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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9章 群體事件

  周五一大早,市委門口和往常一樣,人來人往,上班的人群陸續通過市委大門,有說有笑地邁進了市委辦公大樓,和無數個平常的日子一樣,誰也沒有料想到今天市委即將上演一場好戲。 

  上午九點多,市委門口結束了進進出出的熱鬧,恢復了應有的秩序。九點半,門口忽然就聚集了十幾人,警衛還沒有來得及採取措施的時候,十幾人就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條幅,一字排開,高高舉起。 

  「還覃彪一個公道!」 

  「還老百姓的血汗錢!」 

  「還安泰人民一片青天!」 

  通常條幅都是白底黑字,這一次也不知是誰出的主意,條幅竟然是黑底白條,長長的一條黑色的條幅,上面是觸目驚心的白字,就如輓聯一樣,極具視覺衝擊力。 

  背後策劃的人絕對是一個人才,說不定還是設計學院畢業的人才,設計的條幅不但是與眾不同的黑底白字,而且還真如一面旗幟一樣迎風飄揚,正好今天又有微風吹拂,條幅又舉得很高,結果就飛揚的條幅在市委門口就飄揚成生動的風景。 

  警衛嚇得不輕,忙上前阻止,卻被幾個農民工模樣的人攔住。隨後,就如變戲法一樣,幾輛公交車到站,從車上嘩啦啦下來的全是農民工,足有上百人之多。 

  這還不算。又有十幾輛汽車幾乎同時開到,有小汽車,有大卡車,汽車不盡相同,但用處卻相同——全是拉了滿滿幾車人,尤其是其中幾輛卡車,上面坐滿了人,十幾輛汽車浩浩蕩蕩拉了至少兩百多人。 

  兩百人一下車。就將市委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再加上先前的一百多人,共計三百多人的隊伍聚在市委門口,聲勢浩大,勢不可擋,想要上前擋上一擋的警衛被站在前面的幾個身強力壯的農民工人一推,就倒在地上。沒有戰鬥力。 

  隨後,數百人開始在了市委門口的示威,有人搬起馬扎坐下。還拿出了熱水和油條,擺出了打持久戰的準備,還有人擺好了桌子和椅子。顯然是做好了談判了準備。 

  門前一有人聚眾鬧事,就有人通知了愈彥和季起,作為市委一秘和二秘,就第一時間向領導做了彙報。張思文的指示是,讓劉斌出面。吳麒的命令是。讓張太忠出面。於是,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劉斌和市政府秘書長張太忠,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人群面前。 

  劉斌是市委常委,級別比張太忠高,理所應當由他先發言。 

  當劉斌和張太忠出現在人群面前時,喧囂吵鬧的人群一下安靜了。安靜的不止是人群,還有許多市委機關人員,倒不是張太忠盛氣凌人,而是因為劉斌一臉冷峻,不怒自威。 

  不少人又一想,不由暗暗心驚,不管是劉斌還是張太忠,雖說一個是市委秘書長,一個是市政府秘書長,分屬市委和市府,但最近卻都和張思文走的很近! 

  豈不是說,市委和市府差不多都牢牢控制在了張思文手中? 

  又有人望著黑壓壓的人群,心想從聚眾鬧事者有組織有紀律有秩序的場面來看,事件肯定是蓄謀已久,不用說,背後有組織者和幕後推手,到底是誰呢? 

  其實許多人都心裡有數,不明說而已,除了吳麒還能有誰?鬧事的人全是市一建的工人,而市一建的幕後支持者是吳麒,一心要追查市一建的人張思文,在市一建事情可大可小的問題上,張思文一心推動事態的擴大,而吳麒則是消極拖延的態度,雖然在查理市一建的討論中,吳麒並沒有強硬反對,但以吳麒的陰險,在強硬介入追查市一建之後,如果他不在背後出手,他就不是在安泰稱霸三年的吳麒市長了。 

  但現在的形勢是,市委大局已經完全掌握在了張思文手中,聚眾鬧事事件,應該就是吳麒的孤注一擲了。不少人都在幸災樂禍地想,張書記確實厲害,用一年多的隱忍,再加上愈彥的輔佐,總算反敗為勝,翻身佔據了上風,但真的就已經江山穩固了? 

  未必! 

  張思文最大的弱勢在於群眾根基不穩,一年多來,張思文儘力在適應安泰的政治氣候,沒有埋頭深入群眾,沒有打好廣泛的群眾基礎,群眾基礎平常時期看似無用,但在非常時期,卻又非常有用。現在,就是見證群眾基礎力量究竟有多大衝擊力的時刻。 

  但也有人擔心的是,如果任由市一建事件進一步擴大化,固然張思文難辭其咎,要負一定的領導責任,吳麒身為市長也別想獨善其身,更不可能安然無恙地置身事外。如果事情鬧到最後,張思文背了一個莫大的政治污點,但也拉了吳麒下水,莫非吳麒在被張思文的風頭蓋過之後,惱羞成怒,寧肯綁在一起死,要同歸於盡? 

