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簷下
朔琉洲轉身回房,隻幽幽丟下一句話,“好好學,表現好了,我會酌情考慮給你安排住處。”
愣在原地,她有些蒙蒙的,這是過來做什麽?自討苦吃?
雲夢汐呀,雲夢汐,你這……真是的,罷了罷了,先這麽著吧,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娘親?”
青雲糯糯的聲音響起,她抬頭看去,青雲也是一臉無辜。
“罷了罷了……”她擺了擺手,“這件事情跟你們兩個無關,都是那個朔……”
她突然住了口,放低了聲音,指了指朔琉洲的房間繼續說道,“他的問題!”
話音剛落,便覺得什麽東西一閃,竟然好巧不巧,正打在她的指頭上,登時她便大叫了一聲,“啊!”
轉而看去,不過瞬間,那指頭表已經紅腫了起來。
誰啊,竟然敢對她動手?
正要出聲詢問,卻聽到房中傳出朔琉洲的聲音,“下次可不會這麽輕易饒了你。”
他?
他的耳朵……
好吧,背後莫論人非,果然她今天得到了教訓。
“各自回房,稍作休整,一會兒過來吃飯。”朔琉洲冷冷道,那樣子儼然一副大家長的架勢。
反正現在他在房中,不如自己偷偷溜到那個房間?他應該看不到吧?
思忖至此,她便悄悄邁出一步,警惕地注意了一下周圍,好嘛,沒什麽動靜,他應該是沒有發現!
心中竊喜,但是她知道必須冷靜,壓抑著心中的興奮,她便準備迅速過去。
可是第二步還沒邁出去,便覺得突然一股力道憑空出現,仿佛一道晴天霹靂,瞬時將她彈開。
身子此時不由自主朝後飛去,嘭的一下撞到了花叢中。
“啊!”接著一聲響徹雲霄的痛呼聲傳了出來,還好這裏被朔琉洲暗中布置了隔音陣法,不然定會招來官兵無數。
那力道不大,可是她被彈在了花叢中,花刺雖小,可是紮在身上真的很疼!
她齜牙咧嘴,從花叢中掙紮著跳出來,背上感覺肯定被紮成刺蝟了,一陣生疼。
“我跟你有仇啊!”衝著朔琉洲的房中大叫了一聲,可是等來的卻隻有沉默。
她感覺此時一隊烏鴉從她頭頂飛過……
“娘親,你沒事吧?”青雲上前,輕輕舔舐著她的手背,上麵也有幾個小小的傷口。
原本她皮膚白皙,就算是很小的傷口,也十分明顯。
她搖了搖頭,咬咬牙說道,“沒事。”
雖說她是一名丹修,打打殺殺似乎不斷,可是不得不承認,對於疼痛的忍受力,她比一般人都要弱,此時這渾身細小的傷口對她來說,夠她受一陣子了。
“各自回房。”朔琉洲的聲音再次傳來。
好吧,回去回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自然要聽人家說!
心中憤憤不平,可是卻無能為力,隻能盼著可以早點找到住處,到時候便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青雲,潯泠,你們回房吧,不用擔心我。”她對它們兩個說道。
那兩個小家夥雖然心中不安,可是也知道朔琉洲的脾氣,喜怒無常,不形於色,還是乖乖聽話為好。
朔琉洲給她安排的房間果然沒讓她失望,不僅狹小,而且窗戶也很小,仿佛一個牢籠。
“這……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嘛!”她身上已經疼痛難忍了,沒想到還要忍受這樣的屈辱。
她說的沒錯,這個地方還真不是人住的地方,是用來懲罰那些犯了錯誤的宮人的,關禁閉用的。
“還真是難為他了,這樣富麗堂皇的皇宮之中,竟然也能找到這麽一個處所,看來他還真是煞費苦心!”她嘟嘟囔囔,坐了下來。
“你說的沒錯。”
這聲音平淡之中帶著幾分揶揄,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蹭的一下站起身子,不情願地轉身看去,果見朔琉洲正站在門口的地方。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現在那樣逼仄的地方,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你……什麽時候過來了?”一邊說著,她大腦飛速轉動,仔細想想,剛才應該沒說他太多壞話。
他沒有回答,反而邁步走了進來,“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她能怎麽回答?越是不高興,他會越開心吧?必然不能讓他如願!
“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她搖頭晃腦,咬文嚼字,故作悠閑。
朔琉洲聳了聳肩,“很好,既然你這麽滿意,那就好好在這裏呆著吧。”
說完,他便轉身要走,可是才走到門口,雲夢汐便覺得什麽東西朝著她飛了過來,下意識伸手過去接了過來,隻見一個小瓷瓶落在了她手中。
這個是?
還未來得及細想,便聽到了朔琉洲的聲音幽幽傳來,“對於治療外傷有奇效。”
嗯?
外傷?
這是說她身上那些花刺紮傷的傷口?
思忖至此,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詫異看向了他離開的方向,當然此時已經是空空如也。
這家夥奇怪的很,先是傷她,現在又給她藥,還真是反複無常,不過想想也是,估計還是想著自己還有用處,畢竟她要是受傷了,眼下可是沒有誰可以這麽任由著他欺負,還給他煉製丹藥的。
之後眾人稍作休息,便一起吃飯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給她接風洗塵的緣故,今日的飯菜倒是不錯,很合她的胃口。
不過宮中到底是比不上外麵自在,吃過晚飯之後,便實在是閑的沒事,可是想要找個好玩的地方似乎也沒那麽容易。
在朔琉洲的宮中逛了幾圈之後,她有些懨懨的,看了一眼外麵,之前朔琉洲說了,沒有他的準許,不許她來回走動。
她倒是很聽話,不過真的快要悶死了,此時偷偷地瞅了瞅周圍,很安靜,也沒有看到朔琉洲的身影,他應該是不在。
真是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憑什麽他就可以隨便,想出去便出去,想回來便回來,她卻隻能聽命行事。
“不行,在這麽下去絕對會悶壞的。”她喃喃道。
四下打探了一番,確定應該安全,他沒在。
她暗自點了點頭,“既然這樣,何不出去玩一會兒,就一會兒,應該出不了什麽事情,而且他也發現不了。”
如此想著,她便出了朔琉洲的宮門。
潯泠樓被燒,那個可是她在這裏的棲身之所,就這麽被人不明不白的給燒了?
反正她是怎麽都接受不了這件事情的,定然要調查清楚才行。
不過根據之前的判斷,這放火之人是一名修者,這一時讓她摸不著頭腦了。
此時她走在河邊,雙手報於胸前,眉頭微微蹙著,思考著問題。
突然聽到一旁有人說話,“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不知道這吟詩之人究竟是誰,聽上去似乎帶著幾分的哀怨,而且還是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