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母子相殘
賢妃看到皇帝的瞬間，雙目盈淚，欲哭不哭，一聲“陛下”叫的端的是婉轉又多情，端木微瀾手臂一抖，差點沒“嘔”出聲，瞥見旁邊的月零煞也是一副接受無能的表情，頓時憋笑憋得難受，小小聲道：“我還以為你們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呢，你這表情，不對勁兒啊！”
他們兩個人一個是皇帝特地感謝過的人，一個是皇帝的近身將領，此時都不在百官隊伍裏，而是站在大臣們旁邊的位置上。
月零煞聽到端木微瀾的話，先是一驚，對端木微瀾在宣政殿上開玩笑的心理素質表示敬佩，而後一副便秘的表情道：“不好意思，我自認為什麽正常，還沒有惡俗到這種地步。”
端木微瀾捂著臉咯咯笑，一不小心就笑出了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她臉上，端木微瀾尷尬的捂臉，手指卻分的大大的去問月零煞“你故意的吧，我怎麽得罪你了？”
月零煞無辜的瞪眼，卻是打死都不再說話了，跟端木微瀾在一起，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眾人視線的聚焦點，這感覺，他實在不喜歡。
端木微瀾的笑聲雖然不大，但宣政殿這麽嚴肅的地方，皇帝又是怒氣衝衝，大臣們都不敢說話，所以這笑聲就顯得無比突兀了，皇帝也是麵露不悅，卻又似乎很是寵溺的問道：“微瀾丫頭，這可是在大殿，笑什麽呢你？”
“陛下恕罪，月大統領方才跟微臣講了個笑話，微臣一時沒憋住，失態了。”端木微瀾沒什麽誠意的跟皇帝請罪，順便把月零煞拖下水。
月零煞自己還沒什麽反應呢，就被月相狠狠的瞪了一眼，頓時欲哭無淚。
皇帝聞言，被端木微瀾轉移了注意力臉上的怒氣沒那麽明顯了“哦，零煞不是素來不苟言笑，怎的也會講笑話了，微瀾你莫不是在逗朕開心呢吧？”
端木微瀾裝巧賣乖“那微臣哪兒敢啊陛下，月大統領說了，方才賢妃娘娘那一番梨花帶雨的表演可謂是女人撒嬌的教科書了，讓微臣學著點兒呢，隻可惜啊，微臣野蠻慣了，看不來賢妃娘娘表演的精髓在何處，隻能白費了月大統領的一片好心了。”
端木微瀾這話一說出口，皇帝臉色一僵，朝臣中間卻有不少人憋不住笑出聲來，氣氛一下子變得蜜汁詭異，但好像，沒有方才那麽緊張了。
賢妃恨恨的瞪了端木微瀾一眼，那眼神，看起來恨不得將端木微瀾抽筋扒皮，然而後者卻隻是無辜的攤手“賢妃娘娘您瞪我幹什麽，這話可是月大統領說的，我隻是轉述而已，我膽子小，您這眼神兒，會嚇到我的。”
“端木微瀾，本宮殺了你??????”
賢妃被端木微瀾氣瘋了，竟然直接爬起來朝端木微瀾撲過去，人還沒走幾步呢，就被皇帝一聲暴怒的“放肆！”嚇得僵在了原地。
“朕還在這裏呢，你就感喊打喊殺的，可想而知朕被你們拿捏的這段時間，有多囂張可怖了！”
皇帝怒道：“來人，褫奪賢妃一品妃位，降為夫人，遷居儲秀坊，沒有朕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宮！”
“陛下不要，臣妾冤枉啊陛下，沐青瑤換掉的皇兒也是臣妾的骨肉啊陛下，求求您了陛下，看在臣妾侍奉陛下多年的份上，不要讓臣妾離開永樂宮啊陛下??????”
永樂宮可是當初皇帝登基後，特地為賢妃打造的宮殿，裏麵的一草一木，皇帝都費盡心思，對於賢妃來說，如若不能當皇後，那永樂宮就是她在後宮高於一切的身份象征，如果搬離永樂宮，那她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賢妃叫的撕心裂肺，皇帝卻在知道她為了兒子的皇位縱容沐青瑤給自己下毒的那一瞬間，就收回了對她所有的寵愛和憐憫，冷漠的道：“沐青瑤狸貓換太子，朕相信你是無辜的，但是在知道朕被巫蠱之術控製之後，你的做法是什麽，利用巫蠱排斥異己，先是逼得塵兒不得不興兵造反，再是先後刺殺太子和微瀾，謀害皇後，沈蝶，你且告訴朕，如若沒有微瀾和太子拚死救醒朕，你還想利用朕為你自己做什麽，封後，還是直接給你這所謂的兒子讓位？”
“不是的陛下，臣妾沒有謀害皇後，陛下，臣妾冤枉啊陛下??????”
