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奸商

  “四宗主跟十宗主在軍武門大打出手?”


  突然得知這事,童心略有訝異,“可知曉事情原由?”


  四宗童照打上軍武門,還是頭一次聽說。


  “屬下不知原由,隻是出來時,聽見四宗主怒罵著跟十宗主討要糧食,具體是什麽不太清楚。”曲岩如實回著話。


  討要糧食……

  這事兒童心沒聽說過,倒是趕馬車的全福想起來,扭頭道,“主子,前幾日夜羅提及,王爺跟四宗主做了一筆買賣,好似是買一些粗糧運送回天啟。”


  “怎麽還跟王爺牽扯上了?”童心一頭霧水,她之前查過童照跟童胥,卻未查二人有何恩怨。


  關乎此事,全福當初追隨童南天時,有所耳聞。


  將兩人好些年前一些糾葛娓娓道來,說完便有所猜測。


  “今兒個十宗主歸京,以十宗貪糧的心性,是不是碰巧撞上四宗售糧之事.……”


  如若不然,好端端的四宗主為何不顧身份去軍武門鬧騰。


  而六宗主差人知會三宗,明擺著確實是跟三宗有關。


  想了想,童心將笑春送去尚書府的事兒交給了曲岩處理,“曲岩,你將犯人的屍首送去尚書府,人雖死,該認還是得認。”


  “是。”曲岩得了話,連忙帶領另一輛馬車前往尚書府。


  不一會,童心出發去軍武門。


  此刻,軍武門十宗處。


  六宗童英坐在大堂內悠閑喝茶,既不出手阻止堂中打得不可開交的二人,也不開腔勸和。


  “宗主,他們倆再打下去,怕是十宗的堂口都要毀了。”身邊站著的白楊話是這般說,嘴上沒閑著,磕的瓜子換了一盤又一盤。


  他不光出箭快,磕瓜子的速度也是一流。


  “吃著還堵不上你的嘴。”童英不以為然地看了眼打得熱火朝天的人,朝身邊的侍從道,“茶水見底了,將你們十宗最好的茶煮上。”


  話剛說完,童胥抽身,一道飛針打碎了侍從拿起來的茶壺,“要喝回你自己堂口喝去!”


  “哼,十宗這沒有,我四宗好茶多得是。”童照掌風襲來,譏諷道,“童胥,你不必管你那半兩陳茶,先將我四宗糧食還回來,要不然今日新賬舊賬一起算!”


  “陳穀子爛芝麻舊事,也就隻有你四宗小心眼耿耿於懷,十宗籌糧為的是整個聖皇。”


  說話見,童胥身形穩健地躲開掌風,他最是看不上四宗鑽錢眼的作風,自私自利格局太小。


  也不知當年童照是如何擔了四宗之主。


  真是應了那句,明側有佞忠,非奸即良。


  二人誰也不甘退讓,童照跟童胥這樣一根筋的頑固,講理等同於對牛彈琴。


  兩位宗主打起來,實力不俗。


  巍峨莊嚴的堂口,已被毀得麵目全非,處處皆是斷壁殘垣。


  等童心過來的時候,還未靠近大門,險些被橫空飛來的青磚瓦礫所傷,好在人閃躲及時。


  “來了。”


  看見門外出現的一道清水身影,童英冷嗤一聲,放下了手中茶盞。


  “兩位宗主久別重逢,如此情深義重,著實令人眼熱。”


  話音落,一腳踏進堂口的人,掌中精短匕首倏然飛出,勢如破竹,從弩拔劍張的兩人跟前擦身而過。


  噹!

  深深地埋入粗壯木柱當中,隻剩刀柄在外。


  京都十二位宗主,各司其職,平日不論身份高低。


  若是宗主與宗主之間有何恩怨,就有序位一說了。


  六宗主在場都任由他們二人打鬥,追究起來,他排在四宗主後麵,不阻止也有正當理由。


  此番童心前來,資曆雖淺,卻是排行第三。


  好比當下,童胥收了手,他作為十宗主,碰著三宗得拱手謙禮,“三宗主。”


  “三宗主。”童照素來不留人話柄,按禮見謙。


  “這是軍武機要處,四宗主對十宗主即便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也不好這般大刀闊斧。”


  環顧四周,哪裏還有一處好的。


  聽童心這般話,童照臉色鐵青,怒瞪童胥一眼,“本宗主跟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是個笑話。”


  “既然三宗主來了,又是位列軍武門之長,今日不妨請三宗評個理。”


  “哦,評理?”童心揣著明白裝糊塗,“四宗主且先說說。”


  “有什麽可說。”童胥率先出聲,剛正麵容麵色沉然,目光掃過童心時,毫不掩飾的屑意。


  在他瞧來,那些粗糧本就是四宗拉攏三宗所贈。


  他們兩宗一丘之貉,用不著聽,便知曉開口幫襯的是四宗。


  不過,這是童胥認為罷了,人家童照心裏頭跟明鏡似的。


  “掠奪者自然沒什麽可說。”童照疾首蹙額,調息運氣卷起袍袖,高昂道,“十宗掠奪已不是一次兩次。”


  “在外仗著宗主身份籌糧蠻橫行事,惹得怨聲載道。要說對外也就罷了,現今連宗裏都不放過.……”


  經商之人能說善道,推己及人的一套嘴皮子很是利索。


  細數起童胥那些行事做法,外由內、重及輕、大到小;民心、國邦、宗為之道。


  足足一炷香口吐芬芳,嫉惡如仇的姿態、聲情並茂的講述。


  在場都知曉四宗經商手段,方才見識過他自身武藝不俗,再細品他一番悲憤填膺的鑿詞。


  那個見縫插針的四宗,一下子變得高大偉岸了不少。


  隻是,聽了許久的童胥,眉頭緊蹙,麵色儼然不改道,“奸商!”


  短短兩個字,看似樸實無華,卻勝在精簡見血。


  “你說誰奸商?你有能耐你再說一遍。”童照被這句奸商氣得嗓子破了音,尖銳無比。


  掀起衣袖,直抽回深入地麵的長斧。


  十宗絲毫不慌,真打算徹底一較高低。


  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前來勸和的童心,不但沒阻止,反而抬步朝六宗走了過去,淺笑著隨口詢問一句,“六宗主可用過午飯了?”


  不等回話,自顧自地朝身邊的全福道,“瞧著六宗主已吃過,你去挪張桌子過來並在這,午膳清淡點,準備紅燒排骨與醬子鵝就行了。”


  “是。”全福得話,前去備善。


  這廂交代完,停手的二人再次打了起來。


  不像先前那般尚留有餘地,雙方怒意更濃,甚至暗含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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