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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不想要解藥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說時遲那時快,一根帶著強勁渾厚內力的碧玉簪從門外飛來,直接穿透江領主引以為傲的雙拳。


  頃刻,江領主哀嚎出聲,“啊!!!”


  頓然一股氣散,人下意識落在地麵,痛苦地踉蹌了幾步。


  緊接著,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童心身邊,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攬入懷中。


  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七王府七公子容廉。


  將人攬在懷裏不多時,他敏銳地從童心身上嗅到了一縷奇異幽香,當即抬手點住她身上幾處穴位,低聲溫柔地喚道,“心兒,醒醒!”


  “容廉.……”童心嘴裏呢喃,用力地晃了晃腦袋,好一會才感覺到眼前稍變得清明些。


  看清楚了來人,心裏不覺鬆下一口氣。


  此刻她渾身發軟立不住身形,隻能任由自己軟在容廉懷裏。


  殿中一幕來的突兀,江領主那雙鐵拳被傷,在場的眾人愕然皆看著來人,不免感到疑惑。


  不說那些外姓重臣不認得容廉,就連其他王府王爺與王妃,亦是沒幾個認得他的。


  畢竟是一個王府內的庶出公子,長大成人後邊遊曆在外鮮少有這樣的機會露麵。


  “他怎麽來了?!”


  坐在席間的七王妃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一雙美眸內帶著不滿與抑製的妒火,但現在不是想別的時候。


  容廉作為王府的庶出公子,若非羽皇欽點,沒有資格前來赴宴。


  如今這般闖宮救人,不單單是他一人,還會累及整個七王府。


  想到這,七王妃按耐住心裏的衝勁,看坐在對麵的王爺起身時,她便也跟著起身繞開席麵。


  “混賬東西,誰讓你擅闖進來的?”


  七王爺迎麵嗬斥臉色甭提多難看,怒罵了一句,轉而立即跟羽皇請罪道,“吾皇恕罪,此乃臣家中第七之子,是臣對其缺乏管教這才讓他如此不知輕重。”


  話落彎腰屈膝,身邊的七王妃跟在一旁垂首緘默,隻是她的餘光不斷掃向相擁而立的兩人。


  見容廉當著眾人的麵與童心親昵非常,雙手指尖不覺深深掐入掌心,難捱心頭那股妒火。


  “吾皇。”


  坐於下手的玉貴妃則是側身眉眼盈盈,巧笑倩兮,深情地凝視羽皇,“以臣妾看,七公子倒不像是缺乏管教不知輕重。”


  “七夫人乃七公子所娶的妻,江領主武藝高強下手沒個分寸,若非他及時趕到隻怕是紅顏隕落。”


  “方才的情形,更是讓臣妾想起當年嗎,您為了臣妾一如反顧那般情深義重。”


  今日殿中,童心手持長劍獻才藝,明眼人都瞧得出來乃七王妃故意安排,再加之江氏領主不滿七公子另娶夫人,她們倒是一拍即合想要人性命。


  但江領主素來過於張揚,目中無人,在夜宴上無視天羽皇規執意切磋,本就讓羽皇心裏極為不悅。


  故而容廉的出現,一根碧玉簪廢掉江領主的雙拳,要論在場何誰人心裏最為愉快,當羽皇莫屬。


  玉貴妃伴隨羽皇多年,深知他的心思,作為一國之皇有些話自是宣於口,總得有個人遞話才是。


  “貴妃言之有理。”羽皇抬眸看向殿內幾人,視線落在江領主身上,“江領主今日主張切磋,這會處理傷勢要緊,切磋之事暫且作罷。”


  “徐公公,還不趕緊送江領主去行宮請太醫醫治。”


  “是,老奴這就去。”


  身邊徐公公領命,快步走到江領主身旁,“江領主,您忍著點,先隨老奴來。”


  “吾皇!”


  江領主站著一動不動,雙目緊盯著容廉,這是她江氏夭折太女的夫君。


  當年結親時就曾有言在先,十年之內不可另娶她人。


  然而,在十年裏七公子先後娶了六任夫人,跟前的已是第七個!

  如此不說,今日更是親自露麵為護下自己的夫人,不惜傷她江氏領主一雙手。


  光是想到這些,江領主心裏越發怒不可遏,七王府出爾反爾便意味著天羽出爾反爾,言行不一。


  立地原地不動如山的容廉,對旁人視若無睹。


  當他看見童心那白皙脖頸上蔓延出來刺目淤青時,俊眸襲卷凜冽,餘光充滿危險地睥視江領主一眼。


  觸及容廉這般眼神,江領主到嘴邊的話莫名噎住,下意識咽了回去。


  方才她想說什麽,意思擺在臉上。


  這廂,玉貴妃趕在人提及某些不能拿到台麵上來說的事之前,跟身邊貼身宮女低聲交代,“許是江領主不喜宮人,你去送她到行宮醫治。”


  “是。”


