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我回來了，這幾年你有沒有想我？
如果說蘇逸夏算是秦曉的竹馬，那林浩然絕對是青梅的戰鬥機，比秦曉大四歲的他從小不點被醫院抱回來就一直陪在她身邊。
作為秦華光的入門弟子，林浩然三歲起就從孤兒院被抱/養回秦家，雖說不是血親，卻是弄得化不開的至親。如果秦曉八歲拿錢，林浩然沒有跟著秦華光去鎮上的醫院實地考察，就沒有蘇逸夏什麽事了。
洛小萌一推開辦公室門，裏麵的人就一轉身過來，秦曉就呆住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搓了搓自己的雙眼，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幾下後才確信站在自己幾米遠處的人是真的，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師兄！”秦曉驚呼著跑過去，一把衝進林浩然的懷裏。
林浩然早就展開了懷抱，一把擁住衝過來的秦曉，右手輕輕地摸著她柔軟的卷發，一如小時候：“小丫頭，我回來了。”
“師兄，師兄！”秦曉整個人都窩緊林浩然的懷裏，師兄回來自己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見到至親的興奮和之前孤家寡人的些微委屈頓時傾巢而出，鼻子一酸，聲音哽咽著，“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你不知道我多……”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小丫頭受委屈了，是師兄不好。”林浩然一聽秦曉的聲音，頓時就有些痛恨自己不早些回來，可是跟師父約定的這個考驗……
“好了，小丫頭，不要哭了。”林浩然微微推離秦曉，右手伸出輕輕的擦去她眼角的淚，可是眼淚珠子就跟沒關好的水龍頭似的，還是往下流，他頓時心疼不已，複又把秦曉按進自己的懷裏，“不哭，不哭了，再說就不好看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一個盡情發泄，一個軟語安慰，站在一起就如一幅畫，一張精美的明信片，一份可以掛在商場大樓前吸引人的廣告。
洛小萌酸澀地看著兩人，似乎隻要是這樣三個人在一起，自己永遠都是一個旁觀者，默默無聞地躲在一邊，苦澀的笑容，裝作不在意的高興。沉悶的低頭，轉移開視線。
可是兩眼不見又怎麽樣了，總不能連耳朵都能自動的開關，不聽吧。
“小丫頭，別哭了，再說師兄都要忍不住了。”
“……師兄騙人，明明說很快就回來的。”
“好，是我不對，以後就不走了好不好？”
“真的嗎？可是師兄為什麽這幾年你都沒有聯係我？”秦曉抬頭看著林浩然，目光中都是控訴。
林浩然聞言微微一頓，當年走的時候就和師父定好的約定，雖然現在見到小丫頭有過片刻的悔意，可是他知道如果再來一次，自己還會是這個選擇。
“這個我們不提了好不好？”林浩然溫柔地擦去秦曉眼角的淚痕，再輕輕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丫頭，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秦曉點點頭：“想！”
小時候每次林浩然跟著秦華光出去實地考擦，一回來兩人都會上演這樣的戲碼，看得站在一旁的秦華光雙眼冒紅光，嫉妒地要死。
時間一長，有些東西不可避免地會隨著改變，我們無力阻擾。可是……林浩然看著秦曉如記憶中一樣，像隻乖巧可愛的小折耳貓，大大的眼睛，十分聽話的點頭，他就知道有些東西，時間再長，也還是一如既往。
“好了，都看得我肉麻死了，你兩能歇歇了嘛！”洛小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些，沒有情緒一些，笑著打趣兩人，幾步走過去拉著秦曉退離林浩然的懷抱。
秦曉有些不好意思地衝洛小萌笑了笑：“乍然見到師兄太高興了，都忘了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你啊，在他眼裏永遠都是疼愛的小孩。”洛小萌知道自己是故意的，“小孩”兩個咬地特別重，她偷眼瞧林浩然看去，男人皺眉的動作雖然轉瞬即逝，她還是看得真真的，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自己的心裏居然閃過一絲快感，報複後的快感。懷裏一空，林浩然一陣恍惚，他是多想就此擁著心愛的女孩從此再也不放手。
一刻間，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一個隻顧著高興地熱淚盈眶的人，一時無語，辦公室頓時安靜下來。
又是一陣熱情高漲的小蘋果鈴聲打破了這份安靜，洛小萌立刻掏出白大褂裏的手機，一看居然是於梁，立刻接起：“喂，於二少，您有啥指示？”
電話那頭的於梁一聽這嗲地都能冒出水來的聲音，全身一哆嗦，下意識地看了眼手機屏幕，深怕自己打錯了。
“男人婆，你……發什麽神經，咬到舌頭了，這麽說話，嚇我一跳！”
“你丫……”後麵一連竄的國罵就要出口，餘光掃到站在一旁笑著看著自己的林浩然，洛小萌立刻收了回去，“於二少，你有什麽事找我嗎？”
“……洛小萌，你今天肯定沒吃藥就出門了吧？”於梁反諷了一句後就沒心思糾結洛小萌的反常了，直接道出來意，“洛小萌，秦曉呢，我到現在連一麵都沒見著，你耍我玩是不是？”
“曉曉？她在啊……”洛小萌輕咳了一聲，那邊的於梁還沒說話，就自編自導地演了一出戲，“哦，你要請她吃飯啊？她現在空是有空，不過我們有個朋友從國外回來了……你說什麽，一起啊？這樣不太好吧……你出錢給他接風洗塵啊？那好吧，你說幾點，什麽地方？行，那就五點半，榮景飯店啊……行，那先掛了啊，待會見。”
“啪”的一聲電話掛了，於梁目瞪口呆地看著已經黑了的手機屏幕，忍不住地大聲咒罵了一聲：“洛小萌，你丫的再搞什麽？”
罵完立刻就撥了一個過去，誰知試了一連幾次，那頭都不接，響一聲就被掛。於二少淡定不了了，恨恨地踢了一腳於家放古董花瓶的紅木石桌，幸好怕疼的他沒用力，要不然這花瓶就廢了。
心裏這個憋屈啊，幸好一陣短促的鈴聲傳來，是短信來了。
——於二少，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今晚五點半，榮景飯店。
於梁頓時高興了，立刻返身上樓，整自個的衣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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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萌有些訕訕地把手機放回兜裏，訕笑著解釋：“是於梁，一定要請你今天吃飯，我說了今天不方便，他就說叫浩然也一起過去，就當時接風洗塵了。”
