的並不順利，溫凝萍突然打來的電話，讓他不禁皺緊了眉頭，他們年齡越來越大，保不準以後就真的沒希望了……
夏侯堂揉著額角，沉默片刻後才對著電話說道：“凝萍，我這邊還有點事，這事等我回去再說……”
溫凝萍倒也沒多說什麽，隻說了一句“大雨天慢點開車”便也掛斷了手機。
收起了手機，夏侯堂才發現容曼玟正怔怔的看著他。
對於電話裏的內容，夏侯堂清楚是被容曼玟聽到了，也隻好無奈笑笑，說道：“你青檸妹妹身體一直不好，我希望還能有的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天不遂人願……”
“夏叔叔……”容曼玟突然打斷道。
“嗯？”夏侯堂轉過頭看著她。
“如果你能給我150萬，我願意替你生個孩子……”容曼玟濕漉漉的小臉泛著蒼白，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夏侯堂愣住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車外的大雨已經停滯，容曼玟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內。
看著容曼玟在便簽上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夏侯堂這一刻的腦子趨近於空白……
夏侯堂其實並沒有同意，就算他承認自己齷蹉到對容曼玟有過一些想法，可畢竟在他眼裏，她依舊是個孩子，他怎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