  真有可能,以吳麒的為人,怕是真的不惜孤注一擲也要和張思文打一場硬仗了?好吧,就睜大眼睛看看最後鹿死誰手吧,許多人都在想,聚眾鬧事的事件,沒有可控性,萬一失控了,最後釀成衝擊了市委市政府的惡**件,再如果出現了流血衝突,恐怕到時候誰也沒有辦法收場。 

  真的鬧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也有人一聲嘆息,鬧來鬧去,最倒霉的還是老百姓,市一建既然查辦了,也不可能說沒事就沒事。 

  工人辛辛苦苦幹活,到頭來卻找不到老闆要工資,落一個雙手空空的下場,他們的家庭怎麼辦?他們的生活那什麼來維繫?就算張思文和吳麒都因為這件事情而背一個處分又能如何? 

  損失的血汗錢誰賠?血汗錢要不回來,只有口頭承諾,能討得了什麼公道?不少人都在想,鬧這麼大,最後什麼都得不到,怎麼辦? 

  劉斌當仁不讓地站在門口,氣勢驚人,大有一夫擋關萬替莫開之勢,他目光冷冷一掃眾人:「有什麼事情按照正常程序反映就行,為什麼要鬧事?誰說鬧事就一定可以解決問題?說不定,越鬧事,事情越解決不了!」 

  都以為劉斌會是和聲細語地開導和安慰,不想一上來就是單刀直入的威脅,人群頓時「哄」的一聲炸了鍋,有一個光頭的農民工氣得不行,向前一步,伸手就要打劉斌。 

  工作人員嚇了一跳,忙要上前阻攔,劉斌一伸手制止了工作人員,向前一步,胸膛一挺:「你動我一下試試?」 

  農民工人鬧事之前,早就聽人說,政府機關的領導幹部,個個都是軟蛋,欺軟怕硬,只要你一硬,對方立馬認輸,卻沒想到,出面的領導這麼有膽量,農民工人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被劉斌的氣勢一壓,差點後退幾步。 

  光頭一後退,周圍就傳來一陣譏笑聲,也不知是誰起頭,不少農民工人還在起鬨。 

  「馬光頭,嚇傻了吧?」 

  「真不用,馬光頭,太笨了,你不是號稱打遍安泰無敵手?」 

  「不丟人現眼了,不行讓別人來!」 

  「軟蛋!」 

  「草包!」 

  雖說是同夥,但馬光頭也沒想到別人怎麼不是支持他,而是嘲笑他,他頓時惱羞成怒,再次上前一步,一伸手就要去抓劉斌的衣領。 

  「你算老幾,敢跟我橫?知不知道我馬光頭打遍安泰無對手?」馬光頭一邊說,一邊近身到劉斌身前半尺之內,眼見手就伸到了劉斌的脖子里。 

  劉斌後退一步,一伸手就抓住了馬光頭的手,隨後手腕一翻,向下一壓,馬光頭慘叫一聲,如蝦米一樣弓了腰,再也站不起來。 

  如果僅僅是壓彎了馬光頭也就算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劉斌居然還有後手——他猛然一抬右腿,膝蓋就結結實實和馬光頭的鼻子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馬光頭慘叫一聲,雙手捂著鼻子蹲了下來,鮮血從手中滴落,沿著他的胳膊和前胸,瞬間濕了一片。 

  「嗡……」這一下人群炸鍋了,不少人大呼小叫:「當官的打人了!」 

  「當官的耍流氓了。」 

  「大家都看到了,當官的在市委門口欺負小老百姓,官逼民反呀。」 

  「打!」 

  「打!」 

  一時之間群情激昂,無數人湧向前去,甚至有人舉起手中的馬扎,要朝劉斌當頭打去。 

  以剛才劉斌的強硬,都以為劉斌還會站在原地不動,不想人群向前一衝,劉斌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兇猛,頓時軟了,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回頭說道:「有本事你們就衝進來。」 

  這一句話更激怒了無數農民工人,農民工人們前推后擁,同仇敵愾,手拉手,肩並肩,衝破了市委大門,如一道洪流,以勢不可擋的氣勢,直奔市委辦公大樓而去。 

  形勢……失控了。 

  任誰也沒有想到,劉斌身為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親自出面解決糾紛,不但沒有安撫成功,才一個回合就引爆了局勢,讓局面全面失控。 

  不少人都對劉斌期望很高,以為有豐富工作經驗的劉斌一出手必定手到擒來,不想卻是這樣的結果,不由人不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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