“於梁要請我吃飯？”
“恩，於二少這幾天都吵著要約你，我實在擋不住了，所以答應了。”洛小萌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是實在沒有法子了。
“可是……師兄才剛回來……師兄？”秦曉一臉為難的看向林浩然，長途跋涉的坐飛機回來，一定沒有心思在應酬了。
誰知林浩然卻是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那就去了，不能撥了別人的好意，而且我也想看看，追求我家小丫頭的男人長什麽樣。”
“師兄，你不要亂說，於梁是小萌的相親對象。”秦曉虎著一張臉。
林浩然笑著沒有回答，與洛小萌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於梁要追肯定是秦曉，隻是這個小丫頭笨笨的還不明所以。
“對了，浩然，你現在回來住哪裏啊？現在秦宅肯定……”洛小萌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十分抱歉地看著秦曉。
“我知道，沒事一切都有我在。”林浩然一手攬過秦曉，點了點她的鼻子，“可不許再哭了。”
“可是爸爸……”秦曉欲言又止，一直以來她都不願說出口，隻有這樣她才能強迫自己相信爸爸隻是出國訪問去了，隻是這次訪問時間比較長而已。
“別擔心，一切都有我。”林浩然攬著秦曉腰的手更加的收緊，把人往自己懷裏帶，“我回來了，一切都有我。”
“好了，先解決住的問題吧。”
“沒事，幾年前我買了一套房子，所以不用擔心住的問題。”
林浩然話一說完，秦曉就迅速仰頭：“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哪能什麽事情都讓你知道呢，你不知道我買了房子，你不知道我這幾年出去做什麽了，你更加不知道我有……多麽的想你。
洛小萌也有些神情黯淡，在林浩然麵前，她一直覺得自己比秦曉占優勢的就是，她知道很多秦曉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原來並不是自己認為的所有。
“那我們是現在過去嗎？”雖然內心苦澀，她還是扮演著以往紅顏知己的角色，並不能像秦曉一樣，抓著他質問為什麽藏著掖著。
“等一等，我剛回來，需要跟醫院裏的董事見一見，還有我們新上任的蘇院長。”林浩然並不是一個麵上看著十分溫和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出國幾年，還穩當當地做著華光副院長的位置，誰都動不了。
“那我先去上班，曉曉就在辦公室休息一會吧，然後等我下班了就直接過去榮景。”洛小萌見林浩然點了點頭，就轉身出了辦公室，關門前，她聽到林浩然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小丫頭，他配不起你，以後有我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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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也許隻能對至親的人心中最為依賴的人才能說出口，秦曉都不知道，原來一直以為以及忘記的其實是隻是藏在心裏而已，缺少個人可以說，可以就當做自己已經遺忘。
“師兄，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沒有保住爸爸的醫院。”
雖然從洛小萌口中依稀知道了蘇逸夏的事，可是聽著秦曉說來，林浩然心頭的暴怒還是藏不住，臉色冷峻的他眉頭皺緊，緊抿的雙唇，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
正當他隱忍不住要爆發時，辦公室的門敲響了，一個小護士探進頭來：“副院長，董事們都已經在會議室了，讓您現在就過去。”
“好。”林浩然迅速起身，心裏閃過慶幸，幸好來得及時，要不然自己就會嚇到曉曉了。
“那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蘇院長也已經到了嗎？”林浩然喊住小護士。
“還沒有，不過董事們說會議可以先開始。”
“好，我馬上就過去了。”林浩然看著小護士關上門，隨即蹲下身與坐在沙發上的秦曉視線相對，“現在這裏睡會，我馬上就回來。”
“好。”秦曉乖乖的點頭。
雖然不放心秦曉的情緒，林浩然還是離開了辦公室。
秦曉看著門關上，倚在沙發背上，說出來之後全身莫名的一陣輕鬆。沒一會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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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過來時，原本靠著的姿勢已經成了趟著，身上還蓋著一件黑色外套，是林浩然的。
秦曉坐起來四下看了一圈沒有人，應該是中途回來了一趟然後又出去了，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拿起手機一看，裏麵有三個未接電話和兩條短信。電話都是占晟楠打的，短信一條是他的，還有一條是小睿的。
——在哪，四點半我來接你。
——曉曉，放學後我在教室裏等你啊，你和爸爸進來找我。
秦曉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猛得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權衡再三她硬著頭皮打占晟睿的電話，可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隻能發個短信過去，也不知道小家夥看到了會不會很失望。
發送成功後，盯著三個未接電話，秦曉糾結了，是發短信告知還是打電話過去呢？
很快，振動的手機替她做了選擇，是占晟楠的。
“在哪，為什麽不接電話？”
電話裏的聲音聽著有些不高興，秦曉支吾著說：“我今天有點事，可能不能去接小睿放學了，我已經發了短信給他，到時候你……”
嘟嘟嘟嘟……
秦曉拿著手機傻眼了，他……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