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魂化九星
“這是什麽……情況？”
林長昆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湛藍圓珠，無數困惑瞬間湧上心頭。
聖階九品奇物，舉世難得，為什麽會供奉在父母靈位之前？
家中藏有如此奇物，以林家姐弟的能力，根本無力保護，這麽多年為何從未有人前來奪取？
魂珠又是什麽？畫聖又是如何凝結出魂珠的？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在林長昆腦海中閃過，每一個疑問都得不到解釋。
一陣風吹來，林長昆立時打了一個冷顫，以他淬體十重的圓滿境界，此時竟是驚得渾身發涼。
幾乎是下意識間，他立馬將湛藍圓珠藏入懷中，如此奇物，他絕對不敢再公然供奉於父母靈位之前。
匆匆收拾了一下，他便出了小房，甚至來不及與林嫦月說一聲，一頭就鑽進了自己房間，關上了房門。
房間之中安靜極了，隻有林長昆粗重的喘氣聲接連不絕，不過頃刻之間，他竟好似經過了一場凶險至極的激戰一般。
“聖階九品……世間頂級奇物！”
林長昆躲在床角，小心翼翼地拿出湛藍圓珠仔細觀察，激動難平，雖不明魂珠是何物，但能躋身聖階九品，便足以說明魂珠的珍貴！
“可得畫聖真傳……”
口中默念著係統關於畫聖魂珠的作用介紹，林長昆看著魂珠上流轉的七彩光華，極為困惑：“這魂珠無圖無字，該如何學得畫聖真傳？”
雖不知畫聖是何人，但能讓係統以聖人評價，此人定有鬼神莫測之能，如此大能的衣缽就在手中，林長昆實在無法忍受住這般誘惑。
“難道是滴血認主？”盲目猜測之間，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小說中的狗血套路。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起身找來一把水果小刀，咬咬牙，重重地在手指上戳了一下，隻是他如今躋身淬體十重修為，一身皮肉堅如磐石，小刀竟是連皮也割不破。
“得下個狠手才行！”林長昆沒有放棄，深深吸了一口氣，加重幾分力氣再次朝無名指戳了下去。
這次一刀見血，卻是讓林長昆大驚失色：“臥槽！用力過猛了！”
鮮血洶湧而出，齜牙咧嘴之中，林長昆連忙將手指移到魂珠之上，殷紅鮮血不住滴落。
鮮血在魂珠表麵流轉而下，仿佛被一股無形力量推開，盡皆滑落，染紅了床單，而魂珠則是滴血不沾，完好如新，沒有任何變化與反應。
“看來滴血認主的套路太狗血，連魂珠都不答應……”
林長昆皺眉含住無名指止血，一個念頭又在腦海中閃過：“難道要吃下去？”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馬上被打消了，雖然魂珠不過拇指大小，但要真把它吃下去，林長昆很是擔心哪怕以淬體十重境界淬煉過的括約肌，都將承受不住這般奇物……
“難道隻能靠係統的購買功能？”
無奈之下，林長昆隻能指望氪金的力量了：“係統，購買這顆魂珠要多少財富值？”
係統：“購買畫聖魂珠需消耗99億點財富值，99個小目標，大佬請多加努力！”
“嗬，我特麽得多努力才能完成99個小目標？”
林長昆冷笑一聲，倒也不意外，畢竟聖階九品的東西要是能便宜，這係統又能怎麽坑他的財富了？
“等下！雖然不能直接購買，但係統還有PS功能，我可以把魂珠放大來看看！”
正鬱悶之時，林長昆腦中靈光一現，立時將修圖功能調了出來。
借助修圖功能的放大器，湛藍魂珠的內部世界在他眼中一下變得巨大起來，他整個人仿佛瞬間置身於無盡藍天之中，周圍銀白星辰漫天閃爍，不時有絢爛流星飛逝，流光溢彩，令人流連忘返。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放大了多少倍，林長昆隻覺得周身輕盈無比，仿佛置身於失重宇宙之間，周圍星辰拖著白光不住朝後倒飛，突然之間，眼前的世界急速扭曲，光線盡失，一股強大吸力忽然自魂珠內部生出，頃刻之間就將他所有的意識吞噬進去！