突如其來的指責讓賢妃慌亂不已，甚至組織不出有用的語言來為自己辯解，隻能哭著喊冤枉。
說到底，其實她還是對皇帝抱了希望的，皇帝二十多年的寵溺讓她誤以為這個對別人殘忍嗜血的帝王對自己還是仁慈的，所以她在做之前的事情的時候才會不給自己留餘地，然而，事實卻讓她絕望了，燕明昭的愛，廉價的讓人想笑，收回去的也令他猝不及防。
皇帝任由賢妃哭的撕心裂肺，隻是微微抬手，然後無情的下令“來人，把她帶下去！”
賢妃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破滅，兩個禁軍抓著她的胳膊想將她拽下去，竟然被她給掙脫了，所有人都以為她要殺端木微瀾或者是刺殺皇帝，可是誰也沒想到她好不容易掙脫禁軍竟然真是為了挾持燕驚鳴。
燕驚鳴被賢妃用金簪抵著脖子的時候，還在驚慌的喊叫“母妃你做什麽，母妃你要殺我嗎，母妃??????”
一句一個母妃，燕驚鳴似乎還是沒有接受自己並不是賢妃沈蝶和皇帝燕明昭的兒子的事實，一直想用“母妃”這個稱呼來喚醒賢妃對自己的疼愛，留自己一命。
然而，燕驚鳴不知道的是，現在他的每一聲“母妃”對於賢妃沈蝶來說都是淩遲一般的刺激痛苦，“閉嘴！”
在燕驚鳴再一次叫出母妃的時候，終於被賢妃給喝止“本宮不是你的母妃，你的母妃是沐青瑤那個賤人！”
賢妃一聲怒吼，抵著燕驚鳴脖子的手又用力了幾分，大聲吼道：“沐青瑤，本宮知道你就在附近，你給本宮滾出來，否則本宮就傻了你和晉王的這個孽種！”
賢妃似乎已經有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了，端木微瀾卻不動聲色的看向皇帝，其實以賢妃的實力，端木微瀾想阻止賢妃行凶其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她就是想看看，皇帝對賢妃，還有這個頂著自己的兒子的名義活了二十多年的侄子是個什麽態度。
皇帝在賢妃掙脫禁軍的鉗製的那一瞬間，顯然是極為震怒的，可是看到賢妃是挾持了燕驚鳴逼迫沐青瑤露麵，而不是襲擊他後，皇帝的表情就有點耐人尋味了，鬆了口氣後，就是平靜的出人意料的表情，甚至都沒有開口阻止賢妃的動作。
“陛下？”兩個禁軍站在那裏不敢輕舉妄動，皇帝還沒有宣布對燕驚鳴的處決，燕驚鳴就算真的不是大皇子，他也還是東烈皇室的後裔，說起來也是皇帝的親侄子，還是輪不到他們這些人隨意出手傷害的。
不過，兩個禁軍能想到此，朝臣中也就不免也有人想到，韓川和燕驚鳴無論哪一個才是皇帝的兒子，其實那個血脈石上都會有反應的，因為晉王也是東烈皇室的血脈啊，而昨晚所有人看到韓川的血在血脈石上起了反應後就理所當然的沒去看燕驚鳴的，如此說來，他們這些人，很可能就是被端木微瀾給耍了。
後知後覺的想到此，那人眼神複雜的看了端木微瀾一眼，再看看高台上暴怒的皇帝，搖搖頭，終究是什麽也沒說，繼續明哲保身，這個朝廷，那些人能說話，那些人說了話有用，已經很明顯了，自己沒必要為一件可能改變不了任何結果的事情而自找麻煩。
皇帝一直不表態，端木微瀾心中冷笑，晉王當初其實也死的蹊蹺，皇帝此舉，分明就是逼著賢妃殺了燕驚鳴，於是她占了出去“賢妃娘娘，哦不對，是沈夫人，你不必白費心思了，沐青瑤早就在她一時衝動殺了夜涼皇夫林境的時候就被夜涼人給殺了，否則你以為陛下的攝魂術是那麽好解開的嘛？”
“沐青瑤死了？”賢妃顯然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一時不查，手上的金簪就鬆了，燕驚鳴趁其不備，迅速從她手下掙脫，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一個反手，那枚被賢妃窩在手裏的金簪就準確的刺進了賢妃的胸口。
端木微瀾眼神一閃，飛身過去一掌將燕驚鳴拍開，查看了一下賢妃的傷口，對皇帝道：“陛下，還有救，要叫太醫嘛？”
皇帝點點頭，直接道：“直接帶她去儲秀坊，叫醫女過去看看。”
完事兒，居高臨下的看著被端木微瀾一掌派的趴在地上起不來的燕驚鳴，嘲諷道：“沈夫人雖然不是你親生母親，但是在和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她給你的比你親生母親隻多不少，你居然也能對她下得去手，果真如你那父親一般狠毒！”
這話一說出口，大殿之上，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