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計謀
“大部分事情是我聽他的，但是也有一部分事情，是他聽我的。”水千殤翻著白眼兒道：“就他那兔子胃口，恨不得頓頓吃素，北漠的飯食那是不吃飯也要吃牛羊肉的，要是全上了北漠的特色菜，他幹脆看我們吃就好了。”
“驚鴻是隻吃素的嗎？”西門晴雪一臉好奇的看著水千殤。
雖然問的是水千殤，但是怎麽也提到自己了，對方又是師姐，燕驚鴻也隻能道：“早些年的時候受了傷，吃不得葷腥之物，後來慢慢就習慣了，現在偶爾吃一些也無妨的。”
“那就好。”西門晴雪點點頭“總是吃素，對身體到底還是不好的，這樣的話，應該慢慢就能恢複了。”
“有勞師姐掛懷，我也覺得應該能恢複的。”燕驚鴻點點頭，側首看向夥計“小哥，貴店可有菜單？”
“有的。”夥計笑著將菜單遞給燕驚鴻“原來是沒有的，全靠我們這些夥計用嘴說，後來鳴鳳樓的菜單傳開以後，各大酒樓就紛紛開始模仿了，還別說，真的比原來方便多了。”
燕驚鴻點點頭，接過菜單遞給西門晴雪“師姐，你來點菜吧？”
西門晴雪聞言也不客氣，接過去翻了翻，隨手點了幾個菜後就又還給燕驚鴻，後者熟稔的點了自己和水千殤愛吃的菜，然後拿給如風“不知道如風師兄和諸位兄弟喜歡吃什麽，還請大家自己點。”
如風聞言，麵上才露出些許滿意之色來，跟來的兩個男弟子臉上也有了些許笑容。
夥計看著燕驚鴻點的菜，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燕驚鴻感覺到來自夥計的視線，微微側首，問道：“小哥可還有什麽事？”
盯著客人看還被發現，夥計有點尷尬，局促不安道：“公子點的菜都是東烈的名菜，看樣子，似乎也不像北漠人，敢問公子，可是東烈墨親王？”
“哈？”水千殤把玩兒著杯子的手突然一頓“這麽遠的地方還能有人認識你，師兄，你這名聲傳播的可夠遠的啊？”
燕驚鴻也微訝道：“小哥看樣子應該是北漠本幫人，何以認識我？”
那夥計靦腆的笑笑“說來慚愧，當初王爺少年天才，帶兵與北漠作戰的時候，小的正在軍中服役，被貴軍俘獲，小的一位必死無疑的，卻沒想到王爺竟然下令放了我們這些同袍，還給了回北漠的幹糧，王爺的大恩大德，小的今生都沒齒難忘！”
說完，那夥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宅心仁厚，放了我們這些俘虜兵，可北漠卻害的王爺不良於行四五年，小的替北漠向王爺請罪，請王爺恕罪！”
話說完，夥計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咚”的聲音敲在地上，也敲在燕驚鴻心上。
北漠一戰過去已然七年，他如今也已經恢複健全，可是從被害殘疾到現在，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日這般震撼過。
那夥計就那麽跪在地上等著燕驚鴻的反應，良久，燕驚鴻都愣怔著沒有說話。
水千殤見狀，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叫了一聲“師兄。”
燕驚鴻回神“怎麽了？”
水千殤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夥計“人家還跪著呢！”
燕驚鴻聞言，這才算是真正回了神，感慨道：“區區退役小兵都有如此覺悟，偏生有些人就是利欲熏心，看不到百姓想要的生活。”
搖搖頭，他溫和道：“你起來吧，我不原諒殘暴好戰的北漠鐵騎，但是，我原諒你了。”
“謝王爺！”
夥計抬起頭，竟然激動的熱淚盈眶。
燕驚鴻也被其感染，聲音微沉道：“你可知，你們的陛下今日又陳兵西鳳邊境，隨時都有和西鳳打起來的可能？”
夥計老老實實的搖頭“回王爺的話，西鳳邊境據此甚遠，小的不知。”
燕驚鴻聞言，搖了搖頭“也是，我竟然問你這種朝廷大事，不知道也好，反正西鳳的邊境的確據此甚遠，戰火還蔓延不到你們身上，頂多也就是多出一些賦稅罷了，性命還是無憂的。”
話說完，他側首看向拿菜單的人“點好了嗎？”
“好了。”那邊的人早就聽燕驚鴻和夥計的對話聽的入了迷，被燕驚鴻問到，下意識的就點了頭。
燕驚鴻將菜單遞給夥計“去吧，另外幫我們準備六間上房，最好是連在一起的，如果沒有的話，其他的也可以。”
“好嘞！”夥計一想到自己在為曾經的恩人服務，語氣都歡快了幾分“王爺，諸位請稍後，小的馬上替你們去上菜。”