“不好！”
林長昆暗呼一聲，卻根本來不及反抗，意識就置身於一片奇異空間之中。
空間裏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線，沒有半點動靜，萬物皆空，林長昆心底恐慌蔓延，如渺小塵埃般在虛空漂浮，沒有目的，沒有方向。
突然，一道刺眼光芒在遙遠天際閃現。
是雷電。
巨大的雷霆聲驟然炸裂，震得整片天地都在動蕩，無數道雷霆電柱應聲而現，狂暴粗野地在天際猙獰，無窮無盡的雷電落在遙遠大陸之上，擊碎大地，濺起無數燃燒巨石。
火石如雨，漫天呼嘯而落，熾熱氣浪肆虐，遠遠望去，好似岩漿咆哮，可燃盡天地萬物。
可怖火海焚燒天地，不知過了多久，火勢銳減，煙霧散盡，無數金鐵怪石遍布嶙峋，閃耀著七彩光輝照亮天地，仿若極光橫貫長空。
無名風起，如虎嘯，如獅吼，天地間水霧漸生，聚成雨滴，匯成江河，融成大海，在焦黑大陸上掀起無窮巨浪，連綿不絕。
驚濤海浪之間，大地上突現綠芽，如雨後春筍般若隱若現，瞬間生出無數奇花異草，芬芳狂湧，轉眼之間形成了一個生機勃勃的美麗世界。
日出，日落，風雷咆哮，火海熊熊，藍海靜謐，金石七彩，花木遍野，各種異象詭異地交匯在這片無邊空間之中，互不交涉也互不幹擾，卻又令人毫無違和之感。
林長昆心中驚駭不已，眼前景象萬千，磅礴玄奇，嚇得他魂飛魄散，口不能言，若不是無力掙脫，他早已逃離這個無比古怪的空間了。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世界再變，所有景象開始交融，於虛空之中匯成九彩星球，奇彩炫耀之間，忽地分化而出，化為九顆不同顏色的星辰大放光彩，貫穿天地。
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
九星流轉，似眾星拱月般將林長昆圍繞其中，一道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威嚴聲音響徹天地：“乾坤初始，天道自生，分化九星，蘊養眾生……”
威嚴聲如黃鍾大呂，蕩徹心魂，玄奧精妙的經文令林長昆整個人空靈起來，似有所悟。
“靈為天之識，念為人之意，靈生念蘊，方始為人……”
“天之靈，人之念，以符同之，可得天道之威……”
無數經義鑽入林長昆耳中，在震徹心魂的聲音下，他的靈魂竟好似不斷壯大，靈識不斷延伸出去，竟是能感知到九顆異彩星辰之中的力量。
熾熱，冰冷，厚重，輕靈……截然不同的感受充斥著他的全身，他仿佛置身於奇妙輪回之中，不知時光幾何。
在奇異空間之外，林長昆盤腿而坐，手中湛藍魂珠銀光漸盛，透體而出，竟是在半空中凝成一道透明身影。
透明身影是一名白袍老者。
老者須發皆白，身形高大，眼眸深邃，似能容世間萬物，他剛一現身，天地間的光彩似乎都為之暗淡。
“十年了……終於有人喚醒我了！”
老者呢喃自語，看著床上盤腿而坐的林長昆，似能洞察一切的目光頃刻就將他看透，當即皺眉盯著他襠部：“……大好少年居然如此短小，恐怖如斯！”
“嗯？”
老者打量一陣，似有所感：“這股血脈氣息……若虛的孩子？”
確認自己的感覺之後，老者眼眸之中忽現欣慰之色：“不愧是若虛的孩子，靈魂強度世所罕見，天賦奇絕，是塊畫師的好料子！”
見林長昆許久沒有回神，老者知他在參悟魂珠，負手而笑：“好生參悟吧，我的衣缽又豈是這般輕易便能讓你參透……”
話音未落，老者突然眉頭一皺，麵露驚駭之色：“他已經感悟九星之力了？”
無名風起，在房中，在院中，在漠北城中，無數天地靈氣突然暴動洶湧，匯聚成可怖旋渦在蒼穹之下流轉，不住向著林長昆所在房間匯聚而來。
