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六 程浩，你喜歡的那個人是秦曉吧？
秦曉提著一口氣等著占晟楠，結果耳邊就傳來重重的一聲“砰”，然後就成盲音了。
怔愣地看著已經黑了的手機屏幕，雙唇微微一抿，剛才的那一聲是關門的聲音吧，那盲音也是因為信號突然中斷而不是他直接掛了電話？
秦曉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著，悻悻然的把手機塞回包裏，考慮著如果現在立刻就飛奔回家是不是就不會被發現。
目光不自覺的一抬，秦卿一臉笑味的臉就在眼前，紅紅的眼圈還有隱隱的水光，右手慢慢的抬起，好像是灌了千金重的東西，動作緩慢的讓人心疼，動作都不受大腦的支配，秦曉快步走過去，雙手握著秦卿的右手，神情也有些動容：“姑姑……”
即使從小從未見過，可從爸爸的口吻裏，她太了解這位驚才絕豔的姑姑了，年輕時候是學校裏的笑校花，不見長得漂亮，秦卿更是甚在從小就學芭蕾的氣質，還有賦予詩書的超然。
秦曉定定地看著秦卿的雙眸，眼角周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可是眸光中的超然卻更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輕輕地又重複喊了一聲：“姑姑……”
秦卿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黯然，她想要聽到並不是這個稱呼，離得近的莊嚴立刻就感知到了她情緒的低落，不悅地看向秦曉：“你喊什麽，難道不知道？”
“小嚴。”秦卿立刻出聲製止莊嚴，含著笑意的目光看向秦曉，反手握住她的雙手，“曉曉，你真的是曉曉？”
“姑姑，是我。”誰都無法拒絕來自家人的含淚目光，秦曉跟著動容，臉貼向秦卿的手背，“姑姑，爸爸以前老是跟我提起你，真好，你回來了……”
秦卿的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哥……哥哥他……”
說起秦華光，病房裏的氣氛頓時悲傷了起來，片刻的冷然之後，秦曉把話題移開，她從上到下好好地看了幾眼，仍是不放心地開口追問：“姑姑，你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都怪睿睿亂跑，要不然您也不會……”
“我沒事了……”秦卿柔聲安慰，“曉曉，你……可不可以……”
“姑姑，我有話要跟你說。”秦曉知道她想說什麽，立刻開口打斷，可是一旁的莊嚴根本就不給她機會，惡狠狠地威脅：“秦曉，你敢亂說一句，我就讓你……”
“小嚴，你說什麽呢，曉曉是女孩子。”秦卿不悅地瞪了一眼莊嚴，曉曉是哥哥從小一手帶到大的，她不能這麽快的接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現在她有這麽多的時間完全可以慢慢來，但是有一件事必須要解決。
秦卿的麵色跟著嚴肅起來，伸手拍了拍秦曉的手背，示意她在床沿邊的椅子上坐好，秦曉有些不解，起身落座：“姑姑，你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曉曉，你跟占家的那個孩子，叫……占晟楠的是什麽關係？”秦卿話音剛落，莊嚴出聲阻止：“媽，現在……”
秦卿看了一眼莊嚴，莊嚴雖然覺得時機不對，餘光掃了眼椅子上的秦曉，隨即不發一言地站在一邊。
“曉曉，你能跟媽……姑姑說一說，你和他是什麽關係嗎？”
“姑姑，我們結婚了，睿睿是我們的兒子，而且睿睿馬上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秦曉眉眼間是淡淡的笑意，一個人是不是過得好，怡然幸福都可以在她的眉眼間看到。
秦卿一顆心迅速的涼了，聲音帶著顫抖：“你……你和他真的是……”
“姑姑，我不是那個女孩。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我隻是爸爸的孩子。”
秦卿不可置信地抬眼：“你剛才說什麽？”
“秦曉，你敢！”莊嚴暴怒地看向秦曉，秦曉一點都不畏懼，依舊重複著說了一遍，期間雙手一直牢牢地握住秦卿的。
“姑姑，我想你可能搞錯了，或者是當年……中間出了什麽變故，我不是您要找的那個孩子，我肯定。”
秦卿就跟觸電了似的，一下子收回自己的手，表情有片刻的怔愣，隨即固執的自顧自的搖頭：“不可能會弄錯的，你一出生哥哥就抱走了，他答應過我的，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你，這幾年他一直給我寫信，跟我說你過的很好，不可能會弄錯的。”
秦卿自言自語了許久，突然像是被腦中閃過的什麽念頭給嚇到了似的，圓目死死地盯著秦曉，然後在秦曉猝不及防之下，突然傾身靠過去，抓著秦曉的衣領往下一拉……
誰都沒想到秦卿會突然這樣，震驚過後的莊嚴立刻偏頭移開視線，被嚇到了的秦曉則是抓緊自己的衣服：“姑古……”
光滑的肩頭沒有一點痕跡，秦卿全然傻了，然後整個人突然從床上跳起來，又是一把抓住莊嚴的白襯衫衣領。
