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八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一)
占晟楠不屑的掃了眼賣乖的兒子一眼,眼角餘光看向一邊的秦曉,不出所料的,小女人的眼裏滿是感動的淚光,一聲“媽媽”,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似的,占晟楠怎麽看怎麽覺得礙眼。
明明昨晚還抱著自己睡得香甜的女人,現在卻對著另一個男人一臉春光是什麽意思?
“爸爸放開我,媽媽要抱我!”占晟睿很不識趣的,很得意的掙脫開占晟楠硬硬的胸肌,轉而投向秦曉軟軟的想噴鵬的懷抱。
占三少不情不願的雙手一鬆,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差點跌倒床底也無動於衷的袖手旁觀,秦曉不滿的控訴也選擇無視。
英明神武的占三少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吃兒子的醋了。
“爸爸,你想摔死我是不是?”占晟睿嘟著嘴抗議,出離憤怒地揮拳頭,兩眼緊盯著占晟楠,他一動,立刻躲進秦曉的懷裏,他可是很懂什麽叫識時務。
秦曉失笑,兒子明明怕的心肝肺都在顫,偏偏還樂此不彼的挑釁,發現要被揍了躲得比誰都快。
她突然一下子就懂得了一大一小兩父子的相處模式,即使占晟楠的臉再臭,她都能透過現象看本質了。
“睿睿,不可以對爸爸沒禮貌。”秦曉滿臉幸福的伸手擁住兒子,昨天的世界末日讓她今天一睜眼就得到了最好的禮物,再也沒有聽到睿睿叫她“媽媽”來得更好的禮物了。
她抬眼看向占晟楠,黑亮的雙眸因為隱隱的水光越加的明亮,好像一彎清泉,照進人心裏。
“謝謝。”真誠的道謝,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占晟楠的功勞。
占晟楠目不斜視地直直望著秦曉,她失手掀翻在的筆記本,跌落在他的腳邊,打開的那一頁上零零落落的寫著幾行字,隱隱的還有淚痕,微一彎腰撿起在手上,不過一眼就明白了上麵寫的什麽。
四目相對,兩人間莫名的默契縈繞。
秦曉懷裏的占晟睿明顯覺得自己是被忽略了,一會瞧瞧秦曉,一會又盯著占晟楠看,然後老老實實地離開秦曉的懷抱,赤著腳下床走出房門,雖然不甘不願,還是很識時務的離開了,隻是踮著腳帶上房門時忍不住的衝著占晟楠做了個鬼臉。
房門“啪嗒”一聲關上,秦曉的心跟著一動,伸手就要去搶回占晟楠手上的筆記本,誰知道一臉麵無表情的占晟楠竟然明目張膽地跟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
右手高高一揚,躲開了秦曉。
秦曉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明明是一臉正經無比的樣子,怎麽會這麽可惡的做出這麽小兒科的事情!
她再伸手去夠,結果占晟楠右手又跟在眼皮子底下躲開了,嘴角似乎有微微的鬆泛,秦曉以為自己眼花了,他臉上的那抹笑分明就帶著幾分戲謔。
她被耍了!
這個事實讓她泄氣無比,如果按照一般言情小說的套路,這時候男主角不是應該一臉心疼的摟著女主角,輕聲的和聲細語的安慰她的嘛,為什麽到了她這裏就成了被人戲耍的小醜。不要了,筆記本不要了!
秦曉索性憤懣的收回手,拉了拉睡衣的肩帶,泄氣的後背往後一揚,直直地靠在床上。
“不要了?”占晟楠起身,拿著筆記本在秦曉麵前一晃,他突然覺得這樣逗逗秦曉滋味還不錯,跟逗小貓似的,尤其是看她努力掙脫卻發現是徒勞無功的耍賴樣時,他無比的覺得舒心。
秦曉不答,偏過頭躲開占晟楠的視線。
占晟楠也不強迫,隻是閑適地跟著往床上一趟,隨手翻開前麵的幾頁,打眼掃過上麵的內容,眸光一閃,眼中一抹笑意。
“三月十二日,天氣晴,今天的心情就跟過山車似的,沒想到又見到他了,背著陽光的男人,總算明白為什麽小萌說他是極品中的男神了,真的很養眼,尤其是看他微蹙著眉走過大廈時,突然有種他是擦著我身邊走過去的感覺,清淺的雪茄味好像也能聞到。”
清冷的聲音一字一句,字正圓腔,迷人的聲線帶著濃濃的笑意。
秦曉臉紅得就跟放進沸水裏煮過似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滿臉笑意的占晟楠,那是她的日記本,她剛才當成是怕那個是記事本拿錯的日記本。
“還給我!”秦曉伸手就去搶,右手卻被占晟楠輕鬆地一把抓住,她不甘心,左手也伸過去,結果兩隻手都被牢牢地禁錮著,然後耳邊傳來某人接著讀的聲音,明明兩人還有一段距離,偏偏就跟貼著她耳根說似的,燒得她整個人都發燙,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紅透半邊天了。
“三月十五日,天氣陰,心情就跟頭頂的烏雲一樣,沒想到他居然是占晟睿的爸爸,一想到他已經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不知道為什,心裏就跟堵了什麽東西似的,沉重的呼不過氣來……”