霎時間，漠北城中先天之上的強者盡皆驚動。
“天地靈氣異動，定是有大事發生！”
無數先天武者抬頭望向天際，感受著那股磅礴強橫的天地靈氣咆哮肆虐，卻根本無人能看透其最終匯於何處。
“到底是誰！”
“若這股靈氣潰散，隻怕全漠北城無一人可生還！”
城主府中，一名鷹眼中年男子麵沉如山，目露駭然，遙望青江武館：“難道是……他？”
青江畫館山巔之上，陸桓羽淩空而立，麵色凝重：“到底是何等高手，居然能攪動百裏靈氣異動？”
無數靈氣匯聚而來，穿牆而過，徑直湧入林長昆天靈識海，隨著靈氣越聚越多，他眉心之處竟似升起一輪圓月，銀光揮灑，映得整間屋子雪白一片。
而奇異空間之中，林長昆更是叫苦不迭。
感知到九星之後，他便在九種截然不同的世界中穿梭輪回，不斷接受著九種靈屬之力洗禮，忽冷忽熱的感受令他逐漸承受不住，突然，世界潰散，九星如隕石般朝他呼嘯而來，竟是齊齊湧入了他的識海之中。
九星似有靈智，各行其道，悠然自轉之下，林長昆頓覺九股龐大吸力充斥識海，似要將他的靈魂分裂吞噬，一分為九。
“噗！”
識海中一聲異響，仿佛一塊血肉生生從身上被撕裂，痛徹骨髓，林長昆猙獰大喊，卻沒有半點聲音，一縷殘魂離體而出，融於赤紅星辰之中。
有一必有二，其餘八星吸力漸盛，林長昆隻覺得自己仿佛正在被分屍，靈魂被強力撕成碎片，飛散而去，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消散，他死死守住最後一絲靈識，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世界越來越黑。
“我這是又要死了嗎？”
林長昆心中充斥不甘，一股莫名恐懼油然而生。
“愚蠢！”
空間之外，老者感知到他的靈魂被一分為九，怒不可遏：“簡直和你爹一般膽大妄為！還未開竅，居然敢九分靈魂，以魂聚星，真當老子的衣缽是白癡都能繼承的嗎！”
口中罵著，老者手中飛快在半空中畫出幾道符文，霎時間一股玄奧力量憑空而生，帶著符文湧入林長昆識海之中。
隨著林長昆的意識逐漸消散，九星旋轉的速度也不斷緩慢，仿佛隨時都要停止一般，就在這時，玄奧符文湧現，化為九道白光沒入星辰之中，九星旋轉之速驟然提升幾分。
隻是不過片刻，停滯之勢再現。
“該死！憑我殘魂之力，根本不足以助他凝聚九星！”
老者又是一句痛罵，眼中焦急之色盡顯，思緒如電，突然精光一現，眸光透過屋頂，直射蒼穹。
“為今之計，隻有借助天道九星之力，方能助他魂化九星，救他性命！”
老者麵色肅然，眸光沉重：“不止如此，我還需為他掩蓋天機，不能讓天道推演他的所在……隻是如此一來，我這縷殘魂定將力竭而散！”
“罷了！他畢竟是若虛骨肉，又繼承了我的衣缽，為他拚一次命又有何妨！”
林長昆危在旦夕，老者根本無暇多慮，並指成劍，在床前地麵上留下一行大字，周身銀光大作，越頂而出。
蒼穹之下，老者右手輕揚，狂暴的天地靈氣如有所引，盡皆匯聚於他掌心之間，銀光更盛。
老者淩空而立，無數銀白光線在他指尖湧現，如有靈智般飛舞交匯，霎時間化為無數仙魔，直飛蒼穹。
蒼穹之上，九星排列成勺，相映成輝。
老者目光仿佛淩駕九天之上，精光大作。
“天樞！”
“天璿！”
“天璣！”
“天權！”
“玉衡！”
“開陽！”
“瑤光！”
“洞明！”
“隱元！”
老者聲如洪鍾，竟是在虛無宇宙之中炸響，經久未散。
似是回應老友，九顆星辰接連光芒大作，異彩如電，自九天之上墜落人間，如柱如虹，似穿梭虛空般盡落於林長昆身上。
“易命改數，天機不測！”
喚來九星之力，老者身形遊走，腳踏九星，似以自身為筆，在虛空中揮灑潑墨，一座符文大陣瞬息而生，銀光一振，漫天星辰為之暗淡，轟然一聲，大陣破碎，老者自半空跌落。
九天之上。
九星旋轉不息，光芒綻放，似有無形力量牽引，不住有玄奇力量縹緲而出，落於天衍大陸之上。
宇宙深處，忽然響起一道威嚴蓋世的歎息。
