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楚天歌

  水千殤幹脆破罐子破摔“最討厭跟你們這些聰明人說話了,明明什麽都知道,非要逼著別人說出來,我就是想讓你跟我們一起走,行了吧?”


  “行,當然行。”南嘯滿意的含笑點頭,他們都沒有發現,自從水千殤出現後,南嘯已經不再咳嗽了,而且,那些源源不斷的從他喉嚨裏飄出來的花瓣,似乎也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南詔在昭陽長公主的管理下完成了一般情況下三個月也玩不成的改變,安排國師率領朝臣和皇室弟子完成建國大典的國祭,給先皇守孝,將昭陽長公主登基為新君的消息昭告天下,然後第十天早上,昭陽長公主穿著龍袍站在了南詔皇宮大明宮的登基大典上。


  端木微瀾站在坐在燕驚鴻旁邊嘖嘖感歎“這還是我一次看見實實在在的鳳穿龍袍呢,還別說,看上去挺好看的。”


  “龍袍的價值,從來不取決於它好不好看。”水千殤一臉黑線的說著“天底下敢穿,,能穿這玩意兒的本來就沒幾個,那麽稀有,意見龍袍還得花幾百個人幾個月的功夫才能做出來,要是還做成臭逼一件,那本公子覺得那些人還是去死比較好。”


  “哄你的南嘯去,不是說這幾天他都不怎麽吐花兒了嘛,加把勁兒,幹脆撬了楚天歌的牆角算了!”


  自從那天知道南嘯的悲情遭遇後,水千殤這個人就跟著魔了似的,一天除了給那些受傷的弟兄們換藥的時候,剩下的時間全泡在南詔大皇子府,昨夜甚至還學會了夜不歸宿,這可讓端木微瀾這個八卦愛好者有發揮的地方了,那這事兒打趣了水千殤一早上,愣是沒能利索的反駁上一句。


  這次更是,端木微瀾話落,他就一臉義正言辭的道:“人家是南詔大皇子,現任的南詔王,新君登基大典,讓我這個外人站在人家邊上算是怎麽回事?”


  “這麽說你還真想過站在他旁邊啊?”端木微瀾賊兮兮的湊過去“要不要我幫你找個借口,送個東西,問個問題什麽的,保證將你送到南嘯身邊還不引人懷疑!”


  水千殤果斷拒絕“不用,他隻是一個患者,除了治療時間,我沒必要非得湊在他身邊不可。”


  這人跟著端木微瀾給他畫好的路線走了好一會兒,都到頭了不知道怎麽突然反應過來了,這下反而讓端木微瀾懵逼了,好一會兒,才道:“算了,你既然不願意我也不逼你了,稍後我和燕驚鴻的位置就在南嘯旁邊,你既然不想去他身邊,可千萬別跟過來啊!”


  身後的蕭黎和青風憋笑別的臉色發紫,水千殤好一陣無聲的咬牙切齒,才沒有把那句問候端木微瀾已然不知道在哪裏的祖宗的話說出口。


  真正的登基大典其實早已經結束,早上五點的時候昭陽長公主首穿龍袍,完成祭祖,祭天等諸多事宜,再在百官麵前請願率領南詔臣民共鑄輝煌,駕車皇帝鑾駕繞城一圈,然後回宮,在大明宮對同輩的皇室親眷封官,賜名號,再接受四國來客的祝賀。


  “皇上駕到!”


  不似太監那尖銳的聲音,因為昭陽長公主自己的女人,所以身邊的近侍都換了女人,這個唱喏的人,正是昭陽長公主,哦不,應該說是昭陽女帝最信任的心腹。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臣三呼萬歲,燕驚鴻等人也起身做出了該有的尊敬姿態。


  黃袍加身,又高居新君之位,昭陽女帝已然沒有了前幾日還是長公主時肆意灑脫的模樣,卻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嚴,她大手一揮,朗聲道:“眾卿平身!”


  “謝陛下!”


  朝臣們都謝禮起身,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南嘯,曾經的大皇子,如今的南詔王。


  昭陽女帝“賜座!”


  諸君入座,昭陽女帝拿起麵前的酒杯,朗聲道:“南詔近幾日事多雜亂,諸位貴客本是來祝賀我朝四百年建國大典,到金陵城十餘日才設宴接待,是南詔失禮了,朕代替南詔所有百姓,自罰一杯,還請諸位貴客見諒!”


  說完,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鳳傾城也舉起酒杯道:“女皇客氣了,世事無常,誰也不能預料,我等素未來過南詔,在金陵城遊玩些日子也還好,倒是女皇陛下,雷霆手段處理如此繁雜之事,傾城佩服,這杯酒,傾城先幹為敬了!”


