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狹路相逢

  周管家有點驚訝，問道：“慕小姐，盛月閣不小，你隻要兩個丫頭，那怎麽夠呢？”


  “我喜靜，多人繁雜。”慕芷晴說。


  如此，周管家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把剩餘的丫鬟帶走。


  那兩個小丫鬟既然入了盛月閣，慕芷晴便給她們各自取了個名字。


  長得嬌俏點的叫芍藥，另外一個文靜點，便叫白薇。


  她們兩人都是自小沒了父母的，能在盛月閣留下自然歡喜，慕芷晴帶著她們轉悠了一圈，兩人就張羅著做飯。


  陶玉最為感動，她養傷許久，終於可以吃上一頓好飯了。


  慕芷晴也不用考慮每日吃什麽，清閑了不少，她得了空把百毒譜認真看了一遍，果然找到了一點線索。


  這毒到了她身上變了樣，隻是留下了紅印，並未傷及性命，可祁雅亦是中了這毒，脈象大同小異。


  據百毒譜記載，一旦中了此毒，過上一盞茶的時間就會毒發身亡，然而這毒還不僅如此，旁人一旦接觸到中毒人的屍體，也會受到了感染，此毒會潛伏三個月毒發，可謂如瘟疫一般蔓延。


  所以，這毒也叫蝕屍毒。


  天下毒藥何其多，可那人為何就要用上蝕屍毒？


  蝕屍毒出自於東海，可因為原材料已經滅絕，這毒已經沒了百年之久。


  如此稀罕之物，追查起來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


  隻不過這好歹也是線索，慕芷晴就喚了王四德過來。


  王四德的頑疾已經有了改善，眼神沒有那麽虛浮，雖然他不在盛月閣辦差，但對慕芷晴是畢恭畢敬的。


  “你可知道東海的毒何處能買到？”慕芷晴問道。


  王四德驚住，他左右看了看，發現這兒是盛月閣，安全得很，他才鬆了口氣。


  “大小姐，這……您為何要問這些啊。”王四德說道，“東海的毒最為厲害，在南秦可是禁止售賣東海的毒。”


  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王四德才會驚住。


  慕芷晴神色淡淡的，說：“難道你會說出去？”


  王四德立馬搖頭：“大小姐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小人肯定不會說出去。”


  他想了想，才說：“我聽兄弟說過，若想買到東海的毒，得找城南的李瘸子，他不知道從哪裏弄的門路，一直售賣東海的藥物。但是售賣東海的藥物是死罪，所以他一向小心，隻會向臉熟之人售賣。”


  “好，那你隨我去。”慕芷晴立即起身。


  王四德有點為難，說：“大小姐，他那人很狡詐，平時是售賣木雕小玩意作為掩飾，你去了，也買不到啊。”


  慕芷晴備了不少銀票，頗有信心的說道：“有錢還怕買不到？”


  王四德一聽，倒是這個理兒。


  城南之地魚蛇混雜，慕芷晴披著鬥篷，跟著王四德去找李瘸子。


  李瘸子的店鋪很小，而且還散著一股黴味，那些木雕鋪了塵，卻沒人清理。


  四周商戶也見慣了遮掩嚴密的人進出李瘸子的店，隻稍微瞧了一眼，就低了頭繼續做自己的事兒。


  李瘸子嗑著瓜子，瞧見慕芷晴進來，瞥了一眼，聲音輕浮，說：“客官，隨便看看。”


  慕芷晴直接走到了他跟前，直接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案台上。


  李瘸子瞧見銀票，眼睛登時直了，但他很快又恢複了原樣，不甚在乎的說道：“客官，你這是做什麽呀？”


  “買藥。”慕芷晴說。


  李瘸子嗤笑一聲，來這兒買藥的人都得說暗語，慕芷晴說話如此直白，一看就知道不是道上的人，李瘸子肯定不會自找麻煩。


  他擺擺手，“什麽買藥，沒看見嗎？我這兒是賣木雕的！”


  王四德急忙上了來，說：“李瘸子，我們是要來買珍珠！”


  李瘸子挑眉，“要什麽成色的？”


  “白色的。”王四德說。


  李瘸子賣補藥和毒藥，若是想買補藥，就說紅色，若是想買毒藥，就說白色，代表毒死了人，就得做白事。


  他不再嗑瓜子，低聲問道：“要什麽貨？”


  王四德才對慕芷晴說：“小姐，您說呀。”


  慕芷晴說：“蝕屍毒。”


  李瘸子一聽，麵色驚悚，再是看了慕芷晴一眼。


  店裏昏暗，李瘸子年紀大了，也瞧得不大真切。


  他說道：“蝕屍毒已經沒了多年，客官找遍天下，都不會買到的了，還是換一種吧。”


  “我知道，我隻是想問，你有沒有賣過。”慕芷晴問道。


  李瘸子皺眉，哼了一聲：“你們怎麽回事？不知道我李瘸子的規矩嗎？”


  他賣毒藥害了不少人，所以有自己的規矩，絕對不會泄露買藥之人，免得招惹殺身之禍。


  王四德笑了一聲，悠悠說道：“誒，我怎麽聽說你見錢眼開啊，若你有規矩，你還會賣這東西？”


  李瘸子白了臉，揮揮手，“走走走！我不做你們生意！快走！”


  慕芷晴又拿出幾張銀票，道：“你年紀也大了，繼續留在這裏，怕是死後都得下地獄，不如從此金盆洗手，或許還能安穩過幾年。”


  李瘸子目光蠱惑，他沉吟了一下，這話說得有道理，就算佛祖不懲罰他，向他買過毒藥的人，恐怕都想要滅他的口吧。


  那桌案上擺著一萬兩，這已經夠他快活到老了。


  他猶豫了一下，就急忙把銀票收起。


  “你等等。”李瘸子說罷，就拐著一隻瘸著的腿到了貨櫃，從暗格翻出了賬本。


  他眯著眼睛，翻看了一下記錄。


  買藥的人不少，他不可能全部都記得，但又想留著點證據，好歹也有點保命的籌碼。


  他翻看了一下，就說：“蝕屍毒很稀罕，半年前，我得了許少，轉而就被一個女子買走了。”


  真相就要揭開，慕芷晴急忙問道：“你知曉那人是誰嗎？”


  李瘸子正欲開口，可陰暗的店中忽的有一到寒光閃過！

  慕芷晴反應極快，纖腰微擺，如鬼魅一般閃退到了一邊。


  可李瘸子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一把長劍穿過了他的胸口，血濺了一桌！

  王四德驚恐得躲在一遍，看見一個蒙麵女子拔出了長劍，瞬間又奪走了李瘸子手中的賬本。


  他們兩人都不知道這蒙麵女子何時進了來，王四德怕死，雙腳怎麽都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