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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9章 動手了

  「這個……他們畢竟是縣裡的幹部啊,而且是縣紀委的幹部,本來就是管幹部的人嘛……」 

  「申局,這我就不是很理解了。是不是有哪條法律規定,紀委的幹部,就不能抓?他們胡作非為,打著紀委的名義,對非黨員幹部進行非法拘禁,嚴刑拷打,這算不算違法犯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紀委的人憑什麼就可以特殊?他們執法犯法,罪加一等!」 

  愈彥凜然說道。 

  申金生白胖的臉上掠過一絲苦笑。 

  論到說大道理,申局長的水平只在愈彥之上,絕不在之下。問題在於,這也僅僅是個道理罷了。這事就沒那麼簡單。 

  「那,愈書記打算如何處理這個事情?」 

  申金生沒打算在大道理上跟愈彥辯論,徑直問到了關鍵點。 

  愈彥笑了笑,說道:「既然夏書記請申局過來了,公安的事情,當然要請申局做主,我就是給個參考意見。」 

  申金生的臉色又是一變,定定地望著愈彥,眯縫的眼睛里,精光湛然。看來此人外表肥肥胖胖,內里可也不糊塗。 

  夏利和愈彥想要將他裝進小口袋裡面去,可不容易。 

  愈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輕舒了口氣,說道:「申局,咱們開門見山吧。事已至此,大家都沒有退路。只能向前,分個勝負。你要是覺得這個事情你不適宜處理,那我也不勉強。這就請申局回去,就當你不知道這回事。夏書記已經向市委彙報,市委張書記很快就會派公安處的同志下來調查處理。」 

  申金生雙眼瞳孔猛然一縮。 

  愈彥這話,確實說得很直白了,沒打算忽悠他。 

  眼下事情到了這一步,想要和和氣氣地收場,幾乎絕無可能。任聲陳東想要無中生有的扳倒愈彥,已經破了一團和氣的底線。張思文也好,愈彥也好,絕不會善罷甘休。同樣的道理,李斌黃介才任明星等人被愈彥抓了起來,任聲和陳東也已經沒有絲毫退步了。只能一決勝負! 

  現在申金生需要考慮的,只有兩個問題。 

  第一,此事到底摻和不摻和。第二,如果摻和的話,應該幫著哪一邊。換句話說,就是要仔細算一算,到底哪一邊的勝算更大一些。 

  要幫,肯定必須幫著會贏的那一方。這樣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就目前的情形來看,似乎是愈彥佔了上風,把人家縣紀委的副書記都關起來了嘛。但正是這個動作,極其危險。一旦被任聲和陳東翻過了盤,愈彥想要全身而退,幾乎完全沒有可能。擅自關押紀委副書記,豈是等閑? 

  請他申金生過來的目的也很明確,人家不是搞不定李斌黃介才等人,只是需要他申金生露個面,補一下手續罷了。 

  申金生如果決定幫著夏利愈彥,那也等於綁上了戰車,要麼大獲全勝,事後論功行賞,肯定少不了他申金生一份。但要是輸了,申金生也和愈彥一樣,絕無全身而退的可能。 

  這個決定,當真比較難做。 

  沉吟良久,申金生忽然問道:「愈書記,張書記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 

  「對。涉及到兩個縣委常委,肯定要向張書記彙報。這一級幹部的異動許可權,可是在市裡。」 

  愈彥給了肯定的答覆。 

  申金生眼神一亮,終於抓住了某個要害。 

  。。。 

  縣紀委書記陳東差點氣歪了鼻子! 

  他是到晚上才察覺情形不對的。 

  一般這個時候,黃介才和李斌他們早就回來了,會將今天的進展情況向他做個彙報。 

  今天愈彥已經過去了,算走到了關鍵時刻。那個王盛奇,別看文文弱弱的,是個書生,骨頭著實硬得很,無論怎麼嚴刑逼供,就是不肯承認輸了愈彥好處費。但這不要緊,有的是辦法。李斌他們,早就做好了一份訊問筆錄,並且叫人模仿王盛奇的筆跡簽了名,到時候將王盛奇整暈過去,抓住他的手指頭按個指印就行了。 

