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試探
“賢妃姐姐可別說笑話，皇後娘娘鳳體尊貴，哪個將軍敢跟皇後娘娘動手啊？”周貴妃的聲音裏總是含著一股讓人特別不舒服的尖銳和傲氣，這句話說出口都不知道是在幫賢妃的腔還是在諷刺她。
那邊皇後雖然極力忍著，卻還是時不時的發出疼痛難忍的吸氣聲來。
端木微瀾看的心疼，燕驚鴻也不好受，冷眼掃過去“母後正在療傷，二位娘娘也已經探望過去了，請回吧，母後需要安靜。”
賢妃在燕明昭還是王爺的時候就跟著她，幾十年如一日，受盡寵愛，就算是當初入宮時囂張跋扈的周貴妃也沒能讓她吃什麽苦頭，今日卻一連在皇後母子手上栽麵子，臉色也是十分精彩了，不過她能在皇宮裏安安穩穩度過這麽些年，也不是毫無城府的，於是謙卑的點點頭“是我們疏忽了，貴妃妹妹，皇後娘娘有傷在身，我們先出去吧，中秋夜宴遭此大亂，陛下那邊我們還得去看看。”
“好。”周貴妃比賢妃更明白，二皇子要做太子或許是要看皇帝的意思，可是自己想要在後宮裏安穩生活，還是得顧著皇後的麵子尤其是現在，隻要沒人犯到太子身上，皇後就不與後宮妃嬪為難。
真要是想方設法把皇後扳倒了。且不說月家家底豐厚，絆倒皇後的人勢必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把皇後弄下去後若是賢妃成了皇後，拿自己就真沒好日子過了，二皇子在爭儲的事情上也會屈居下風。
都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賢妃和周貴妃苦苦鬥爭了一輩子，今日因為自己的兒子，後宮的地位，居然屢次達成短暫聯盟，就連跟皇後告辭的時候都是一起的說了句“皇後娘年保重，臣妾告退。”
話說完，後退三步然後離開。
從一開始到最後，始終被無視的明妃在倆人離開後也道：“我也先出去了，皇後娘娘若是有事需要臣妾配合，大可以讓冷心姑姑來找我。”
語畢，蹲身告辭，後退三步，態度恭敬的離開。
月夫人和月零歌在賢妃與周貴妃離開後才走進內室，月零歌氣衝衝道：“她們方才那什麽意思，哪有後妃請退的時候跟皇後那麽說話的？”
“罷了，皇後娘娘輕而易舉得到還滿不在乎的東西他們卻掙了一輩子，口上說沾點便宜能有什麽，皇後娘娘不還是好好地活著。”端木微瀾說著看向床榻的方向，問水千殤“能確定皇後娘娘的傷多久會痊愈嘛，在此之前你能不能時常進來看看，我怕有人會趁著皇後娘娘受傷，在她的湯藥和膳食裏動手腳。”
“我這時不時的來檢查一下倒還可以，但是皇後娘娘身邊也不能沒有人吧？”水千殤替皇後包紮好傷口後洗完手才回答端木微瀾的問題。
端木微瀾頓時愁了“那怎麽辦啊，我們明天就要走了，而且我們都是外臣，也不可能常住宮中啊？”
“我可以的！”月零歌毛遂自薦“皇後娘娘是我姑姑，她受傷了，我想留下啦照顧她，有誰敢說什麽？”
“你倒是可以，但是你留下來也沒什麽用啊？”端木微瀾繼續發愁中。
月夫人和冷心卻是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月零歌哀怨道：“微瀾嫂嫂，我知道我不會醫理，但是多一個人畢竟是好的呀，你這樣說好傷我自尊的！”
端木微瀾捂臉“抱歉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說出口，她自己也反應過來了，話說的好像不是那麽合適，連忙道歉。
月零歌特大方的小手一揮，做大赦天下狀“看在你我是第一個讓你端木微瀾低頭認錯的人的份兒上，今日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真要是需要一個懂得醫理的人照顧皇後姑姑，我還真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就是微瀾嫂嫂你得付出點代價。”
“這個好說，你說的人若是真能用，讓我做點犧牲還是可以的。”端木微瀾表示自己很大方。
燕驚鴻視線在月零歌和端木微瀾之間轉了一圈兒，淡笑著不說話，對於皇後的安危他不是不擔憂，但是周貴妃明白的道理他更清楚，所以他堅信，皇後雖然偶爾會被皇帝為難，卻絕不會傷及性命。
