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 僥幸過關

  愈彥問道，“我什麽時候能上班？”


  秘書長反問道，“你想什麽時候？“


  “我聽從組織的安排，當然了我也希望越快越好，這樣我就早點適應工作環境，也能早點給書記分憂。”愈彥坦率的說道。


  劉斌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說“嗯，很好，原本是想讓你下周來正式報到的，既然這樣，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爭取明天來上班！”


  “好，秘書長，我記住了。”愈言爽快的答道。


  秘書長接著站了起來，對愈彥說道，“你現在就跟我去一下書記辦公室，讓張書記見你一麵。”


  “好。。好的、”愈彥聲音輕顫。顯然是又激動了。


  “姚雨挺好的吧，我是她的舅舅。”


  剛來到樓下，秘書長便對他說了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愈彥不自覺的張大了嘴巴，他徹底震驚了，這種感覺甚至是比剛才來的還要震撼，原來。。原來這一切的根源都在姚雨身上，怪不得姚雨會問他那麽奇怪的問題，原來不是姚雨要離開，而是他自己要孤身一人闖蕩市委了。


  看到愈彥此時的表情，劉斌也是無奈一笑，本來書記讓他推薦一位秘書，他可以直接在市委秘書科裏挑一人，這樣做，既熟悉對方的為人又不耽誤時間，隻可惜天不遂人願，外甥女姚雨聽到張書記要找秘書，就迫不及待的給他打了個電話，說給他介紹了一個人，還告訴他，如果自己不把她推薦的人介紹給張書記，她就再也不認這個舅舅了，劉斌沒有辦法，他很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外甥女，從小就一直慣著她，並且聽她說此人是山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所以不禁起了愛才之心，心想，算了，就做個順水人情吧，秘書科的同誌埋怨我也沒有辦法了。


  劉斌輕拍了一下愈彥的肩膀，“走吧，別多想了，書記一會還要開會。”


  愈彥感激的衝他一笑，“謝謝你秘書長，謝謝。”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不必感謝我，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不枉我的好意了。”秘書長一笑，沒有再多說，步履穩健的向前走去。


  聽到秘書長的話，愈彥不自覺地將他的拳頭握緊了，是啊，人這一生終歸到底還是要靠自己，隻有通過自己的不懈奮鬥才能贏得屬於自己人生成就，才能讓自己譜一曲蕩氣回腸的人生豪歌！


  不再多想，愈彥抬起頭隨著秘書長走去。


  兩個人走在路上，愈彥不時的看到有人和秘書長打招呼，而秘書長也都一一揮了手，但更多的把眼神投向了他，還有幾人小聲碎語，愈彥就當沒聽見也沒看見，目視前方，不緊不慢的跟在秘書長身後。


  不一會，兩人就來到了一座樓前，愈彥觀察到，眼前的這座建築並不高，隻有兩層，還是老式的建築風格，樓上的欄杆前擺放著不少的花盆，而花的種類也是繁多，比較特殊的是，他看到其中有一盆種的居然是蘭花，他不禁納悶，為什麽會有人種蘭花呢，在他印象裏隻有北京人才愛養蘭花，而山魯省更愛養海棠花，不是說山魯省的人不愛蘭花，而是省內的水質太硬而且含鈣很高，如果不經過草酸的處理，蘭花是很少能被養活的，由此愈彥得出，這個養花人不是北京一帶的人，就是此人做事細心，或者對花特別有研究和講究。


  秘書長往樓上看了一眼，隨即上了樓，愈彥跟在身後，保持著不遠的距離。


  來到樓上，秘書長走到了207室的門口，愈彥發現這正是花盆所擺放的門口，同時他還發現門並沒有關著，透過了門口，他看到一個體態纖瘦的中年人站在窗台擺弄著一個盆景，來了人竟然也沒有發現。


  “是秘書長吧？”秘書長剛想敲敲門，一聽到這話便笑了起來，“書記您真是能掐會算，不用看就知道是我來了。”


  “嗬嗬，秘書長同誌啊，你講這話就不對嘍，我黨的同誌都是唯物主義者，信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我可不是能掐會算，而是聽到了你的腳步聲。”中年人放下手裏盆景，對著劉斌笑嗬嗬的說道。


  “對對對，書記說的對，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那書記聽腳步聲怎麽就聽出是我來了呢？”劉斌緊接著說道。


  “這樣吧，昨天我的老同學托人給我送來了一個盆景，我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著盆景的妙處，你是我們市委的文化人，你就給我分析分析，說的好，我就告訴你！”張書記看來也是意興闌珊，突然就給秘書長出了一道題。


  秘書長搖頭一笑，他知道這是書記要考他了，“這樣吧，書記，我借花獻佛就讓你眼前這個年輕人幫我分析分析，說的好就算我過關，說的不好我就再上場如何？”


  “哦？好啊，現在的年輕人可厲害著呢，他們的見解往往會另辟蹊徑，讓人眼睛一亮。”書記看了愈彥一眼。


  愈彥一時頓感壓力，從剛才他就小心的聽著這兩個人的對話，沒想到話風一轉就將皮球踢給了他，當然，他也知道秘書長這是有意的，一，這樣可以考驗他的學識，二，可以然讓他在書記麵前露一手，機遇和風險並存，但如果抓住了，回答讓書記滿意了，他的秘書任命也就塵埃落定了。


