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你終於肯回來了
“你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蘇輕語不再掙紮,除了聲音嘶啞的的呼喊以外,再沒有力氣和他抗衡。
陸易白額前的頭發被雨水淋濕,與蘇輕語的粘附在一起,用額頭碰著她的額頭,安撫道:“你別哭,輕語,冷靜點好嗎?”
陸易白喘著氣,抬起頭下巴頂在她的頭頂,大雨中,緊緊的抱著她。
左君洐手裏的煙被撚滅在煙灰缸裏,這一幕看在眼裏,怒在心裏,一股妒忌之意直衝頭頂,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一把將蘇輕語從他懷裏奪過來,宣布著占有權。
可他以什麽身份出現?又有什麽資格?
大雨裏,兩人緊緊相擁,左君洐暴躁的啟動引擎。
就在左君洐的車剛要竄出去的那一刻,他又瞬間踩住了刹車。
左君洐注意到了,蘇輕語圈在陸易白腰上的手,正在一下一下的做著什麽動作。
當他反應過來蘇輕語是在幹什麽的時候,已經有殷紅的血水順著她的右手流淌了下來。
濃重的猩紅在大雨的衝刷下依舊顯得猙獰刺目,而她整個人都在陸易白的懷裏顫抖。
當陸易白意識到了什麽的時候,終於一把將蘇輕語扶起,不敢相信的看著她血肉模糊的右手。
“輕語,你在幹什麽?”
陸易白的一張臉瞬間慘白,這一刻他終於清醒的明白,他和蘇輕語,再也沒有退路了……
蘇輕語的右手無名指已經麵目全非,血肉模糊,無論大雨怎麽將血衝掉,依舊不斷的洶湧流出。
她左手裏的那枚鑽戒,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那樣冰冷而刺眼。
“陸易白,我愛了你整整六年,愛的太辛苦了。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愛你了,請你以後別在我生命中出現了,不會再記得你……”
蘇輕語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在笑,笑的那麽決然。就好像正在宣布著,她即將要丟棄的一件舊玩具一樣,沒有心痛,更沒有留戀……
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沒人能分清那是眼淚還是什麽。
不去看右手上猙獰的傷口,她把戒指用力的摔在陸易白身上,轉身決然離去……
天上響起了悶雷聲,隻有陸易白一人站在大雨裏,任由雨水落在頭頂,失去了原本該有的任何反應……
一路上,左君洐的車一直跟在蘇輕語的身後,直到她意識全無的暈倒在一片淺淺的水窪裏。
左君洐顧不得外麵的瓢潑大雨,衝出車外,將她抱在懷裏。
“蘇輕語,你醒醒……”左君洐拍了拍她沒有半點血色的小臉。
蘇輕語緩慢的睜了睜眼,視線模糊一片,口中呢喃一句:“阿湛,你終於回來了……”
左君洐的手勢頓住:“告訴我,阿湛是誰?”
隻可惜蘇輕語已經閉上了眼,這個問題注定沒有答案……
……
第四人民醫院。
蘇輕語還在病房內沉睡,左君洐在走廊裏接著吳恒的電話,公司裏狀況百出。
有男人匆匆趕來,與他擦肩而過,直奔蘇輕語的病房。
左君洐轉過身,看著男人的背影,表情有片刻疑惑。
電話那頭的吳恒還在快速的說著什麽,而左君洐直接打斷道:“所有事等我回去再說,會議定在明天上午10點,有事直接打我手機。”
左君洐說的幹脆利落,不等吳恒做出回應,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蘇輕語的病房前,左君洐的腳步停在門口。
病房裏麵的男人一身咖色的薄呢半長款大衣,很難掩他挺拔徑長的身姿。
男人長相雋秀,濃黑如墨的眸子裏,溫柔的能沁出水。
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臉上有說不出的擔心。
將蘇輕語的手緊緊握在手裏,彎下腰,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輕語,我回來了,你醒醒,我是阿湛……”
阿湛……
左君洐的心在下沉,雖然他無數次猜測過他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可當他終於見到時,還是忍不住震驚。
並不是因為他長相出眾,單從長相上來說,他左君洐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男人。
可就是從他對蘇輕語說話的語氣上,左君洐知道,這個男人對蘇輕語,絕對不是普通的朋友。
而從蘇輕語暈倒前的反應來看,她又是那麽依賴他……
……
即便左君洐沒有出聲,蘇湛還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緩慢的從病床前起身,轉過頭,一臉疑惑的與他對視。
兩個男人身高相當,氣質卻大不一樣。
左君洐的冷漠矜貴是從骨子透出來的,而蘇湛的溫潤儒雅,是從動作上彰顯出來的。
蘇湛眉頭輕鎖,對著左君洐說道:“您是……”
左君洐沒什麽表情,目光直視蘇湛的眼底,漠然說道:“左君洐……”
蘇湛顯然是有些驚訝,卻也及時斂住了神情,微笑說道:“你好,我是輕語的哥哥,蘇湛……”
左君洐原本已經墜進深淵的心髒,這一刻似乎又找回來了,淡然的看了一眼伸過來的手,與之輕輕一握。
“輕語睡了多久?”蘇湛並沒有過多的寒暄,而是直接將目光放在依舊沉睡的蘇輕語身上。
“14個小時。”左君洐平靜答道。
蘇湛點了下頭,轉身回到病床邊坐下,伸出手在蘇輕語的額頭摸了摸,不再多言。
許是蘇湛微涼的手刺激的蘇輕語不舒服,睡夢中的她輕輕的擰起了眉角。
“輕語……”蘇湛在她耳邊輕輕喚著。
蘇輕語臉上的表情有所鬆動,片刻後終於吃力的動了動,並睜開了雙眼。
當那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麵前時,蘇輕語有些遲疑。
“我在做夢?”
蘇輕語問著眼前的男人,聲音粗嘎到自己都覺得聽著難受。
蘇湛眉眼清淺,笑的一臉純淨:“你沒做夢,我回來了……”
蘇輕語的眼眶裏很快蓄滿了眼淚,就在蘇湛剛要伸手去給她擦拭的時候,她終於從床上費力的坐起,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哭道:“阿湛,你終於肯回來了……”
這樣的一幕落在左君洐眼裏,依舊覺得刺眼。
左君洐心底是有些情緒的,他一次次的幫過這個女人,可在她清醒以後,眼裏卻永遠沒有他的存在。
轉身離開病房,左君洐被這樣的情緒折磨的有些煩躁,心裏十分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