  有了程萍、王盛奇的供詞,再有了愈彥的口供,這事就能辦成鐵案。至於愈彥自己肯定是不會承認的,那沒妾系,到了軍營裡面,就由不得他了。黃介才他們自有辦法拿到愈彥親口承認的口供。就不信愈彥的骨頭,也跟王盛奇一樣的硬。 

  要說最開始這樣子搞的時候,陳東還是有點擔驚受怕的。畢竟這很不合規矩,說是犯罪都不過分。陳東是縣紀委書記,對此心裡有數。但是搞了幾回,非但沒有出事,還得了表揚,說他們縣紀委辦案效率就是高,陳東的心,就完全定了下來。 

  自此之後,講究方式方法,就成了縣紀委和陳東的大殺器! 

  祭出這個法寶,便即無往而不利。 

  到時候,就叫夏利有苦難言,讓他明白,桃城縣還是陳東和任聲的天下,並不是有了市委書記撐腰,就能在桃城縣說一不二的。 

  當然,是不是就此完全扳倒愈彥,那還得再商量,只要夏利願意讓步,愈彥受了教之,那也不是完全沒有餘地的,但主動權肯定是在自己的手上。 

  當周莉回來報告說,愈彥已經到了部隊駐地,陳東便完全放了心,看周莉的豐滿身材就覺得特別惹火,若不是礙著在辦公室,說不定陳書記就要大幹一場了。 

  但到了晚飯時分,李斌、黃介才一個都沒回來,也沒有電話,陳東便有點奇怪了。不過還是沒往心裡去。興許愈彥是有點難對付,得多花點功夫。 

  一直等到七點多鐘,依舊不見李斌等人的身影,電話也還是沒有,陳東終於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了。當即親自駕車,趕往部隊駐地。倒要看看,李斌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陳書記絕對沒有料到,執勤戰士竟然毫不客氣地攔住了他的車,不許入內。 

  陳東便耐下性子解釋,自己是縣紀委書記,還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執勤戰士絲毫不為所動,硬邦邦地告訴他,部隊眼下有行動,任何人不許入內。 

  陳東這才注意到,大門口的執勤戰士,加了雙崗,門后還有幾名持槍的戰士,甚至連機槍工事都構築了,輕機槍架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大門口。 

  瞧這個架勢,倒著實像是有行動的樣子。 

  但是,不對啊! 

  既然如此,李斌他們早就應該回到縣紀委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蹤影? 

  「小同志,那我能不能跟你們馬主任通個電話?」 

  陳東強壓心中的疑惑,依舊客客氣氣地問道。 

  「不行。馬主任現在沒時間,不會見任何客人,也不接聽任何電話!」 

  執勤戰士冷冰冰地一口回絕。 

  陳東自擔任縣紀委書記以來,還真沒有被人這樣小看過。這名執勤戰士,也就十七八歲模樣,小兵蛋子一個,竟敢對他堂堂縣紀委書記如此橫眉冷對。 

  簡直豈有此理! 

  「同志,我真的有急事,必須馬上見到馬主任,請你通報!」 

  陳東也板下臉來,冷冷說道。 

  「我警告你,此地正在進行戒嚴,請你馬上離開。不然,後果自負!」 

  執勤戰士毫不理睬他的態度變化,硬邦邦地說道,還拉動了一下槍栓,頂彈上膛,另外一名執勤戰士,千脆將步槍端了起來,指向陳東。似乎他要是再糾纏的話,就要對他不客氣了。 

  陳東心裡那個氣啊,差點一口血沒憋住就噴出來了。 

  他一個縣紀委書記,竟然被人拿槍指著了。 

  但陳東鬱悶歸鬱悶,卻也當真不敢再賴著不走。他知道這些小兵蛋子,才不會管他是誰。搞不好真能給他一槍托,將他趕走。 

  那可真會氣死了。 

  陳東轉身上了小車,飛也似的開回辦公室,抓起桌上的電話,給馬主任打了過去。結果卻是忙音。無論打到辦公室還是打到家裡,都是一樣。 

  馬主任真失蹤了。 

  陳東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手肘支了起來,手指按在自己的額頭和太陽穴上,使勁揉捏。 

