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的自由

  朔琉洲看著她微揚著下巴,一副驕傲的樣子,倒是也不回答,輕輕伸出手,便見到那蝴蝶撲棱著翅膀,想要掙脫,但是最後還是捏在了朔琉洲的手中。


  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那蝴蝶,然後轉而看向她,話中有話的對她說,“凡事都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就像是蝴蝶,你覺得它自由,其實危險也是時時刻刻的存在它身邊,命運不由它自己掌控。”


  嗯?

  她先是一愣,隨即仔細咀嚼著他的話,這是要告訴她什麽?

  想要仔細的思忖一番,但是卻又被朔琉洲給打斷了,他鬆開了手,讓那蝴蝶又飛走了,接著說道,“事情可調查清楚了?”


  其實朔琉洲身為魔尊,想要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簡直是易如反掌,但是這個丫頭卻需要曆練一番,畢竟回到皇城之後,很多事情他不方便自己出手,到時候還是要這個丫頭幫忙才好,此時曆練一番,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很好的事情。


  她點了點頭,可是很快又搖了搖頭。


  如果白澤川說的是真的,那事情可以算是調查清楚了,師父的事情應該是跟皇帝有關係,還有這煙鬟城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也應該跟皇帝有關。


  可是白澤川說的話究竟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她到底應不應該相信,這個她卻又不敢肯定了。


  所以她隻能先是點頭,仔細思忖之後,又搖了搖頭。


  可是朔琉洲看到她如此糾結拿不定主意的樣子,倒是也不奇怪,隻是輕笑了一聲,之後若有所思的說道,“有些事情現在搞不明白,但是到了既定的時間便會了然於胸了。”


  嗯?他是在要她不要著急嗎?


  她看著他,有些恍惚。


  “慢慢來。”他忽然回頭,眼神平靜之中帶著寵溺。


  雲夢汐看著他直直的看著自己,那眼神如此認真,她隻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跟著蒙了一般,心跳也加快了幾分,仿佛時間都跟著停止了,她隻能看到朔琉洲,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這是怎麽回事?她……她定然是生病了。


  她連忙眼神躲閃,看向了一旁,可是覺得似乎隻是這樣還不足以將自己拉回現實,索性轉身縮回房間,將窗戶給關了上去。


  覺得此時自己仿佛一個逃兵一般,不敢麵對,那種朦朧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不敢,還是因為不想。


  她很擔心,萬一有些事情真的說破了,會不會就是一場誤會,到頭來根本什麽都沒有?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可是仔細想想,朔琉洲如果真的對自己一點意思都沒有,那之前的種種小誤會,會不會也太多了點,總讓她有一種他是故意為之的錯覺。


  頭疼,頭疼的很,要不幹脆問清楚?如果真的沒有這回事,自己也好死了這條心了。


  思忖至此,她深吸一口氣,雙拳緊握,使勁兒點了點頭,似乎是給自己加油打氣一般,轉身打開窗戶,幾乎是閉著眼睛一般,她脫口而出,“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可是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回應她的卻隻有一旁鳥兒的叫聲。


  她猛然睜開眼睛,卻見到此時麵前空空如也,朔琉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看著空蕩蕩的院落,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失落的是不見了對方的身影,而慶幸的也是這件事情,幸好他不在,如果真的還在這裏,會不會已經拒絕了她?


  悵然若失的轉身靠在窗戶上,她閉上了眼睛,仰著頭,似乎這樣做才能夠讓自己的呼吸更順暢幾分。


  既然這件事情線索到了皇帝身上,如果在留在這裏,應該也沒什麽意思,現在還是要弄清楚,然後將師父也給治好了,這才是最緊要的兩件事情。


  所以雲夢汐便決定第二天離開這裏,王秋生知道了自然是挽留了一番,但是也知道雲夢汐他們還有事,不能耽誤,便也隻有準備了一桌飯菜,且當做給眾人送行。


  吃過飯之後,已經是月上當空了,雲夢汐回到房中,隻覺得胃有些不舒服,便想著在園中走走。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不錯,可是她卻不能靜下心來好好欣賞一番,心中還有很多事。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去,突然覺得一個人影一閃,消失在了一旁的樹影中。


  “什麽人?”她立刻問道,接著悄悄的朝著那樹影走了去。


  待到走近之後,才發現是寂笙正倒在樹影下麵,因為光線的原因,倒是看不清楚他怎麽回事了,隻是從他困難的呼吸聲中可以判斷出來,他應該是受傷了,而且傷勢不輕。


  “你怎麽了?怎麽會這樣?”她匆忙蹲下身子,想要扶住他,但是發現自己觸手便覺得一陣溫熱黏膩,這觸覺她很熟悉,是血,他身上流了好多的血。


  她心中一沉,麵色也跟著沉了下來,寂笙答應了她,不再去報仇了,可是今日怎麽又這樣傷勢嚴重?以他的修為,能夠將他傷成這樣的人,怕是也不多,難道是他隻是假意答應不成?


  可是寂笙已經沒有了回答的力氣,隻是微微喘.息,雲夢汐知道此時也不是質問的時候,還是趕緊將他給扶到房間去,將他的傷勢給醫治好了再說。


  思忖至此,她便將寂笙架在自己的肩上,拖回了房中,放在床上。


  此時接著房中的燭火才可以看清楚,寂笙的臉色已經是蒼白的了,應該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


  雲夢汐緊緊皺著眉頭,以靈識給他診治了一番,從他的傷勢可以看出來,傷他之人靈力高深,而且修為深不可測,應該是白澤川。


  從身上取出一些止血的丹藥,又輔之以各種療傷丹藥,一番忙碌之後,雲夢汐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應該是沒問題了……”看著仍舊緊閉雙眼的幾聲,雲夢汐擦拭了一下額頭的細細汗珠,坐到一旁桌旁,提起茶壺,準備給自己倒杯水來喝。


  忙碌半天,隻覺得口幹舌燥,可是剛剛提起茶壺,便聽到床上傳來了聲音。


  “唔……雲……雲姑娘……”是寂笙的聲音。


  她趕忙放下茶壺,轉身看去,果見到寂笙正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是因為身體實在太虛弱,根本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最後隻能無奈躺了回去。


  “你別動了,我剛給你弄好,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她匆忙上前,故作嚴厲,仿佛是在教育一個小孩一般。


  寂笙無力的躺在那裏,剛才的一番掙紮,已經讓他用盡了全身力氣,隻能躺在那裏,喘著氣,可是因為受傷太過嚴重,每一次吸氣,都讓他覺得整個胸腔撕裂一般的疼痛,咧著嘴,表情很痛苦。


  看到他這個樣子,雲夢汐微微蹙眉,“你去找白澤川了?”


  寂笙沉默。


  看來她猜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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