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無賴
好久之後,她才如夢初醒,一把將秦錚用力推開。
“無賴!”抬起手來,榮嬉重重的打了對方一下。這一次,不管秦錚怎麽說,她都不會相信對方的話了。
秦錚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卻依舊噙著笑意,寵溺的看著她。
榮嬉見他這般,反而覺得沒了打他的欲望,轉過身問道:“我們現在在哪裏?”
“在天山莊的山腳下。”秦錚揚眉道:“天山莊的冰室倒塌,冰室之中的水將我們衝進了暗河之中,我們順著暗河被衝到了天山腳下。”
“原來如此。”榮嬉皺眉,心中有些惆悵。天山莊建立多年,沒想到,竟然這麽輕而易舉就倒了。
她卻是不知道,自己被衝下暗河,秦錚為了尋她到底費了多大的力氣。為了護住她不讓她受傷,又費了多大的力氣。
“我們回去吧,你身上的傷口還需要處理。”四處看了一會兒,榮嬉大概推斷出了他們所在的方位。既然天山莊已經倒了,眼下隻能夠回到雲鎮之中從長計議了。
“對了,寧止和我師父呢?”
榮嬉忽然抬起頭,愣愣的問道。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天山莊倒了,那個時候師父和寧止還在裏麵呢。
“方才都已經跟你說過了,寧止被疊風給救走了,你竟然還想著他。”秦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拂袖往前走,道:“你既然這麽想他,就快去找他吧。”
看著秦臻遠遠將自己甩在後麵的身影,榮嬉連忙追了上去。
一邊追一邊無奈的癟嘴,這個男人,是在生氣嘛?
真是的,她方才沒有聽清嘛!
“還有我師父,眼下他怎麽樣了?”榮嬉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跟上了秦錚的步子,怎麽回事,這個男人不是受傷了嗎?怎麽健步如飛,走的比她還要快啊。
“樓寒如此變態,你竟然還記掛他的安危?若不是我們來得早,你的血早就被放空了。”
秦錚冷漠的聲音傳來。
“雖說如此,可他……可他也是為了我娘親啊。”其實現在想想,榮嬉還挺同情樓寒的。樓寒身為天山莊的莊主,身負不世的醫術,可卻唯獨救不活自己心愛的女人,得不到所愛之人的心。
他雖然喜歡娘親,可娘親卻在時時刻刻的提防他。就算是臨死之前,也不忘記做出一副傀儡,來迷惑欺騙樓寒。
可見,娘親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樓寒的位置。
可笑樓寒竟然抱著一個傀儡過了十年,每日每夜的將她當成娘親,細心嗬護,想盡了法子想要複活她。
真是悲哀……
榮嬉幾乎無法想象,當樓寒知道辛辛苦苦想要複活的那人根本不是雲語的時候,心中奔潰的心情。
她一邊氣喘籲籲的邁著小短腿跟在秦錚身後,一邊等著對方認同的回答。
結果等了半天,對方都沒有開口說話。
“喂!”她伸出手來,一下子用力的抓住了秦錚的袖子。同時腳步停下,哀怨的看著對方。
“作何?”秦錚慢悠悠的轉過頭來,終於肯停下來看她一眼了。
“你為何不說話!”
“本王不高興,不想說話。”
“你……”榮嬉仰著頭定定的看著對方的眼睛,確定了秦錚的眼裏麵真的沒有半點笑意之後,終於忍不住放開了他的衣角,賭氣般道:“那好吧,不說就不說。”
說著,氣勢洶洶的一個人往前麵走。
“這邊,傻瓜!”見她糊塗到走錯了方向,秦錚及時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她的後領,將她給拽了回來。
“你放開我!”
“不放!”聽著少女氣衝衝的聲音,王爺的嘴角勾起,心情忽然好了那麽一點。
“你不是說要來天山辦正事嗎?眼下天山莊都倒了,你的正事怎麽辦?”榮嬉想要將自己的衣領給奪回來,可對方力氣實在了太大了,她怎麽弄也弄不回來,隻能夠任憑對方一直抓著。
“正事已經辦好了。”
“唉?這麽快?”
“自然。”秦錚瞄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看白癡的神情。本王的正事,就是你啊!
兩人沿著河流邊上走,走了好久,終於在天黑之前看見了雲鎮的輪廓。
“終於快到了!”想當初帶著將士在北疆之中行軍三天三夜也不知疲憊,眼下不過是稍稍走了半天的路,就雙腿打顫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真弱啊!
榮嬉有些無奈的攤手。
“怎麽走不動了?”秦錚見她步子慢下來,轉身過來看她。
“沒有。”榮嬉咬唇。
她向來性格固執,才不會主動說自己不行呢。
沒想到秦錚卻忽然彎下腰來,道:“上來。”
“啊?”
榮嬉一愣,有些不解其意。
“背你。”秦錚維持著姿勢,挑眉道:“怎麽,還要本王親自扶你上來嗎?”
“哼!”榮嬉本來想說不用你背,可一想到堂堂尊貴的王爺竟然要背自己,這待遇可不是什麽時候 都能夠享受得到的。再加上眼下,她確實是雙腿不聽使喚了,連忙乖乖趴了上去。
秦錚握住她的雙腿,起身穩穩的背住了她。
男人的後背很寬厚,榮嬉趴在上麵,看著秦錚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水,有點不好意思,問道:“你是不是也累了,不然還是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不必。”秦錚搖頭,忽而道:“隻是,半個月不見,你怎麽胖了這麽多。”
“你!”榮嬉臉色一漲,忽然不想跟對方說話了。
夕陽西下,兩人的身影在茫茫的荒漠之中越拉越長,漸漸的交織在一起。
而此刻,一輛馬車正悄然行駛出雲鎮。
“主子雖吃了天山蓮蕊,可此刻依舊昏迷不醒,怎麽辦?”兩個白衣人跪在車廂之中,緊張的看著軟榻上麵昏迷不醒的陳柒。
自從陳柒被樓寒打暈之後,五髒六腑都受了重創,眼下天山蓮蕊雖然修複了主子的身體和多年的舊疾,可主子元氣大傷,都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了。
“回到陳國,太後一定會有辦法的。”兩個白衣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認同。
馬車軲轆軲轆的離開雲鎮,越來越遠。此去一別,也不知道何時再能相見。再次相見,故人又該是何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