  身邊貼身宮女頷首,朝另外幾個宮女使了個眼色,隨即快步往江領主過去。


  到了跟前,宮女們暗用巧勁扶住她的臂膀,將人強行往殿外帶去。


  因雙手被碧玉簪穿透鑲合,江領主無法騰開手,察覺到宮女的不善之舉,怒瞪起眼眸,“你們.……”


  “還請江領主消停消停,這裏不是您叱吒風雲的浮洲,而是容氏地界。”


  玉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低聲道了一句,言語之中不乏告誡。


  不一會兒,江領主被送去行宮,殿內氣氛好轉許多。


  待人離開,玉貴妃再度開口,“吾皇,既然江領主已作罷此事,臣妾看那七夫人身上有傷不妨讓人離去請太醫看看。”


  “一會夜宴得繼續,總不能因此事耽擱。”


  聽她這話,寡言少語的羽皇點了點頭,沉聲道,“都下去吧!”


  “是,臣等謝吾皇饒恕之恩。”


  七王爺與七王妃連忙行禮,而容廉則是抱起童心大步朝殿外離去。


  “王爺,臣妾這跟著一道回府,免得老七夫婦再添枝節。”


  七王妃低聲說著,七王爺並未反對,隻見他神色不耐地擺手示意,隨而回到席間落座。


  夜宴上的切磋,僅是一段小插曲。


  插曲過後,夜宴繼續,不多時氣氛便恢複了過來。


  這會,容廉抱著神識不清、極其軟綿的童心快步往宮門去。


  後腳出來的七王妃疾步跟著,卻礙於在宮中不好靠得太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抬眼,入目便是前麵那寬大偉岸、抱著人闊步昂揚的背影。


  看著那背影,七王妃不由得美眸一凝,心裏湧起無盡的委屈。


  如此情景,從十年前也就是容廉年過十六那年起,便成為了她日日夜夜的設想,而今卻隻能跟在後麵遙望.……

  “王妃,您慢點。”


  快步跟上來的紅媽媽,不禁勸說自家主子,“王妃寬心些才好”


  現下七王妃哪聽得進去,她隻想當麵問問容廉,他為何這般做!

  不稍一會,到了宮門外,容廉抱著童心率先一步上攆轎離開。


  他的攆轎剛走,後麵緊跟上了七王妃的攆轎。


  複而,紅媽又交代著轎夫加快步子,繞到七公子攆轎的前頭去。


  偌大寬敞的青磚街道,兩頂攆轎一前一後。


  直到往王府方向去路道狹窄了些,前麵的攆轎故意為之,別著後麵的攆轎走入一條幽靜小道。


  行了一段路程,七王妃的攆轎橫在道路上攔了去路。


  “公子,王妃的攆轎停在了前麵。”夜羅前來稟報一聲,攆轎裏的人聞聲蹙眉,“知曉了,都暫且回避。”


  “是。”


  得著話,夜羅帶著幾個轎夫撤到一旁去,對麵七王妃的攆轎轎夫亦是如此。


  “母親若非有要事,孩兒得帶著自家夫人盡快回府醫治,此事耽擱不得。”見到輕紗幔帳外站著的身影,容廉淡漠如斯。


  從他嘴裏蹦出來母親二字,聽得七王妃神色驟變,很快壓下心裏的怒意,不悅道,“廉兒,你明知曉我替你穩固江氏多年,你怎能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女子在這等骨節眼上得罪江氏?”


  “你又怎能如此糟蹋我對你的心血!”


  江氏是一個龐大可靠的依仗,隻要容廉願意,此次奪位之事無須他親自出手,自會有江氏代勞替辦。


  這些年,為穩固江氏一脈,她沒少費盡心思在暗中打點。


  此次容廉在天啟成親的消息早先傳回來時,江氏便極為不滿。


  好在江氏看情麵,她才想得一出讓江領主親自取了童心的性命殺一儆百的法子。


  自然,她是有些私心,也不希望容廉一娶再娶。


  眼見事情就快成了,待童心死去,他們與江氏的關係又會恢複如初。


  可她萬萬沒料到容廉會私下進宮,亦不知他如何通過宮中守衛,一路進來的順通無阻。


  “母親要說的僅是這些?”容廉眼未抬,視線一直落在懷裏的人身上。


  從她身上嗅到的那一絲奇異幽香放,似毒非毒。


  盡管讓人意識模糊渾身乏力,卻又對身體有益無害,非毒即藥。


  但這不是關鍵——


  關鍵的是童心後背的傷,淤青紅腫蔓延到脖頸,足以見得被江領主一拳重擊傷得不輕。


  見攆轎裏的人一如往日寡淡疏離,七王妃隻覺心間傳來密密麻麻般的絞痛,不覺緊攥衣角,暗暗咬牙,“廉兒.……”


  “你這般聽不進人言,莫不是不打算要毒咒的解藥了?”


  忽兀提到毒咒,攆轎裏的人,那雙墨眸霎時變得幽深無比,渾身迸發出凜冽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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