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華光危機
猶如置身於一片熊熊燃燒的火光中，整個人都被炙烤著，難受的想要逃離卻偏偏又沉醉其中。
占晟楠貼著她耳畔的呢喃讓秦曉的耳根灼灼豔麗，躲閃的眼神都不敢看向他，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可是他眼中的悸動卻讓她渾身都跟著戰栗。
“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像是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一遍又一遍的，占晟楠重複著問。
“……想。”
僅有的一個字，卻是如燎原之薪，占晟楠強勢的抬起秦曉的下巴，熾熱霸道的吻壓向她……
————
被無情的掛了電話的占晟睿憋著一口氣在床上氣呼呼地仰躺在床上，迷你的兒童手機還捏在手心裏，他看著上麵的“1”鍵，重新按了撥打鍵。
等待接通的時間裏，小家夥輕聲祈禱：“一定要接，一定要接，曉曉，你一定要接，你肯定……”
念叨的話還沒講完，對方還真接了，不過聽著卻是個男人的聲音：“喂？”
“你不是曉曉，曉曉呢，我要跟曉曉說話。”占晟睿插科打諢賣萌撒嬌的本事也就在自家人麵前搞騰搞騰，一般陌生人麵前占家小少爺的架勢還是端的穩穩的。
做完手術的林浩然一刻都沒耽擱就回了辦公室，可早也空無一人，正要去問助理，沙發上響起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他走過去一看，手機是秦曉落下的。
來電——親親的最愛。
接了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清脆嘹亮，還帶著掩不住的敵意，想不到竟然會是一個小男孩。
“喂，你到底是誰呀，秦曉的電話為什麽會在你手裏？”占晟睿聽不到對方的應答，心裏頓時焦急起來，他跟著奶奶看到一個電視節目，上麵就有壞人專門搶漂亮女孩子的包和手機。
“你再不說話，我就報警了。”小家夥嚴肅的警告，奶奶說過，這種壞人最怕警察叔叔了。
聽著小孩把自己當成了十惡不赦的壞蛋，林浩然有些哭笑不得，略一想，這個小男孩應該就是常常跟在曉曉身邊的那個吧。
“你好，我是曉曉的師兄，今天早上我們才剛見過，在醫院裏。”
咦，那不就是那個帥哥哥？占晟睿頓時感到他那個冰山爸爸前途堪憂啊，聽聽這聲音，多慈祥和藹啊，早就說過，那時候讓自己跟曉曉表白的。
現在可好了……奶奶說得那個詞叫什麽來著，對，後門起火了！不行，得幫著爸爸點，怎麽說身上流的那是同樣的血。
“帥哥哥好，我要跟曉曉講電話，你是她的哥哥嗎，我聽曉曉說起過你，她老在我麵前提起她有個對她很好的哥哥。”爸爸，你應該要獎勵我好幾頓肯德基，占晟楠哼唧著在心裏盤算。
林浩然這回真是愣了，暗想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中，自己到底有沒有不小心得罪過他，這有意無意的敵意讓他有些懵。
“是嗎，我倒是沒有聽曉曉提起過你這個小家夥。”好吧，自己確實是幼稚了，居然跟個小孩子爭個長短，“你要她聽電話嗎，可是她現在不在，可能接不了你的電話。”
“哦，那好吧，那叔叔再見。”占晟睿癟了癟嘴，掛了電話，以為他小就容易上當嗎，曉曉肯定是把手機落下了。
林浩然聽著耳邊的“嘟嘟嘟”聲，苦笑一聲，看樣子與這個小家夥是徹底結仇了。
正當他想要拿出自己的手機找洛小萌電話時，助理敲了兩下門從外麵進來。
“副院長，有患病家屬鬧事，張主任那邊已經頂不住了。”助理麵色有些焦急，“醫院保安也已經過去了，可事態還是控製不了。”
林浩然立刻披上白大褂，跟著助理走出辦公室：“院長呢，有沒有過去？”
“已經派人去通知院長了，但是開完視頻會議後似乎……已經離開醫院了。”
林浩然皺了皺眉，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是誰的家屬鬧事？”
“李蓉晴。”
林浩然聞言步子一頓，轉頭看著自己的助理，像是要確認自己聽的話有沒有出錯似的，反問了一句：“你說誰，李蓉晴？”
“是，因為硫酸被毀容的那個女人。”助理點了點頭。
————
程芳和李大齊在華光已經算是半個名人了，尤其是程芳，當時可是打著院長未來女婿的名頭，到處指手畫腳，還逮著個人就說李蓉晴肚子裏差點生下來的孩子是你們蘇院長的。
醫院裏的人也不都是傻子，這種話雖不全信，也空穴未必來風，私下裏也議論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李蓉晴被鑒定神經有異常，流言才漸漸地止住，畢竟一個瘋子，發起傻來是逮著誰就是誰。