當然，這並不代表燕驚鴻認為端木微瀾和月零歌的擔心是沒必要的，所以對於兩個人的談話，他隻是不插嘴，卻沒有打斷。
月零歌咪咪笑“我身邊的月秋武氣四級巔峰，醫術雖然不高明，但是藥理知識卻比外麵那些藥堂裏的大夫都要豐富的多！”
“所以呢，你說的代價是什麽？”端木微瀾好整以暇的盯著月零歌“總覺得這丫頭之前提出自己留在棲梧宮照顧皇後就是一個誘餌，而自己就是被釣的那條魚。”
月零歌呲牙“月秋小時候跟她爹爹走散了被我娘親撿回來的，最近才打聽出來，她爹爹就在你麾下的征南大軍中，而且可能就在京郊的那三萬大軍中，幫她找找人就可以了。”
“這個沒問題，我們走後軍營的事情暫時會交給夏離和梓鳶處理，你讓月秋去找他們便是。”端木微瀾爽快的答應，隨即追加了一句“但是在此之前，你得先讓她進宮照顧皇後娘娘直到她傷愈。”
“這是自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雖然比較完美，但我還知道買貴的東西是要付訂金的。”
月零歌鄭重其事的點點頭，眼珠子往偏殿門口瞥了一眼道：“姑姑出事都這麽久了，刺客也該伏誅了，他們究竟能不能想起來往這邊派個太醫的？”
“想不起來才好，娘娘有太子殿下和你們幾位，也不需要別人假惺惺的問候和關照了。”冷心在皇後身邊待了快二十年，性情沉穩不是一般人可比擬，可是每次皇後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時候她卻總是憤怒不已。
端木微瀾有點驚訝於一向冷麵待人的冷心居然說出如此衝動的話，卻並不覺得意外，愣怔瞬間，隨即反應過來問水千殤“皇後娘娘現在能搬動嘛，在這裏休息，不太合適吧？”
水千殤攤手“皇後娘娘不是有鑾駕嘛，讓鑾駕到門外，皇後娘娘從這裏走到門外還是可以的。”
“奴婢這就去安排鑾駕。”冷心說著飛速踱步出門。
“皇後娘娘，您能自己走出去嗎？”端木微瀾不太放心的問道，方才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楚，抱著皇後從神武殿正殿到偏殿不足三百步的距離皇後從勉強堅持到疼的渾身發顫，完全可以理解一個雖然堅強卻養尊處優的女人突然遭遇這麽大的肉體上的痛苦是多麽艱難的事情。
皇後從進入偏殿後除了安撫眾人的那幾句話就一直沒再說話了，直到這會兒，傷口也做了適當的處理，身體也漸漸適應了劇烈的疼痛感，聞言，側首看著端木微瀾道：“隻是皮外傷，又傷在肩膀上，不妨礙走路，方才一時疼的失了分寸，辛苦微瀾你了。”
“皇後娘娘說的哪裏的話，人沒事就好，大家難得相互看得順眼，能彼此取樂，有什麽辛苦不辛苦的。”端木微瀾笑的淡然而令人心心安。
皇後也笑“有一點明妃說的沒錯，有此一兒媳，本宮再無他求了！”
“誇人的話我一向愛聽，皇後娘娘若是還有力氣，我不介意多聽幾句的。”端木微瀾俏皮的笑，轉身對梓櫻道：“去看看鑾駕到了沒有，別讓他人靠近。”
“屬下明白了將軍。”梓櫻領命而去，出門的時候梓櫻卻和引著鑾駕來的冷心碰了個照麵，梓櫻衝對方點點頭，就出去了，冷心進門“啟稟皇後娘娘，鑾駕來了。”
“我來吧。”月夫人主動走到創她邊招呼了月零歌去扶著皇後。
“速度夠快的，你是用輕功飛過去的吧？”冷心雖然麵不改色，端木微瀾卻敏銳的捕捉到她略顯急促的呼吸。
嘴上在調侃，心裏卻也感慨月家對皇後的安危也算是費勁心思了，冷心用輕功飛了一個來回，那些抬鑾駕的人也能跟上，棲梧宮，還真是臥虎藏龍！
安排皇後上了鑾駕，讓梓櫻護送著，端木微瀾和燕驚鴻，月夫人等人沒有再去棲梧宮，回到了神武殿。
刺客來的又急又多，所幸中秋宴上聚集的武將，年輕一輩身手不錯的人，像夜寒徹，莫嘯天之類的人也不少，月零煞這個禁軍統領也在，刺客出現後就第一時間去調兵支援，所以神武殿的桌椅板凳雖然損壞不少，中秋宴的氣氛也是持續不下去了，但是除了皇後之外，並沒有太多重要人物受傷。
端木微瀾等人一回到正殿，夜寒徹和莫嘯天就圍了上來，莫嘯天急忙道：“皇後娘娘傷的重不重，有太醫去了嗎？”
莫嘯天也麵露擔憂道：“沒有傷到要害吧，我父王收藏了不少珍貴藥材，需要什麽直接上我家拿去。”
燕驚鴻搖頭“水千殤已經做了初步治療了，沒有傷到要害，後麵及時換藥，修養幾個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