  愈彥說道，“書記，秘書長那我就班門弄斧了，有什麽不對的，你們盡管批評。”說完，走到了窗前，觀察起眼前這個盆景來。


  看了一會，愈彥略微一想，開口說道，“盆景創作以意境營造為最難，而書記的這個盆景，鬆樹以單枝成景，單枝封頂，首先就具有自然的神韻和“寫意”的效果，那些獨立成景的樹枝讓人觸景生情，一看就聯想到大自然中無數樹枝的生命姿勢，聯想到那千變萬化、搖曳多姿的生命之美。”愈彥一邊侃侃而談，一邊用手指著盆景，而此時書記和秘書長卻是震驚了。


  秘書長本想考一考他，但沒想到愈彥如此精通盆景，而且講的也是有理有據，且聽不出一絲的矯揉造作，一時之間秘書長有些慶幸沒有拒絕姚雨的建議，此子果真有大才，而張思文書記震驚的卻是愈彥淵博的學識，如今的的年輕人浮躁的很，很少有人靜得下心去學習，更不用說鑽研什麽盆景了。


  愈彥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的吃驚甚至是驚喜，又接著說道，“再細看那一枝成景的具體形態，或剛或柔，或曲或直，或藏或露，或上或下，姿態萬千，變幻無窮，於雄奇中蘊藏秀氣，在挺拔中透出灑脫，給人以自然美和藝術享受，尺寸之間，天地盡於此，當然，我相信盆景表達的並不是這些，劉墉當年曾送給康熙爺一桶薑，寓意康熙一統江山，而書記的朋友送您鬆樹，我覺得，書記的朋友是借盆景而寓意你們之間的友誼長青，像鬆樹一樣，迎風十年而不倒，盤踞百年而不衰！”


  “啪啪啪啪。。。。”一向安靜的書記辦公室出奇的響起了掌聲，如果讓熟悉的人看到，一定會驚得連嘴巴都合不上，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市委書記和市委秘書長同時為一個年輕人鼓起了掌。


  “好，說的好啊，好一個迎風十年而不倒，盤踞百年而不衰！哈哈。”書記張思文暢懷大笑，接著說道，”送我盆景的事我曾經的一個戰友，我們曾經經曆過生死的歲月，今天年輕人的一番話，仿佛又把我帶到了那個崢嶸歲月啊，好啊！”


  秘書長聽到書記如此的讚歎，不禁向愈彥豎了一個大拇指，好樣的！


  愈彥心裏一時慶幸，還好，還好大學時期曾研究過一番盆景文化，不然今天就不好下台了，此時他才覺察到，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沒想到今天還有意外之喜，嗬嗬，年輕人的回答我很滿意，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們我為什麽聽出是你秘書長來了。”張思文看著劉斌輕輕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剛才我在看盆景的時候就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昨天那，你告訴我今天要把你推薦的這個秘書讓我認識認識，我知道你的辦事效率又高，所以啊，不用想，更也不用去看，肯定是你帶著新科秘書到我這裏來報到了！”


  “我想這位就是你給我介紹的秘書吧！”說著，張思文指了指愈彥。


  “書記果真是料事如神，細小之處見真章，佩服啊！”秘書長劉斌感慨道。


  一時之間，愈彥也有些佩服眼前的這位市委一把手了，能僅僅根據走路的聲音就能判斷出來了幾人，甚至是猜到來了什麽人，這見微知著的本事果真了得，愈彥心想，怪不得此人能坐上市委書記的寶座，單是這聽音辨物的本事也要讓眾多人望其項背！


  從畢業以來，愈彥一直在文教局本分工作，對上層的關注不多，當然，上層的事就是他關注和他沒有多大關係，但眼前這位書記的事，他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位書記的來曆，按照正常程序，地級市的一二把手往往是省裏來調配，而不牽涉到外省的幹部，因為一旦牽涉到其他省份就要先上報到中央組織部了，上麵點頭了，幹部才能借調成功，但這位書記卻的的確確是在其他省份調過來的，由此可見，這位書記的背景肯定不簡單，至少說，這件被上層大力推動的事情之後，一定有著深刻的政治考量。


  當然了，具體的內幕誰也不清楚，有人說這位書記是來平穩過渡的，待個一年半載就打道回府，也有人說，他是為上麵做疏通工作的，上層即將有新的政策出台，派他來安泰市先試試水的深淺，各種說法不一而足，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位市委書記絕對不簡單。


  “哈哈，過獎了，過獎了，就權當是這麽多年機關生活養成的職業病吧，你們坐吧。”張思文指了指靠近書桌的沙發。


  說完，自己回到了座位坐了下來。


  “書記，您這樣說就過謙了，我在市委的日子也不短了，但您這項本領我可沒有學會啊，我還得多向您學習，希望您不吝賜教。”說著，秘書長劉斌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


  張思文聽到這句話，眼皮跳了一下，嘴角微微抬了抬，但很快恢複了正常，他的變化愈彥看到了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