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別怕，有我在
對一個人失望傷心到絕望是種什麽樣的感覺，秦曉此刻才深切領悟。對麵穿著警，服的女警麵無表情的盤問，她充耳不聞，一點都不想開口回答，現在的她隻想站在蘇逸夏麵前問一句：為什麽？
五年前，華光醫院盜用公款……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秦曉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雙手緊緊握拳，手指緊扣掌心，隻有這樣才能提醒自己心還會痛。
“秦曉，如果你再不合作，我們警方會采取其他強製手段。”女警一臉冷漠地開口。
“我要出去……”秦曉喃喃自語，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從來了就一直被強行壓坐在這裏，強烈的日光燈照得她眼睛生疼，她不想再待在這裏，誰能來帶她出去。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是你還不交代，再過五分鍾，我們將依法將你移交到拘留所。”女警麵目嚴肅地扔下一句，起身離開。秦曉覺得關門的聲音尤其的重，震得她的耳膜生疼。
派出所正對麵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廳裏，一個一身考究的中年男子正緩緩坐了下來：“她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李靜一身黑色職業裝，戴著一副遮了半邊臉的太陽眼鏡，轉過頭看著一臉趨炎附勢的男人，冷聲道：“你們律師就這點能耐嘛？”說完，轉身離開。她可以想象，對麵關著的那個女人蒼白的小臉一定滿是失落，憔悴，甚至帶了幾絲絕望，她真想知道那個男人見了是不是還會這麽做。
薄情寡義的男人果然心狠手辣，連曾經的枕邊人都不放過，果然女人都要靠自己！
李靜目不斜視一臉漠然的走出咖啡廳，靜靜的看著秦曉被再度壓上警車，警車一路呼嘯而過。於是，轉身離開。
慢了一步出來的景峰看著她的背影，問身旁陪同的所長：“張所，李小姐剛才也在貴所？難道蘇院長也和我們總裁一樣有闖紅燈的嗜好？”
玩笑的語氣讓張所放鬆了緊繃的麵色，朝著他笑了一笑：“哪能啊，占總那是給黃馬路那紅燈麵子……她是為了五年前華光醫院的盜用公款案來的。”
“哦？”景峰挑了挑眉，“不是五年前就已經拿回款子，還沒立案就結了嗎？”
“可不是，也不知道怎麽突然又舊事重提了。”景峰身後的占晟楠是要巴結，可上頭交代過，這事不能多開口，張所一臉不便提及此事的為難模樣。
景峰識趣地笑了笑，隨即道別離去：“張所，不用送了。”
“景秘書慢走。”話是這麽說，張所還是一直笑著陪同景峰到停車場，看他上車後才轉身回去。
景峰眉頭擰緊，一張娃娃臉很是為難，他當然知道五年前的事，而且總裁最近對……思慮再三，打通了占晟楠的電話。
“總裁，秦小姐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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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的一群女人，原來有人真的是生來就以看著別人痛苦為樂的。
“別怪我出手太狠，隻能怪你得罪了人還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著你這麽生的嬌滴滴白嫩嫩的，我還真是不忍心啊。”領頭的胖女人抖了抖身上的號衣，嘴裏說著不忍的話，麵部表情確帶著一股猙獰和變態的瘋狂，隨手拿了床棉被一步一步靠近秦曉。
“我手上的這個東西可是連壯漢都受不了，不過你放心，表麵絕對不留疤，毀了這麽一張漂亮的臉蛋我也不忍心啊。秦曉，勸你就承認了，免得受苦受難。”
“你們想做什麽，動用私刑法律規定是要判罪的”秦曉冷靜地看著女犯頭子，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她手上拿的電棍，“不用嚇我，你要是敢動手一定會加刑。”
“你！”女犯頭子一臉怒容，一手抓著秦曉的衣服領子，“別以為長得漂亮哪裏都會吃香，在我這裏裝可憐，裝弱不禁風，沒用！”
“你……你想幹什麽？”秦曉一臉驚詫的看著女犯頭子一抖棉被朝著她批頭扔了下來，手裏捏著的一根牙刷尾端磨的尖尖的，刀子一般的鋒利。昏暗的燈光下，似有寒光閃了一閃，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不是在裝樣子嚇嚇她的，一個冷噤，手腳頓時冰涼。
“你以為我是嚇你的，今天就讓你嚐嚐失禁的味道！”
“劉姐。”一個小個子女犯不安的低聲說道：“弄傷了她，要是讓管教知道了，隻怕……？”
“怕什麽？”女犯頭子翻了個白眼：“拿棉被給我捂好了她，那枕巾塞住了她的嘴，不許她動彈喊叫一下。你劉姐手裏有準頭，一牙刷下去保準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到時候我們就報告管教說她畏罪自殺，說不定還能判個重大立功表現。”
她越說越得意：“到時候，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這下子，眼看著監室裏的女犯們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欣喜。於是，一個個爭先恐後朝著秦曉撲了過來。
“別，別過來！”眼睜睜地看著電棍一點點的挨近自己，秦曉突然很想見見占晟楠，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她真的很想見一見那個男人。
“住手！”隨著一聲尖銳的叫聲，門“碰”的一聲被踢開了，景峰一把抓住女犯頭子的右手往旁邊一拽，女犯頭子吃痛手裏的牙刷“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後麵進來的占晟楠看著傻愣愣坐在地上上的秦曉，隨即掃了一眼被景峰抓著的女犯頭子，最後視線定在掉在地上的尖利牙刷，漆黑的雙眸一下赤紅，原本冷冷的一張臉更是冰寒徹骨，慢慢抬眼看著扔在掙紮的女警。
