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小人之心
他曾經也付出過真心，卻不遂人意。
他那時候殘暴成性，四處尋醫，也隻是想要治好她而已。
終究……是他錯了。
雲夜止沉默。
但楚墨寒似乎真的放下了，真的隻是看了一眼，沒有進去。
雲夜止眸光一動，也是，心中無情愛，才可以當一個皇帝，平衡好各方的勢力吧。
而他心中有慕芷晴，永遠都做不到冷漠無情，所以他不適合坐那個位置。
兩人進城容易，出城也容易。
出了城，才感受到空氣稍微新鮮點兒。
楚墨寒回頭看著緊閉的城門，歎了一聲：“難怪進城的時候，嗅到了一股腐屍味道，原來王城有瘟疫。”
初夏時節，是比較容易發生瘟疫。
雲夜止說道：“難得你現在也會歎氣。”
楚墨寒眸光暗淡，側臉沉靜，“受過背叛，也經曆過死亡，自然就會歎氣了。”
他轉過身，“快走吧，趕緊找你娘子說瘟疫的事情。”
雲夜止一聽，嘴角瞬間揚起了一抹微笑。
對，就是他娘子。
——
回到慕家軍軍營，兩人就立即說了王城有瘟疫的事情。
慕芷晴蹙眉，問道：“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若是有瘟疫，得盡快隔離病人，再做治療，這是怎麽回事？”
“那個老頭子封鎖了消息，關閉了城門，如果這消息傳了出來，怕我們趁火打劫吧。”楚墨寒聳聳肩，解釋著。
慕芷晴美豔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慍色。
她怒道：“怎麽可以這樣！這得死多少無辜百姓！”
楚墨寒瞥了她一眼：“王城的情況肯定很嚴峻了，三日之內，嶽嶺就會公開降書和禪位詔書，城門一開，百姓必定暴亂出城，得找應對之法。”
慕芷晴看了看他們，說：“這事兒自然交給你們處理了，我得讓人送艾草前來，好做防備。”
楚墨寒就知道她不會坐視不管，便嗯了一聲。
可惜慕芷晴現在還不知道百姓感染上了何種瘟疫，需要什麽藥物治療，所以她一時間也拿捏不定。
她倒希望嶽嶺趕緊打開城門，好讓她進城看看情況。
然而，過了兩日，王城內依舊沒有動靜。
慕芷晴倒是等不及了，急得跺腳，“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都過了兩天了，對於病人來說，一個時辰都可能是決定他們生死的時間！”
楚墨寒一手托著腮，看向雲夜止，“你說，我們是太大意了嗎？竟然沒殺了那老不死的，有可能是他從中阻止。”
雲夜止抿緊了嘴唇，“大概吧，但你將賭注壓在嶽嶺身上，似乎也有些冒險。”
“嶽嶺還是一心為國為民的人，百姓遭此苦難，他不會坐視不管，忍心看他們等死的。”楚墨寒說道，“還有一天時間，不妨等等吧。”
“不行！再等多一天，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會染病了！把無辜百姓逼到這個地步，絕非是我的本意！”慕芷晴激動的說道。
她盯著雲夜止，很是認真：“夜止，要不退兵吧。”
雲夜止眼眸掠過一絲驚訝，有些猶豫。
楚墨寒卻忽的站了起來，“不行！他們現在已經無路可退，如果在這個時候退兵，那豈不是放過了一個大好機會！”
“難道王城的百姓，你就不管了嗎？”慕芷晴挑眉，有點惱怒。
慕家軍行軍以來，從來沒傷及普通無辜百姓！這可是慕家軍的軍訓！
楚墨寒一噎，麵色微微泛紅。
他緊握著拳頭，成功近在眼前，難道就這樣放棄嗎？
慕芷晴再是說：“現在能贏得北楚江山，可你也已經失掉民心了，你還不懂嗎？”
楚墨寒別過頭，有了決定：“罷了，反正慕家軍是你的，你想退兵就退兵，我也管不著。”
他既然這樣說，那就證明他已經同意退兵了。
慕芷晴鬆了口氣，朝著楚墨寒一笑，“多謝了。”
楚墨寒雖然沒有多少兵力，但他對北楚卻很了解，所以慕家軍能夠直搗黃龍，他也有不少功勞。
皇位唾手可得，現在說放棄就放棄，還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的。
楚墨寒目光有些閃躲，道：“謝什麽，和隻不過是你的決定而已。”
慕芷晴明白他的心思，就沒有再多說，反而先去下了撤退的軍令。
雲夜止卻拉住了她的手，說道：“走，我與你送些藥材過去。”
“送藥材？”慕芷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讓周將軍準備了很多藥材，不就是為了給百姓用嗎？既然都運來了，便送過去吧，也就不用來回折騰。”雲夜止說。
慕芷晴一笑，沒想到雲夜止思慮如此周全。
她點了點頭，“好，那我們趕緊去。”
慕家軍退了兵，隻留一千先鋒等候雲夜止他們。
雲夜止他們帶著十幾車草藥前去王城， 前邊，就有北楚皇軍擋著。
北楚士兵見他們沒有帶什麽兵馬，有點吃驚。
最後還是高雄過來，他警惕的盯著兩人。
“你們什麽意思？先是退兵，現在帶著那麽少的人馬就敢來了北楚軍營了？！”高雄蹙眉，“你們究竟在玩弄什麽把戲。”
楚墨寒瞪了高雄一眼，說：“高雄，難道你不知道城內正在鬧瘟疫嗎？！”
高雄身體一僵，抿緊了嘴唇，他自然知道此事。
但皇上下令封鎖消息，除了他還有幾個將領，根本沒人知道城內發生了什麽事。
有些士兵聽見了，登時緊張得很。
“將軍！這是真的嗎？！”士兵問道。
有些士兵的親人在城內，若是城內鬧瘟疫，那他們的親人豈不是危險至極？！
高雄僵著一張臉，不知道改怎麽回答。
皇命不可違……
楚墨寒哼了一聲，“孬種！”
高雄的麵色更是難看。
雲夜止說道：“罷了，我們已經退兵了，現在隻是將草藥送到，你們還是開城門，盡快救治百姓吧！”
“什麽？”高雄怔了怔，完全沒料想到他們此番來的目的。
“快點開城門！”楚墨寒拽緊了韁繩，“百姓無辜，難道真要讓他們在城內等死嗎|？！”
有的將領卻是不信，說：“將軍……有可能，他們是故意引誘我們開城門，讓他們有機可乘而已。”
聽到這話，慕芷晴尤為生氣，她冷笑著：“小人之心！草藥就放在這裏！你們愛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