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斃

  緊接著,皇帝便召見了內宮眾人,並且有官員開始籌備皇後的葬禮,因為事發突然,所以剛開始倒是有些忙亂的,不過這皇宮貴族的人,早在生前便已經是將身後事安排的差不多了,所以也不過是很短的時間,一切就緒。


  七天後,葬禮順利進行,朔風然哭的很是傷心,他不明白為什麽平日身體還算不錯的皇後怎麽突然就暴斃了,他覺得其中定然有什麽問題,不過後來查詢了好久,卻也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隻能就此罷休。


  因為皇後的葬禮,整個皇宮,乃至皇城,甚至整個朔風王朝都陷入了肅穆之中。


  大概一個月後,宮中卻又傳出了一件離奇的消息,說是皇帝準備納了西風妍為妃。


  這個消息一出,滿朝文武皆是震驚了,皇後不過剛剛離世,屍骨未寒,現在皇帝竟然就急著要納妃。


  尤其是皇後母族和朔風然更是滿心不悅,一直以來,皇帝都說取了皇後之後,便再也不會取其他女子,現在看來那一切竟然都是謊話了!


  皇帝正在批閱奏章,桌子上的奏章堆積如山,將他給擋了個大半。


  “父皇,父皇!”突然朔風然大叫著衝了進來,那些門外的宮人盡量攔截,可是卻還是讓他闖了進來。


  “皇上……”那些宮人也很是無奈,這個是風然皇子,他們也不敢有什麽動作,怕傷著了皇子,也不是小事,所以這不能輕了,也不能重了,這就很考驗這些宮人的能力了。


  所以不要小看宮中的一個小小宮人,能夠做好一名宮人的,絕對也是意向很大的考驗。


  皇帝從那高高的奏折中抬起頭來,看向了案前站立的朔風然,然後眼睛看都沒看那些宮人,便擺了擺手,讓那些宮人退下了。


  此時房中隻剩下朔風然和皇帝父子,皇帝倒是不急著詢問他過來的原因,仍舊低下頭,專心的做著手中的事情。


  朔風然原本怒氣衝衝,那樣子過來擺明就是來興師問罪的,但是如今麵對皇帝這樣的軟刀子,朔風然一時之間倒是仿佛那口氣憋在胸中一般,卻是怎麽都出不去了。


  他胸口劇烈起伏,看得出來此時他很生氣,此時二人解釋無話,這大殿之中也隻有他們父子二人,十分安靜,甚至連朔風然劇烈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父皇,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過來幹什麽的嗎?”良久,朔風然開口,他的雙眼圓睜,仿佛怒火要從中噴出來一般。


  這聲音回蕩在大殿中,良久,皇帝抬起頭來,但是它看上去確實如此平靜,平靜到仿佛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如果你想說,自會告訴我。”皇帝掃了他一眼,提起手中的朱筆,便又準備埋頭處理那些奏折。


  奏折,奏折,什麽時候在父皇的心中都是國家大事最重要,難道一個小家都要散了,大家還能維係的好?


  “父皇!”朔風然此時真的想要衝過去,將那些奏折給通通推下去,將他的父皇從那堆積如同墳墓一般的奏折中拉出來,可是終究這隻是一個衝動,他隻是撲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一想到曾經皇後的音容笑貌,朔風然還未說話,眼淚便已經涕泗橫流。


  皇帝眼角掃到了此時的朔風然,微微皺了皺眉,並未抬頭,隻是仍舊專注的看著手中的奏折,似乎是很隨意的說了一句,“大丈夫有淚不輕彈,哭什麽?”


  朔風然一愣,抬頭看向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這個是他的父皇,母後的夫君,怎麽可以冷酷至此?


  “母後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母後這個人了。”朔風然喃喃道。


  皇帝有些不耐煩,深吸一口氣,將手中正在批閱的奏折啪的一下摔在了桌子上,站起身子,俯視著朔風然,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皺了皺眉頭,隻是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走。”


  走?

  朔風然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提到母後,父皇竟然會給他這樣的回答,他知道,這樣的態度,隻是因為自己提起了母後,為什麽,曾經父皇母後看上去是如此相敬如賓,現在母後不過是才剛剛離世,怎麽父皇就對母後如此厭惡?


  “父皇,你變了。”朔風然今日既然過來了,便不打算就這麽就離開,他心中有很多話,不吐不快。


  皇帝瞪了他一眼,雖然下跪的是他的兒子,但是即便是他的兒子,對他又知道多少?


  皇帝沉默。


  朔風然繼續說道,“曾經你跟母後兩個人如此相愛,如今母後屍骨未寒,怎麽你就要另娶他人?”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那個西風妍是要賞賜給哪個皇親貴族的,但是沒想到現在父皇竟然直接要將她納為妃,這倒是也沒什麽不可以,可是好歹尊重一下母後啊,她才剛剛離世。


  “行了。”皇帝聽的有些不耐煩,想要製止。


  但是朔風然已經是橫了一條心,今日過來定然要將心中所想都給說出來,說不定借此還可以喚醒父皇,自從父皇從大病中恢複過來之後,整個人就變了,會不會是什麽人在他身上動了手腳,他要重新找回以前的父皇。


  “母後雖然身為一個女子,但是年輕的時候也跟著父皇一起征戰沙場,出謀劃策,為了幫助父皇開疆拓土,甚至出動了整個母族的力量,可以說咱們朔風王朝能夠有今天,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母後的奉獻,但是如今父皇這麽對待母後,難道你就不覺得問心有愧嗎?”朔風然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一雙眼睛炯炯,直直的看著皇帝。


  皇帝聽著麵前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數落,雙拳緊緊地握了起來,甚至牙齒也咬著,但是麵上卻仍舊是故作鎮靜,自從朔琉洲回來之後,皇帝就越來越覺得朔風然很多地方都比不上朔琉洲,隻是可惜了,朔琉洲的身體不行,不然他早就決定了將皇位傳給朔琉洲。


  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倒是讓他心中的天平更加偏向朔琉洲了。


  不過這都是百年之後的事情了,如今他要做的是繼續開疆拓土,控製整個大陸,最好可以讓人製作出來可以長生不老的丹藥,這樣他便可以永遠將皇權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皇帝冷冷的看著朔風然,此時哪裏還有昔日那個風度翩翩的皇子模樣,反倒是像是一個女子,滿臉都是淚水。


  這樣的人,怎麽配當他的繼承人?

  他的心中倒是對朔風然生出了幾分的厭惡,但是皇後才剛死不久,雖然皇後的母族已經今非昔比,但是畢竟實力猶存,如果此時對朔風然采取什麽措施,倒不是一個最佳時機,還是等,耐心等等再說。


  “行了,你下去吧。”皇帝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背轉身去,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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