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收束
“我們氧氣會的實力我想陸先生還是了解的。別的不說，就是外麵那些基礎建設你也看到了——我說一句新世界人類的智慧結晶，應該也不完全算是自吹自擂；更不用提及我們背後的科學‘智囊團’，意味著不斷晉升的科技水平……”
“我們擁有很強的戰鬥力量，即使是以陸成先生您所表現的實力來衡量也絕不算中庸。”
“很大程度上我們這些穿越者，已經是被世界用於實驗的小白鼠……不，更淒慘的情況是，我們不過是被上帝遺忘在角落的存在！”
“所以我想陸成先生應該也明白，如果這世上真的有人能給我們這些穿越的‘可憐人’一絲希望，指引一個方向，那肯定是我們氧氣會了。”
“所以，我想當著木老的麵，也順便向陸先生正式提出邀請，請你加入我們氧氣會！”
“可是……”陸成稍一沉思，緩緩說道：
“可是我認為，自然信徒所言，並不算是杞人憂天；相反我認為他們的理念，信仰雖說很極端，但並不無道理。”
“上一個世界發展了四十六億年才最終變成了它應有的模樣；地球沒有在這過程中毀滅，相反沿著自己的軌跡，成功演化出一個完美的世界。”
“既然上一條世界軌跡已經被證明可行有效，為什麽還要冒險，舍近求遠尋找，肆意改變世界線發展的軌跡呢？”
木長老閉眼微笑並不作回答，但實際心中已有計較。小月倒是對答如流，顯然這樣的問題在氧氣會內部經常被提及，以至於小月已經總結出標準答案了。
“陸先生你太高估自然規律的穩定性了——時代的進步從來不是線性的。那不屬於穩定漸進，而是呈現階梯狀；而每一個階梯也絕不算平滑。”
“‘隨機’，這令人驚喜又令人厭惡的存在，是永遠不能被任何理性的人所接受的。”小月恭謹說道。
“從舊石器時代開始能人製造工具，到最終農業文明的出現，人類花費了將近二百五十萬年的時間。而之後的中石器，新石器加起來也不到萬年。”
“然再後的紅銅，青銅，鐵器時代，加起來也不過五千年；農耕時代，蒸汽時代，電子時代之後更是科技爆炸，幾乎每個世紀科技都會翻新；到了原子時代，信息時代更是日新月異。”
“花費時間的縮短並不是因為每一個時代之間的科技水平差距變小——相反的是，從農具的發明到蒸汽機之間的差距，其實是遠遠大於青銅到鐵器的差距的。”
“這些都說明了一件事，不是人為認定的時代這個概念被不斷壓縮，而是整個……”
“世界在‘加速’！”小月回答道，最終停留在令人震驚的結論上。
同時小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成，卻絲毫看不出陸成表情有任何變化——憤怒，無言，質疑，茫然，這些常見的情緒在陸成身上一個沒有。
“語言的普及，知識的傳承；氣候變化導致的食物產量增加，人類由於營養含量提高帶來平均智力的提升；人類對於新科技，新想法越來越開明；對科學以及科學家的崇拜程度提高，到達了不至於把他們放在火柱上烤的程度等等……”
“即使是此時此刻我腦海隨意想到的，原因都簡直不勝枚舉。”陸成自己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過這種‘世界末日論’，迅速思考，依舊在很平靜地以‘科學’進行著合理的解釋。
“不！這是因為世界線在收束。”
“世界線就好像一匹永遠不能停下來的野馬，而世界就如同溝壑——在野馬闖入山穀之初，活動空間很大，野馬還可以肆無忌憚的左右搖擺，繞圈狂奔，也就會花費大量時間；隨著越來越向山穀深處移動，山穀開始收口變窄，野馬左右可以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少，最終隻剩下一馬寬的距離，即使是野馬也無法轉身，不得不向著山穀既定的方向前行——所有的力氣都用於前進，跑出直線也就越跑越快。”
“我們氧氣會要做的，是在最開始就引導這批‘野馬’直指溝壑，確保前進方向足夠順利。是想下，其實舊石器時代兩百五十萬年的過程完全可以壓縮，甚至省略——若是有如同信息時代的科技爆炸，僅僅一個十年期，就能平穩度過上一個世界所需近百年的時間。”
“時間不是線性的——如果我們能跳過這些冗長無意碰壁的‘隨機’存在，那麽原本公元前二百五十萬年進入舊石器時代時，我們就能提前引導世界進入電子時代，進入信息時代！”
陸成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小月，聽著幾乎可以說是台詞一般的話語，心中確認了某些事情，嘴上默默問道：
“你這解釋說的如此流暢，看起來排練過不少次吧？！”
小月低著頭想了一瞬，然後抬起頭來微笑，也沒有保留道：“那是自然，氧氣會每天都會吸引各式各樣流浪在外的穿越者，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為了同一個夢想而奮鬥；有些人，就如同陸先生一般，對我們有著各種各樣的懷疑；這種時候我們就會講清利弊關係，說明目的等等，確保大家都能看清局勢，了解情況罷了。”
“看清局勢嗎……”陸成默念，直白說道：“比如目前的局勢，就是我被引誘，困在氧氣會老巢的最深處，若是想要豎著走出去就需要提前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嗎？”
陸成越來越覺得這裏是個邪教，教義都如此反社會；而且整個氧氣會科技樹都點在了莫名其妙的地方，說不定他們準備幹什麽統治世界的勾當呢。
其實也不能怪陸成如此謹慎。他自己在此地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又被領到了氧氣會基地的最核心地帶；而氧氣會的領導等級製度是根據戰鬥實力來排名的，那自己麵前的這個木長老就可以說是整個氧氣會戰力前三的存在，如此一來大大降低了自己逃出去的可能。
“我說你啊，內心怎麽如此陰暗？天天妄想著被害？加入我們氧氣會，吃香喝辣還對未來有個盼頭，不比獨自一人在外流浪舒服？”
此時此刻小月終於憋不住內心的怒火，那‘服務式微笑’的表情一掃而空，爆發出了一副大姐大的情緒。
此時此刻，小月可是惱火不已。自己本來就是看到這位名為陸成的路人實力不錯，本著為組織發展實力的想法誠意邀請對方加入，可是對方卻總是不冷不熱，質疑這個質疑那個；自己都直接把他領到領到麵前了，想著如此就能顯示出自己的誠意了，可是卻又被懷疑圖財害命。
小月覺得自己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