“畫聖未死，天將不寧……”
屋內，老者身形黯淡無光，好似一陣風都能將他吹散。
“萬幸……總算來得及！”
老者疲態盡顯，望著床上不住接受著九星之力的林長昆，怒極埋怨：“都是為了救你這個白癡，老子這縷殘魂才會被浪費！”
“路都為你鋪好了，你敢讓老子失望，老子連那點東西都給你切了！”
“林若虛你個小王八，盡生王八蛋……”
老者罵罵咧咧，聲音漸息，最終消散無形。
奇異空間之中，林長昆意識即將消散，九星亦有碎裂之象，他拚命試圖挽救，卻無力回天。
“要死了！”
林長昆近乎絕望。
就在此時，一股陌生而精純的力量突然充斥整片空間，溫潤強大，似有無限生機，不住修補著即將碎裂的九星與他的靈魂，頃刻間，他如沐春風，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有救了！”
雖不知這股力量來自何處，但林長昆知道這是唯一生機，連忙振作精神，催動著這股力量聚於九星之上。
九顆星辰自主運轉，不斷吸收著精純力量，不知過了多久，漸趨穩定之勢。
林長昆恢複精神，隻覺得識海之中一陣脹痛，似要被這股力量漲破一般。
“轟！”
無比難受之下，林長昆識海中忽然一聲巨響，九星排列成陣，如勺橫空，各守其位，頓生萬古威嚴之勢，充斥識海。
林長昆隻覺得渾身一震，整個大腦無比通透，竟是有一種在自主呼吸的快感！
九天之上，九星似有感應，齊齊光輝大作，照亮整片夜空。
這一刻，天下震動。
大陸東隅，有一名白發老者，漫天風雪之中，隻著素布麻衣，一人獨弈，不懼嚴寒。
九星齊明之時，他舉棋不動，抬頭望天，眼中星輝大作，後歸於平靜，似喜似悲：“原來你還有傳人在世……”
“你寧可傾盡餘力為他遮掩天機，讓人無法算計你傳人身在何處，是為何人，也不願讓他來尋我，莫非你還放不下？”
老者悲慟動容，眼有淚光，似有無盡回憶，最終化為一句歎息：“也罷，既然他已得你傳承，終有一日，他還是會走到我麵前，我且等著便是了。”
“隻是，我沒多少時日可等了啊……”
老者揮揮衣袖，漫天風雪盡散，枯木逢春，綠葉成蔭。
……
十萬荒山，白骨成堆，血流成河。
地下十萬裏深處，一名虎首人身的魁梧男子高坐白骨王座之上，其下跪伏上萬妖獸，妖氣衝天。
“畫聖傳人現世，天道不容！”
男子虎目凶光畢露，聲如洪鍾：“吩咐盟中眾妖全力搜尋，定要將畫聖傳人扼殺！”
“是！”一眾妖人高聲齊呼，殺氣凜然。
……
西疆，地火炎海中心，烈火可焚盡天下萬物。
一名持劍男子端坐無盡火海之中，身軀壯如山嶽，目光銳如神兵，俾睨天下。
“畫聖傳人，可當與我一戰！”
男子劍意滔天，地心之火盡皆退散。
……
南海，琴心穀。
幽幽山林中，臨湖崖石上，琴音嫋嫋，美如天籟。
撫琴的是名絕美少婦，安靜端莊，風姿綽約，星動弦斷，欲語淚先下。
“原來，你還有傳人在世間……”
少婦黯然心碎，撫琴自語：“希望他不要走上你的老路……”
……
林長昆突然睜開雙眼，奇異空間猛地一震，他的意識立時退了出來，眼前一閃，便發現自己回到了屋內。
他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恍如隔世。
“這過了多久時間了？”
他呢喃自語，忽然發覺眼前的世界不一樣了。
黑暗之中，他能清楚看到每一樣東西，就連其上附著的灰塵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聽覺更是敏銳，窗外的風吹草動聲猶如近在耳畔，目光未及，腦海中卻是浮現出每一棵樹的每一片葉子，每一片葉子之上的每一條脈絡……仿佛，方圓十丈之內的世界都映射在了他的識海之中。
林長昆難以置信地感受著自身的變化，茫然起身，正欲出門看看，卻看到了地麵上的兩行大字。
“欲修符，先練武！”
“凝神之後，畫聖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