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照數全收

  柳辭來過客棧一趟,人走之後,笑春被帶到了童心跟前。


  盤問了話,之後親自押送前往大理寺查辦。


  待將人羈押,剛出客棧門口,人陡然吐血身亡。


  侍衛查探一番,趕緊稟話,“三宗主,人沒氣了,是咬舌自盡。”


  “嗬,無妨。”童心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人死了也要帶去大理寺,索性已經畫押認罪。”


  隨而,上了馬車,交代全福前往大理寺。


  前腳童心去大理寺,後腳四宗主打發人身邊輔主來客棧見攝政王。


  “見過攝政王,我們宗主已經備好了您要的那些粗糧,宗主讓我順便過問一番,剩下的銀子可已備上?”


  起初給了兩百萬兩定金,粗糧要的不少,至少還得拿出兩百萬兩才算對的上賬。


  “在商言商,剩下的銀子要如數奉上,得讓本王先查看那些粗糧是否妥當。”


  聽容廉這麽一說,來人點了點頭,“如此,小的便給攝政王帶路,前往南灣碼頭。”


  “備好的糧食都已裝上了船隻,待貨銀結清了,您一句話就能隨時出發。”


  “甚好,四宗不愧是宗主,處事慣是周到。”


  說話間,一行人下樓上馬,趕往南灣碼頭。


  隻是,此行容廉獨身前往,身邊不曾帶隨從。


  南灣碼頭,是京都漕運,掌管聖皇所有水路通行。從客棧出發過去,算不得遠,快馬揚鞭半個時辰就能抵達。


  與此同時,今兒個走水路的還有從聖外歸京的十宗主童胥。


  帆船一靠岸,船內下來一個四十出頭的樸實男子。


  男子膚色黝黑,瞧著憨厚麵善,濃眉下雙睛暗含沉光,單一眼,能察覺出人不可貌相。


  “宗主,咱們是先回府邸,還是去軍武,亦或進宮一趟?”前來迎接人的,乃是十宗輔主唐古,先前逢童心初上任當日,正是他代替十宗相迎。


  恭敬請示一番,身旁人沒開口,而是駐步在原地。


  往偌大的碼頭環顧一圈,見著不下百餘大帆停水,看水位,船上裝了不少貨物。


  素來對糧食有著火眼著稱的童胥,很快嗅到了粗糧的味道,“這些糧食誰家的?”


  “屬下這就尋人問問。”唐古心裏犯嘀咕,宗主真是不辭辛苦,好不容易回一趟京都,滿心滿眼想的還是軍糧一事。


  當即去找人問話,走了沒幾步,迎麵來了兩人。


  “你們得仔細一些,好好盤查數量,這是四宗主宅心仁厚,特意贈給天啟的糧食。”開口說話的青年男子儼然交代,身邊的人得話,連連點頭應下,“爺您放心,我們漕運從來不出岔子。”


  “一定會謹遵您的交代,清點好貨物。從聖皇抵達天啟,走水路三不貨,不潮不黴不少。”


  “這位公子。”唐古迎麵攔下了人,笑著道,“在下看著近日碼頭四處都是貨船,方才聽你所言,那是四宗給天啟備的糧食?”


  “不錯,四宗主仁厚,得知天啟今年逢災準備了這些糧食。天啟百姓不多,今年吃不完,還能作為明年的備糧。”青年男子回了話,又不禁感歎一句,“四宗主的盛情,真真難卻。”


  這話說的古怪,隨而沒耽擱,先行跟人去貨船查看糧食。


  從青年男子得知糧食來路,唐古速速去跟自家宗主稟報一聲,“宗主,那些糧食是四宗主贈與滄洲天啟國的,說是天啟今年逢災。”


  “哼,天啟逢災?”


  掌管籌軍糧的十宗主,對聖皇與童氏所在之地的每年收成了如指掌。


  天啟那點小災小難,於百姓而言根本不足為懼。


  稍稍思索其中意味,童胥方正的麵容黑沉下來,“他童照哪是因天啟逢災,明擺著在跟三宗套近乎。”


  說罷,袖袍一甩。


  “既然碰上,就將這些糧食照數全收了。”


  他為軍糧四處奔波,四宗主竟將糧食濫用在私交之上,果真是奸商本性難移。


  “宗主.……這不妥吧?”


  一聽要收下四宗的糧食,唐古露出為難之色。


  當年兩宗為糧食一事結過梁子,十宗沒占什麽上風,自家宗主,怎麽不長記性.……

  “有何不妥!”童胥冷眉倒豎,“立刻知會下去,將這些糧食改運至涼城。”


  涼城,乃是軍糧倉地所在。


  十宗的人辦事風風火火,最是講究效率。


  作為輔主的唐古勸說無果,他跟了童胥多年,甚是知曉他那倔脾氣。


  既然無法阻止,隻能交代人搶先一步,把糧食弄走。


  等入了糧倉,進倉容易出倉難。


  短短半個時辰不到,貨船就出發了。


  漕運向來不理會宗主們之間的那點子事,不論誰為難他們,他們都得讓道。


  貨船出發,童胥滿意得很。


  做事並非不善後,走時交代漕運,若四宗追究起來隻管讓人去尋他要說法。


  前頭糧食被弄走,後頭容廉與童照身邊的親信抵達南灣碼頭。


  到的這會,與童胥的馬車擦身而過。


  四宗輔主瞥見十宗主的馬車,心裏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暗自嘀咕,“十宗主怎麽突然回來了,且,走的還是水路……”


  心裏嘀咕聲才落,漕運運主已經快步相迎。


  “四輔主,大事不好了。”運主語氣驚慌,麵上倒沒見著半點驚慌之色,拱手相告,“一炷香之前,十宗主歸京,將運送去天啟的糧食截走了。”


  十宗跟四宗當年為糧食大打出手,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這回,又死性不改截糧,難免讓人想看看熱鬧。


  一得知糧食真被截走,四宗輔主麵容一垮,嗬斥道,“你怎麽不知道攔著點?那是我四宗的糧貨!”


  “小的知曉,但對方是十宗主,小的哪得罪。加之,押糧的非我們漕運的人,用的皆是十宗自己人。”運主幹巴巴地回了一嘴。


  聽完這話,四宗輔主神色越發鐵青。


  半響,才扭頭朝容廉歉意道,“攝政王,實在對不住,這一趟讓您白跑了。”


  “這事我得先稟報宗主,妥善處理之後,再給攝政王一個滿意的答複。”


  “本王確實白跑一趟,沒想到一些粗糧會牽扯上十宗主。”容廉不鹹不淡地看了眼輔主,隱含不悅,手中猛拽韁繩調轉馬匹打道回府。


  末了,傳來一句。


  “天啟是個小國,比不上十宗心係諸多將士。國之災情本王會另想法子便不勞煩四宗了,擇日將定金送回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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