進門後就脫了西裝的莊嚴，白襯衫被秦卿抓得掉了兩顆紐扣，露出小麥色的肩膀，上麵有紅紅紅的一朵梅花形狀的烙印。
秦卿舒了一口氣，嘴裏不住的呢喃著：“是……你是，你是……”
此時，莊嚴和秦曉兩人都反應過來了，片刻的怔愣後，秦曉是終於可以百分百肯定後的釋懷，莊嚴則是黑沉著一張臉，仿佛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
“那我的另一個孩子呢，我的另一個孩子去哪裏了，我的另一個孩子呢……”秦卿神情迷茫，眼神迷離，整個人都仿佛是踩在雲層之上，輕飄飄的，她牢牢地抓著莊嚴的手，表情就跟迷路的小孩似的透著對未知的害怕。
秦曉心酸酸的：“姑姑，會找到的，一定會找到的。”
“出去！”莊嚴開口趕人，冷冷的語氣仿佛是冬天裏厚厚冰凍層的寒水，凍得人遍體生寒。
“我……”秦曉想要開口解釋，可莊嚴的樣子讓她無所遁形更是啞口無言，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就跟一個劊子手似的，硬生生的扼殺了一個母親心中最深的企盼。
“出去！”莊嚴顯然沒有了任何的耐性，要不是秦卿跟個孩子似的緊緊地抱著他，秦曉相信這個男人早就已經把她扔出了病房。
“姑姑，對不起。”秦曉無聲的道歉，開門前還回頭看了眼無聲哭泣的秦卿一眼，隨即轉身，隻是在她擰動門把手前，房門卻被人先一步從外麵推開了，秦曉被動地往後退去，保鏢站在門口。
“莊總，有個很可疑的人在外麵徘徊，他自稱認識秦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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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說了什麽了不得話，而且還挺讓人受傷的。
程浩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張雯跟前，雙手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隻是下意識地抓著自己的白大褂，這樣讓他看上去更加老實的讓人心疼。
張雯在片刻的震怒過後，看著這樣的程浩頓時有些抑製不住的想笑，驀然間，她忽然回神，自己似乎是在認識這根木頭之後，情緒之中多了一種叫做“想笑”的東西。
“你，暗戀別人。”沒有疑問，完全是肯定的語氣，張雯毫不避諱的問出口。
被人當眾戳穿了心事，心大得很的程浩一點也沒覺得哪裏不對，隻是臉上多了一抹羞慚，撓著後腦勺看了張雯一眼，然後迅速地低頭，盯著自己的皮鞋尖看。
“被你看出來了，她很優秀的，長得漂亮而且性格也很好，我……雖然知道她有喜歡的人了，可是我不在意，隻要靜靜地陪在她身邊，不時地能夠看她一眼就好了。”
程浩的話就如一塊激石投入小溪，激起的水花在張雯的心中蕩漾，他們兩個人再有不同，至少在犯傻這件事上是一樣的，讓人心疼。
“程浩，你可真夠窩囊的，喜歡一個人至少要讓她知道，暗戀這種事比告白當場被拒還要讓人難堪，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告訴那個人？”張雯裝著無所謂地摸了摸額頭的碎發，定睛看著程浩。
程浩就像個小孩似的，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表情驚訝地仿佛一個孩子看著神奇的一扇大門在他的麵前緩緩地打開。
“她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他們都有孩子了，她過的很幸福，我怎麽可以去打擾她的生活？”程浩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他覺得張雯根本就是在開他的玩笑，枉費他有那麽一刻覺得，張雯其實人還挺熱心的，表麵上看著冷冷的，內心其實還是挺關心他這個朋友的。
“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我要工作去了，你的手……自己小心一點，這幾天不要沾水。”程浩有些憤憤地結束兩人之間的對話，轉身之前還是有些不忍心地開口囑咐了張雯一句。
張雯原本還想算了，就當剛才是自己喝醉酒了的胡話，可聽到程浩話語裏的關切，明知道不過就是隨口的一句，她的心卻跟著不甘心起來。
“程浩，你在關心我？”張雯追著問。
“你手受傷了，我關心不是應該的嘛。”程浩理所當然的回答，然後口氣多了一絲老頭子的說教，“不過，我覺得你的三觀不正，尤其是世界觀和人生觀，還有你對於一個人的喜歡也是不正確的，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好好的，明知道她現在好好的，怎麽還可以去打擾。”
程浩正義淩然，張雯定定地看著，突然輕笑出聲：“程浩，你喜歡的那個人是秦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