  他的腦袋,是真有點痛了。 

  狠狠揉了一陣,陳東又抓起電話,這一回,是打到任聲家去。一般晚上電話打到任聲家裡,都是他老婆接的,確認身份之後,才交給任聲。也是起個篩選的作用,萬一這個人是任聲不想見的,就能由他老婆給推了。 

  不料這一回,電話里徑直傳來任聲的聲音:「哪位?」 

  「老任,是我!」 

  私下裡,陳東和任聲之間,都是不稱職務的,兩人的關係鐵嘛。 

  「老陳?我也正想去找你呢,你在哪?」 

  「辦公室。」 

  「那好,我馬上過去,你等我一下。」 

  任聲不等他再說什麼,一下就掛斷了電話。 

  陳東將話筒扔回去,靠在巨大的皮轉椅里,點起了一支煙,深深抽了一口,眉宇間滿是焦慮之色。 

  很快,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任聲到了。 

  「老陳,怎麼回事?」 

  任聲大步走到待客沙里落座,抬頭仰望著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陳東,問道。兩人距離相隔比較遠,任聲說話的聲音就大了些。 

  陳東辦公桌前,有兩個椅子,但任聲肯定不會去坐的。那是下級才坐的位置。任聲可是縣委副書記,資格也比陳東老,要不是他任聲下死力氣往上推,陳東也到不了今天的職務。在任聲的內心,是有點以陳東的恩主自居。 

  陳東望了任聲一眼,心裡頭便有些不悅。 

  這個事,本來就是任聲引的,他陳東只是幫忙,為的是給任聲掙面子。如今情形已經不對了,還是在他面前擺臭架子。 

  不過陳東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便站起身來,走到待客沙前,坐了下來,遞了一支煙給任聲,雙眉緊蹙,說道:「情況不對。李斌、黃介才還有小任他們幾個幹部,失蹤了!」 

  「失蹤了?什麼意思?」 

  任聲大吃一驚,絕不相信似的反問道。 

  陳東嘆著氣,將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有這種事?這怎麼可能?」 

  任聲差點驚得跳了起來。 

  「是啊,情況很反常。部隊也進不去了。」 

  陳東雙眉皺得益緊了。 

  任聲急急說道:「那你分析,這是怎麼回事?李斌黃介才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陳東不吭聲,只是一口接一口抽煙,堪堪一支煙抽完,才很不肯定地說道:「要我估計,他們應該還在部隊裡面,被看住了。不然,沒辦法解釋!」 

  任聲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也只能是這種解釋了。不然,六七個人,不可能全都毫無消息。但是,這個部隊的人,怎麼會忽然將他們扣起來?沒理由啊!」 

  任聲說著,有連連搖頭,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唯一的解釋了。這中間,肯定出了某種情況,是我們還不知道的。這事,必須要馬土弄清楚了,不然會很麻煩……對了,老任,你剛才說有事要找我,什麼事?」 

  任聲說道:「是關於任明星的事情。任明星也不見了。」 

  「什麼?」 

  陳東簡直莫名其妙了。 

  「他怎麼又不見了?」 

  「具體情況不清楚,聽說是被公安局的人抓走了。但當時沒人看明白,具體怎麼回事,也說不清楚。」 

  任聲說著,雙眉也緊緊皺了起來。 

  「那你去公安局問過沒有?」 

  「問了,他們也說不知道。並且沒聽說局裡有這樣的行動。我就鬧不明白了,這個事怎麼又跟公安局扯上關係了?」 

  陳東滿臉不解之色。 

  其實,任明星本身就是個流氓混混似的人物,因為是任聲的堂侄,才被提拔到農業局執法大隊大隊長的位置上去的,本質並沒有因為身份的變遷而改變。這些年在縣裡欺男霸女,壞事干過不少。要是擱在普通家庭,這樣的傢伙,被公安局抓走,實在再正常不過了。但生在任聲的堂侄身土,就顯得很古怪。公安局的人,包括申金生在內,誰會不給他任聲面子?抓他侄兒能不提前打個招呼? 

  這麼多年,任聲土皇帝做慣了,一些十分正常的事情在他眼裡,就變成了反常,以至於無法理解,腦袋一時拐不過彎來。 

  陳東雙眉緊蹙,苦苦思索,忽然猛地一拍沙扶手,驚呼道:「夏利!難道夏利已經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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