誰也沒有看到占晟楠是怎麽出手，等屋裏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聽見劉姐想叫不叫出來的沙啞求救聲。
秦曉一臉震驚的看著占晟楠右手死死的掐著那個劉姐，雙目赤紅，周身一股煞氣，暴怒冷厲質問：“誰給你的膽子！”
“咳……唔……放……我……”被占晟楠掐著抵在牆上的劉姐，雙腿用力地掙紮，雙手緊緊的抓著占晟楠的手腕想要掙脫，呼吸越來越困難，兩眼不由自主的開始翻白眼，像是要用勁最後的一次機會求救，視線慢慢地移到秦曉身上，發出求救：“救……我……”
呆愣著的秦曉驀地回過神，同時站在一旁也看傻眼了的景峰立時反應過來，上前一步，也不勸隻是對著占晟楠說了一句：“總裁，秦小姐好像嚇到了。”
原本死死掐住劉姐脖子的手一鬆，占晟楠視線一轉，定在秦曉身上。景峰發誓，離得最近的他，在自家老板鬆手轉身的一刹那間，雖然臉色仍然難看，但是那雙眼裏，沒看錯，就是一閃而過的溫柔。
“不用怕，有我在。”占晟楠幾步走到秦曉身邊，放低聲音說了一句，隨即彎腰雙手抱起秦曉。
耳畔是他清淺有節奏的呼吸聲，鼻端是淡淡的好聞的煙草味道，視線裏是他線條分明的下巴，上麵隱隱的還有些胡茬子，不顯邋遢卻莫名的帶著一股子耐人尋味的味道，抱著自己的雙手強壯有力，強烈又讓她不可遏製地戰栗的安全感……
雙手死死的摟著占晟楠的脖頸，秦曉整個人異常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裏，就在占晟楠輕輕的一句：“不用怕，有我在。”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總裁。”景峰先一步打開車後座的門，占晟楠抱著秦曉坐進去，景峰繞道駕駛座，一直跟在後麵的一個腰杆挺的筆直的律師說道：“占總，鑒於秦小姐的精神狀態，我會申請保外就醫。另外，今天的事情，我會向上級部門提出申訴。秦小姐，今後不會再有任何麻煩。”
律師一句話還沒說完，占晟楠冷聲打斷：“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那個女人一眼，開車。”
景峰答應了一句，車子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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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敲了幾下門，不等裏麵的人應答，就焦急地開門進去：“院長，秦曉被人接走了。”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蘇逸夏一下站起來：“什麽人？”
“出麵的是本城大狀嵩晉，至於他背後的人知情的上下一致閉口不談，看樣子來頭不小。”嵩晉一向眼高於頂，從來隻接有挑戰性的，不然任憑誰的賬都不買，現在這背後的人居然能讓嵩晉接這樣的小案子，看樣子不止是本城大富，身份更是大貴了，要不然絕對請不動大狀嵩晉。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蘇逸夏擰眉略一想，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除了占家人，占式，還能有誰。
李靜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隻是還未到門口驀地轉身，神情有些許的微妙，欲言又止終是開口：“院長，李小姐叫著囔著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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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總，我們去哪裏？”在毫無目的轉了數十圈後，景峰終於大著膽子問出了口，雙眼賊溜溜地從後視鏡偷偷望去，後座上的兩人一個腰杆挺直的坐著，視線看著懷裏的，另一個乖巧的窩著，雙眼緊閉，似乎已經沉沉的睡去，可是清秀的眉眼間卻是散不去的不安。
“中央花園。”占晟楠輕撫了下秦曉緊擰的眉頭，淡淡開口。
“好的。”景峰默默的在心裏給自己點了無數個讚，自己這秘書是越來越稱職了，他不都一直在中央花園轉悠著嗎，看樣子總裁不給自己加工資都有點說不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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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一直暈暈沉沉的，期間隱約感覺到身體輕飄飄地被人抱起，那人身上的味道是她熟悉的，也就任由著自己又昏睡過去，淺淺的睡眠讓她下意識地覺得要緊緊摟住抱著自己的人。
占晟楠低頭看了一眼在懷裏睡得極不安穩的女人，餘光瞪了一眼景峰，壓低聲音：“還不開門。”
正看得傻眼的景峰一個機靈，立刻去開門，手伸出去了才發現這門的鑰匙他沒有啊，下意識地朝占晟楠看去，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家的冷麵boss十分淡定的用腳踢了踢門口擺著的一盆吊蘭。
景峰彎腰，伸手，摸索了一遍在某人的提醒下，於一叢明顯有些鬆動的青苔下挖出了鑰匙。有些機械地起身偷眼看去，自己老板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讓他趕緊開門，景峰內心千萬頭草泥馬飄過。
老板，你這樣……真的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