  說完,也是仰頭將杯子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兩個女人,一個是現任的南詔女帝,一個是西鳳板上釘釘的未來女皇,如此情況,也算是棋逢對手了。


  燕驚鴻和完顏護也適當的附和了幾句,喝了一杯酒,這宴席就算是開始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南詔國喪才過,宴會應該不會絲竹音樂太過喜慶熱鬧的時候,就聽昭陽女帝道:“承蒙幾位貴客不怪罪南詔,不怪罪朕,朕在此還有一件要事,想請諸位和滿朝文武大臣們給朕做個見證,不知諸位可願意?”


  昭陽女帝的語氣很嚴肅,態度很莊重,尤其是這件事還是在新皇登基大典上提出來的,這些都足以讓人輕而易舉的想到,她要說的,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幾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才齊齊道:“女皇陛下請吩咐。”


  得到幾人的同意,昭陽女帝沒有立即說她口中需要作見證的事情,而是將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南嘯身上,南嘯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也偶爾會咳嗽兩聲,不過早上來的時候他服用了水千殤給他配製的藥,所以暫時能抑製住,不吐花瓣了。


  昭陽女帝眼神溫柔的看著南嘯,低聲問道:“皇弟,你可知,朕為何要封你為南詔王?”


  “回避下,臣弟不知。”南嘯老老實實的拱手“南詔乃是國號,實在不宜成為一個親王的封號,還請陛下三思!”


  他言辭懇切,態度堅決,眉宇間全然都是拒絕,一點也沒有因為昭陽女帝用國號作他的封號而感激涕零的意思。


  昭陽女帝卻也不妥協“朕金口玉言,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你既然不知道,那朕就讓你知道,父皇隻有你我一兒一女,你讓位於朕,朕感激你,但是這也不代表你就能偷懶了,封你為南詔王,隻要朕在,你就是一輩子的攝政王。”


  “來啊!”昭陽女帝說著,拿出早早準備好的東西,在鳳傾城和完顏護震驚的目光中,高舉著手中的東西朗聲道:“不瞞諸位,朕之所以今天坐在這個位置上,全是皇弟南嘯謙讓而來,但是朕並不想一人坐擁江山,所以,今日,特封皇帝南嘯為攝政南詔王,賜大秦傳國玉璽為證,與朕一同治理南詔,從今以後,南詔一王一帝,不分上下!”


  “陛下不可!”南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麵驚恐,完全不是在做戲的樣子,弑父的罪惡感讓他喘不過氣來,如果再接受這個攝政南詔王的封號和傳國玉璽,那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贖罪了!

  坐在南嘯對麵的楚天歌將南嘯麵上的悲愴,自責全都看在眼裏,手中的杯子差點握不住,暗道“不應該啊,殺人的是我,你在自責什麽?”


  這個問題,對楚天歌而言,始終無解。


  燕驚鴻和完顏護,鳳傾城都被這姐弟倆的動作給嚇蒙了,一個一開口就讓出了九五之尊的權力中的一大半,一個卻拚命拒絕,好像那攝政王的封位置有毒似的。


  不過,看著南嘯那樣子,端木微瀾倒是明白了一些事情,於是她不顧燕驚鴻和完顏護等人狐疑的眼神,站起身來,抱拳道:“女皇陛下,臨行前我朝太後叮囑我和太子殿下在南詔建國大典結束後,務必要請她的外孫南嘯前去麵見皇太後一麵,東烈和南詔相隔甚遠,皇太後思念外孫心切,怕是去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放人離開,所以您這攝政王封了,一年之內幾乎是無用的,何不遂了他的願,保留南詔王的封號,這個攝政王和傳國玉璽就不必了吧?”


  說實在的,無論是哪個朝代,敢於別國的內政都是一件很受人排斥的事情,端木微瀾情商不低,她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仍然站了出來,這讓南嘯一時間感激不盡,也終於相信,沒有國家利益的牽扯,端木微瀾真如水千殤所說,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昭陽女士聞言沒有立即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而是轉向南嘯,求證道:“皇弟,端木將軍所言,可是你內心真實的想法?”


  “回避下,端木將軍玲瓏之心,她口中所言,皆為事實。”南嘯先是肯定了端木微瀾的話,而後,又補充道:“如今陛下新君上位,南詔內外平安,臣弟再無牽掛,隻想去東烈,好好陪陪皇太後,陪老人安度餘年,政事上有朝中各位大人幫扶陛下,想來足矣,臣弟隻能辜負陛下心意了。”


  “什麽意思,你這是去了東烈,就再也不回來了?”昭陽女帝一瞬間失態了“東烈皇太後是你的親人,難道朕就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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