看著連離開的腳步都泛著輕快的夥計，水千殤搖頭道：“真沒想到，你區區一句話，竟然能影響一個人一輩子。”
“什麽意思？”
燕驚鴻不解的問。
水千殤笑道：“這個夥計腿上的確有點傷，但是以完顏護的嚴格程度，這種傷根本不會讓他退役，所以，我想他應該是自己不想當兵了，所以才找借口退役的，說不定，這腿上的傷都是為了退役而故意弄的。”
“怎麽會？”
其中一個弟子是九州大陸去的，聞言，驚愕道：“在雲國，如果發現有人以欺瞞的方式躲避兵役，被發現的話可是要殺全家的！”
水千殤聞言，冷聲道：“北漠在這方麵的律法其實更甚，所以，一個人寧願冒著全家一起死的危險也要躲避兵役，可見這個國家的統治者有多麽的不得民心了。”
“驚鴻你也是王爺，在華夏大陸應該算得上是說得上話的認了吧？”西門晴雪若有所思的道：“北漠的皇帝，當真如此不堪嗎？”
“要看怎麽說吧。”燕驚鴻淡淡道：“帶兵打仗，他也有幾分才能，謀略算計，也還可以，但就是好勇鬥狠，野心太大，一心想要滅掉三國，稱霸華夏大陸，所以經常發動戰事，勞民傷財的，百姓們自然對他沒有好印象了。”
“可是，北漠如果變成華夏大陸最大的國家，對他們不也有好處嗎？”西門晴雪似乎不能理解北漠百姓們怨聲載道的現狀。
水千殤聞言，冷笑道：“他若是當真有一統天下的能力，誰都不會說他，但是你也聽到了，他方方麵麵的能力都隻是還可以，沒有厲害到可以成為一個天下霸主的能力，也就是說，他的能力趕不上他的野心，而為他的野心付出代價的，就是這些黎明百姓，你說，還能有人喜歡他嗎？”
“那驚鴻你呢？”
西門晴雪突然轉移了話題，燕驚鴻茫然道：“我什麽？”
“你曾經是東烈的儲君，又是傳聞中的少年戰神，我看你的樣子，治國之策你也懂得不少，所以，你有沒有一統天下的願望？”
西門晴雪的話說完，一桌子的人全都看向燕驚鴻，一統天下這個宏願，對燕驚鴻這個有實力，有勢力的人而言，真的是太大的誘惑了。
然而，燕驚鴻卻笑了“師姐，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的。”
“為什麽？”西門晴雪似乎很執著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燕驚鴻輕笑著搖搖頭“如果我有一統天下的欲望，當初就不會把皇位讓給皇帝，跑到九州大陸學習，又入虛靈境，如今，我更不會放棄修行的機會，所以，以後就算華夏大陸會統一起來，那也與我燕驚鴻無關了。”
“你的意思是，你從現在開始就要一心修煉，不問世事了？”西門晴雪看著端燕驚鴻的眼神有點神秘莫測，實際上，她自己也搞不懂聽到燕驚鴻的這些話，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她的家族在長生殿的位置不算低，從小就被灌輸著要讓長生殿成為虛靈境最強仙門的概念，她的野心是與生俱來的，可是今天突然有人在她麵前如此輕而易舉的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天下，那可是整整一個大陸，說放棄就放棄，真不知道該嘲笑還是該佩服了。
燕驚鴻聞言，倒也沒有滿口答應“不問世事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我還頂著一個王爺的頭銜，皇弟對我信任有加，必要的回時候也會幫他一二，隻是，不會放太多的精力在這方麵。”
西門晴雪淡淡點頭，再不說話，如風幾個本就與燕驚鴻和水千殤不熟悉，自然也是不好意思多說的。
水千殤是個好動之人，左右看看，一個人都不說話，幹脆站起身“這破地方，名字倒是不錯，連個助興的節目都沒有，憋死小爺了，我出去轉轉，你們不同搭理我。”
話說完，轉身就走，連燕驚鴻的叮囑都扔在了身後。
“注意安全，不要跟人起衝突。”
……
隔著一扇門，燕驚鴻的話飄散在空氣裏。
水千殤眯著眼睛伸著懶腰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站在走廊上看著樓下為數不多的食客，眯著眼睛道：“啊，還是東烈好啊，這鬼地方，真是凍死個人了！”
“是嘛？”
戲謔的聲音響起，有人走過來站在了水千殤身邊“我看你還活蹦亂跳的嘛？”
水千殤轉身，笑了，來人正是許久沒見的蕭燦“再冷也得留著小命兒啊，不然，怎麽跟你們顯擺這一年多的見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