“不準讀了!”秦曉真生氣了,虎著眼睛瞪過去,“占晟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不道德的,這是我的日記,你沒權利看。”
“我沒權利?”占晟楠反問,合上日記本,幽深的目光看著秦曉,眼神濃烈的讓秦曉不敢與之直視,隻是輕聲反複:“還我日記本。”
占晟楠一把摟過秦曉,秦曉紅著臉掙紮,下一秒整個人微微一愣,額頭一暖,輕輕的一個吻,被珍惜地被珍視的一個吻。
秦曉抬眼看去,右手掌心被牽著攤開,日記本帶著涼意的封麵觸著她的掌心。
“這麽早就覬覦我了,後來的逃走果然是欲擒故縱。”占晟楠語帶戲謔,滿臉都是笑意,他摟著秦曉,抬起她的下巴,輾轉吮吸,直到懷裏的人呼吸不暢才放開她,然後把人攔進自己懷裏,輕輕開口,“上麵寫的我會辦好,你好好的在家,不準再哭,不準在胡思亂想。”
秦曉哽咽,揪著占晟楠的衣服點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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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清晨總是來得特別的早,五六點就有人等著排隊掛號,深怕來得晚了要看的專家門診就沒有了。
七點半過後的醫院就越加的熱鬧,住院大樓下麵不時的穿梭著來往的病人家屬,很多都是手上提著保溫桶,或者拎著熱騰騰的早餐,信步走進大樓。
程芳拎著兩個保溫瓶,微喘著氣走上台階,剛進大廳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姑娘她認識,蓉晴住院的時候她見過幾次。
“姑娘,小姑娘!”程芳快步追過去,保溫瓶的湯湯水水咣當咣當的響,終於攔住了,“小姑娘,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李蓉晴的媽媽,我女兒還在世的時候,就住這家醫院,你找過過她,你忘記了?”
紀文穎真不記得了,心情一片黑暗的她哪裏還有心思,搖了搖頭側身就要走過去,腳步有些踉蹌,還微微頷首低頭,生怕被人看到她半邊紅腫的臉。
程芳見她好像不願意搭理自己,頓時也覺得沒趣,弩弩嘴瞪著紀文穎的身影,看著她奇怪的走路姿勢,跟隻搖擺的母鴨子似的,嘴角往上一扯,一抹嘲諷的笑,正要轉身,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她駐足,盯著突然跑過來跟紀文穎說話的男人。
“小穎,你怎麽下床了,醫生不是說你的腳現在還不能落地嘛?”紀父一臉的焦急,手裏拿著白米粥晃了出來,為了省一塊錢的一次性碗筷的錢,他特意從家裏拿了碗過來去醫院的食堂買的。
紀文穎劈手躲開,臉上帶著不耐煩,兩眼四處看了看,生怕被被人看見似的:“你來幹什麽,我不是叫你不要來嗎,被我的同事看見了怎麽辦!”
努力維持著身體的平衡,紀文穎往後退了一步保持跟父親的距離。
紀父臉上閃過一絲受傷,還是笑著開口:“我給你買早飯了,還是熱乎乎的,你趕緊吃了,我看著你吃了後就去出車,對了,你小叔昨天來家裏了,聽說你住院了還跟我打聽呢,說過幾天得空了就來看你。”
“得了吧!”紀文穎不以為意,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高嫁入豪門了,哪裏還會記得我們,我可不敢有勞他來看我。”
紀父臉上有了怒氣:“小穎,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小叔,他好歹也是你的長輩,而且如果沒有他的資助,你能讀這麽多年的書嗎,還有我們家的房子……”
“你能不能別說了,老是這麽幾句不覺得煩嘛!”紀文穎一句話打斷父親的話,眼角餘光發現剛才跟自己搭訕的女人正一臉興味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讓她覺得莫名的熟悉,也厭惡到了心裏,立刻轉身拉著父親走到一邊。
紀父看女兒走這麽快,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眼,正好跟盯著他看的程芳對了一眼。
“小穎,你走這麽快幹什麽,你的腳還不能下地呢!”紀父一臉擔心的看著女兒的腳,女兒是他紀家的驕傲,雖然工作後的小穎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尤其是最近,更加的如換了一個人一樣,他都快不認識了。
紀文穎不耐煩地接過父親手中的袋子,打開一看就是幾個包子,還有一碗居然是陶瓷碗裝的粥,臉上的嫌棄不言而喻:“我說了要牛奶麵包的,為什麽是包子和白米粥,還有啊,這碗粥怎麽回事,你難道是把醫院食堂的碗也給順帶著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