住院部十樓的走廊上人聲鼎沸，推推搡搡的到處都是人，一個個的都伸著脖子朝1014病房的門口看去。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啊，我閨女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被整成這副德行了啊……我的閨女啊，好好的孩子沒了不說，現在居然成了這副鬼樣子了，以後還有誰敢娶你啊！”
程芳癱坐在地上，雖然罵天罵地的話聽著不倫不類，卻是真的傷了心的，眼角的淚順著滿臉的褶皺留下來，一下擦淚一下擦鼻涕，多少讓人看著動容。
身旁同樣坐在地上卻沒有哭喊的李大齊，微駝著背，低著頭，一樣的老淚縱橫，他的閨女就這樣被糟踐了啊。
他回頭看了看緊閉著的門，閨女在裏頭還睡得沉，他們到時，老婆一進去看到滿臉紗布的閨女，立刻就關上門往走廊裏一坐，鬧開了。
這個老實的漢子做不出這麽丟人的事，卻任由著他的女人哭喊瞎鬧，不這樣發泄一下，他怕自己下一秒就想從這十樓跳下去。
“哎，這一家人可真夠可憐的，我聽說前不久才沒了一個孫子，現在女人又被人毀了容。”
“毀容？怎麽個情況，跟我說說，這不是電視上才有的事嗎？”
“你不知道啊，聽說是被人蒙頭蓋臉的潑了硫酸，我看到整張臉都被包起來的，除了雙眼睛和嘴，都沒地方能入眼的，而且啊，那張嘴啊我看著都覺得……慘不忍睹啊！”
“得罪誰了啊，這麽狠……”
“不知道啊，我聽說啊，裏麵的女人好像跟這家醫院的院長有啥關係來著……”
“哦……”
圍觀聽得人臉上紛紛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樣，男人和女人還能有什麽事，可不就是那麽一點事嘛，大家都心知肚明。
“讓讓，讓讓，請大家不要站在這裏，病人請回病房休息。”助理艱難的請求圍觀群眾閃開一條道，可也不敢真用手去推，現在這個節骨眼，一個不慎絕對讓醫院的名聲更加的臭。
林浩然看著烏壓壓的人群，聽著耳邊不堪入目的話，眉頭越皺越緊，麵色微沉：“怎麽回事，沒有人采取措施嗎，就這樣任由病人家屬猜測。”
助理一臉的為難：“張主任已經通知了保安，可是……他們上不來。”
“為什麽？”
“樓下有記者。”
“怎麽會出現記者……麻煩讓讓，這位先生，麻煩讓讓。”林浩然一邊笑著有禮貌的慢慢擠進人群，一邊低聲問著身邊的助理。
“這件事院方還在調查，估計是李蓉晴的家屬通知的。”
林浩然不再多言，隻是更加有禮的禮讓人群，請求他們讓開一條道，溫和得體的笑容中卻是帶著一絲的凝重。
如果這事處理不好，華光幾十年的聲譽將毀於一旦。
————
“別動！”占晟楠低緩的嗓音讓氣你秦曉欲起身的動作一滯，她疑惑地抬眼看向他，還不……起來嗎？
“王嬸剛才敲門了啊……”一想起剛才王嬸在門外敲門，這個男人不緊不停，動作還更加的肆無忌憚，自己更是情不自禁而出口的喊叫出聲，想想都覺得沒臉再出去了。
“害羞什麽。”占晟楠霸道的摟緊秦曉，“陪我在躺會。”
手指撫上秦曉鬢邊的發絲，微微彎曲的指節不經意的摩挲過她的麵頰，溫柔的動作跟平時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似的。修長的指甲慢慢的沿著她的側臉滑到唇角，指腹有意無意的劃過她的唇瓣。
秦曉的大腦“嗡”的一聲響，某人眼中的情緒看得分明，她伸手抓住占晟楠欲探入她口中的食指：“……我，我餓了。”
占晟楠倒是沒有真的想做什麽，隻是看著羞紅著臉，欲蓋彌彰的說自己餓了的秦曉，心中沒來由得一陣樂，一把扣住她的手，傾身吻了下去。
在占晟楠麵前，秦曉哪裏是對手，原本欲推拒的手慢慢的竟是抱住了他的脖頸，眼看著就要又一場天雷勾動地火，門外突然插進王嬸的聲音：“三少，小少爺正在外麵哭鬧著，一定要見您。”
下一刻，占晟睿清脆的嚎啕大叫聲傳來：“爸爸，爸爸，你快出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不是去老宅嗎，怎麽會……秦曉渾身一僵，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一把他推開占晟楠，占晟楠卻像是事先知道她的動作似的，更加用力的壓著她，過多的工作卻是也沒有，靜寂幽深的眼神盯著秦曉。
這樣的眼神太過心悸，讓秦曉渾身都像是燒著了一把火，黑白分明格外有神的眼睛回望著占晟楠。
“爸爸，你再不出來，我就開門進來了。”占晟睿奶聲奶氣的聲音再度響起，還夾雜著王嬸有些欲哭無淚的阻擾聲。
“啪嗒”的一聲悶響，緊閉的房門微微的被推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