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穆如素清
二樓的包間陳設很簡單，但卻很華麗。中間放著八仙桌，隔扇門前放著兩株盆景，隱約遮擋著扇門上的山水畫。
“這樣的酒樓正門才符合金萊閣的氣質！”站在酒樓外，看著眼前的居中的四扇超寬敞的對開檀香木門，心裏十分滿意。當初袁掌櫃要用普通的梨木製作十二扇對開門，在閻澤的強烈指責下改成現在這個樣子。酒樓除了整體建築需要大氣之外，正門所能容納並行的食客多少才是最為關鍵。
“殿……公子。”白子心微微紅著小臉，因緊張而不停的眨著眼睛，楚楚動人的樣子，讓人產生一種想要保護的欲望。
“人見到了麽？”閻澤安排白子心一直在糖果店門口，看看能不能碰到穆素清和那個非常喜慶的小胖丫鬟。但接連幾天都了無音訊，問了糖果店的掌櫃也隻字未提。如果能碰到，隻是想要打聽下是誰家的姑娘，等酒樓開業時好去邀請，他定會做一桌子的美食款待。
“今天也沒有碰到。”白子心衝著閻澤一陣的搖頭。
“哦，那沒事了。”還真是越想見的人，就越見不到。黔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共幾萬人的城池，真想碰到看來也很難啊。
閻澤微微的笑著，也不知是不是腦子神經質，竟然伸手摸了摸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白子心的腦袋：“過幾天酒樓就要開業了，你可要好好準備準備。”
“啊！公子！哦，我知道了！”白子紅著小臉蛋，非常溫順地應著。
不知為何，心裏一直都被那個小家碧玉的女子侵占著，後世的他從不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因為愛情中永遠都摻雜著太多的利益。相比一見鍾情，閻澤更相信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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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明媚的陽光從竹窗灑下，屋內有著一股細細的甜香。屋門被人從外輕輕的推開，杏兒挪著肥胖的身子極輕的踏進了屋，背在身後的一隻胖嘟嘟的手裏，拿著剛從院裏的那顆老榕樹下摘的一株狗尾草。
“嗯討厭，好了！好了！我醒了”伸了個懶腰，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的氣息後，穆素清又軟綿綿的靠在了床沿的架子上。
“小姐，趕快起來吧，我剛才在堂廳偷偷的聽到，有媒婆替柳家的二公子來說媒，老爺笑得合不攏嘴，不過看夫人好像很不滿意，一直對老爺發脾氣。”
“娘是心疼我，前幾日路過耶耶的書房，無意間看到了桌上的信件，長安要來位大官，考察民情。耶耶要升官，必須要有柳家的幫助，不然城中的百姓看不到銀子，怎會替耶耶說好話。”
穆素清坐了起來，從被窩裏伸出了一雙非常白皙的小腳，青絲披落，一頭烏黑發絲如雲鋪散在背後，伸手抹掉眉眼間雲霧般的憂愁。溫柔的陽光透過紙窗，照射在她白瓷般的麵容，猶如鍍了層薄薄的金紗。
慵懶的聲音穿透著房間裏的每個角落：“我討厭柳家的二公子！”
窗外的風拂過半開的窗戶，柔順的長發被吹的隨意擺動。杏兒不自覺的往前挪了挪，像受到蠱惑般，緩緩的伸出了小胖手，指尖在穆素清的發端停留：“小姐，我要是有你這麽好看，我就嫁給柳家二公子了。”
“那你去啊，我和耶耶說說，你從小便在穆家，耶娘一直都把你當作女兒看待。”
“算了吧，小姐，就我這樣的，估計柳家的下人都看不上。”
“誰敢看不上我家杏兒！是不是不怕被壓死！”
“啊小姐，你！”杏兒氣的雙手掐腰，一直不停的跺腳，四周的塵土被她微微震飛起來，腳底的地方越來越潔淨。
宅府中最為寬敞的房間內，時不時的傳來穆家老爺的笑聲。
“穆老爺，這柳家可是咱們黔州城內數一數二的富賈人家，柳家的二公子那可真是玉樹臨風，穆小姐嫁過去肯定是去享清福的。”
“這些我都知道，不過我也知道柳家的那小子並不安分，實在是怕我女兒嫁過去受欺負。”看著手裏的媒約，穆守清皺了皺眉頭。
“哎呀，我的穆老爺，那些都是謠言，都是些得不到柳家二公子青睞的待嫁女子說的，她們那裏有咱們穆小姐這麽好的福氣。”媒婆拿起桌上的茶杯，笑眯眯的看著坐在次座上一言不發的穆夫人：“況且……”
穆守清聽著媒婆故意拖長的音，隱隱感覺有些事還是不能讓他夫人知道：“夫人，你去看看女兒起來沒，都快午時了，越來越不懂規矩，往後真的嫁到柳府，還不得被柳家人休了。”
“休了就休了，家裏也不是養不起。”瞪了一眼滿臉堆笑的媒婆後，莊素蘭頭也不回的走了。
“說吧，現在就你我二人。”
穆守清一直在黔州這個地方為官，雖不說為官清廉，但也不至於讓百姓唾棄。活到他這個歲數，隻想在青史留名，總不希望以後的史書記載中，他的一生隻是一句簡單的：穆守清，黔州縣令，僅此而已。
他從為官至今，第一次看到宮裏的物件，還是李承乾被貶的文牒。這次長安來的大官乃朝中尚書，如能獲得百姓的一致好評，自己的官職肯定會在提一提。說不定往後的史書中記錄他的就不僅僅是七個字那麽簡單。
“穆老爺，柳家老爺托我帶句話，長安的那位大人如你所說的話，會在下個月就到黔州，具宮中其他大人描述，這位尚書大人出行，從來都是一人一馬，不帶任何隨從，穿著也極為普通。古有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穆老爺如在猶豫，那柳家老爺到時想要幫您也無能為力了。”說完，媒婆冷麵站起身拱了拱手。
“你不是媒婆？”穆守清非常詫異，唐朝的女子不可能行這種禮，隻有江湖人士才會行如此之禮。
“哎呀，穆老爺，你是不是眼花了，我怎麽可能不是媒婆。”臉上的表情變換僅在一夕之間。雙手也從武禮變為蘭花指。
“你回去告訴柳家老爺，就說擇良辰吉日，提禮迎親！”
“穆老爺還真是為了穆小姐著想，往後這黔州城內在沒人敢和穆家柳家作對了。”
“來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