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你殺了他
“解藥呢？”
林一凡將手抱在胸前，彎曲著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在房間中轉了兩圈，走到了龍嘯雲身前。
“什麽解藥？”
龍嘯雲愣了，
眾人也愣了。
李尋歡急道：“大哥，龍大哥怎麽可能有解藥？”
林一凡沒理他，續道：“我曾經對你說過，隻要我再見到你，我就會殺了你，你可曾記得？”
龍嘯雲點頭！
“李大哥這話，小弟一直記在心上，因而，這些年來，小弟從未找過尋歡和詩音！可事急重權，小弟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李尋歡還從來沒聽說過這事，此時聽此，忍不住怒上心來，他沒想到龍嘯雲竟然受到了自家大哥的威脅。
李尋歡心中有怒，但他向來不喜於色，反而笑了。
李尋歡道：“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一凡笑道：“尋歡，這事本來就是向著你來的，你瞧不出來很正常，你的弱點、正義、做事猶豫不決等缺點，龍嘯雲早就已經把控的比你還清楚了！”
李尋歡沉默，他相信自家大哥不會害他，但也相信，龍嘯雲不會害他。
“哎！”
李尋歡微歎一口氣，把心中的怒氣暫且壓下，笑問：“大哥，你可有證據？”
林一凡搖頭，道：“龍嘯雲的父親曾經是和老爺子同朝為官，後則因貪汙受賄而被老爺子彈劾，被罷去官職，龍家也因此落寞，龍家和李家有大仇，你認為龍嘯雲接近你是真的毫無所求嗎？”
“你放屁！”
龍嘯雲雙眼瞬間通紅。
“我爹兩袖清風，一心為民，怎麽可能貪汙受賄？”
龍嘯雲雖然怒急，但他的心智到底還沒有被奪，以退為進續道：“龍家和李家卻有大仇，但我和尋歡相交之時，我並不知曉尋歡和我龍家的關係，相交全憑心意，你即不相信在下，在下離開便是。”
李尋歡心想：“確實如此，做朋友隻交一顆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龍嘯雲轉身欲走！
林一凡又攔住了他！
“把解藥交出來吧！否則你根本走不了！”
龍嘯雲怒指林一凡：“你別欺人太甚……”
眾人相顧沉默，卻有這麽一點感覺，林一凡有點咄咄逼人了。
林一凡擺明就是找茬的！
李尋歡道：“大哥，我知你不喜龍大哥，但龍大哥既然要走，你放他離開便是，難道，你還要逼死他不成？”
“嗯！”
林一凡笑了笑，李尋歡從未對他說過重話，今日是第一次……
林一凡挪揄道：“尋歡，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龍嘯雲？”
李尋歡沉默，這實在是一個極難的選擇題，這個問題，即使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也少有人能做出選擇。
李尋歡呼出一口長氣，走到了龍嘯雲身前，長揖道：“恨未逢君有盡時，龍大哥，就此別過。”
他這話和這動作，實則也經是要保下龍嘯雲的意思！
龍嘯雲嘎聲道：“不錯，尋歡，大哥沒交錯你這個朋友。”
話未說完，已是熱淚盈眶。
李尋歡又何嚐不是滿眶熱淚，道：“大哥…做兄弟的對不起你了…”
隻喚了這一聲“大哥”，他已是語音哽咽，說不出來。
林一凡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些多餘，李尋歡心有大愛，對他來說，龍嘯雲和林一凡其實都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
誰有危險，他都會第一個頂上。
林一凡換了個方向，又道：“尋歡，你放他走，詩音的毒可就永遠解不了了！”
李尋歡歎了一口氣，反問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詩音如此，還有人比我更心痛嗎？但，總不能用一個無辜之人的性命，來換她的性命吧？”
林一凡有點失望，李尋歡出關三年，確實想通了一些東西，但，終究還是太仁慈了些。
詩音等他這麽多年，可以說白等了。
林一凡笑了。
“你太不了解這個江湖了！”
他的話的很低！
再抬起頭來，聲音漸漸變大。
“尋歡，聽說你的小李飛刀例不虛發，今日，我們兩兄弟，就比一比誰更快吧！”
“大哥？”
李尋歡愣然！
可林一凡手一招，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飛刀，鐵質地！紅纓搖拽，刀柄處刻了個凡字。
對付李尋歡，用真的飛刀，這是對他的尊重。
“小李飛刀的確神秘，但我這大李飛刀其實也不弱啊！”
林一凡手指輕輕一捏，一轉，就像撲克牌散開一般，手中飛刀慢慢變多。
後則一合，又變成了一柄。
“尋歡，我這一刀下去，不知你能擋住幾柄？”
李尋歡無奈道：“大哥，你若要殺我，我絕不反抗，你出手吧。”
林一凡眨了眨眼，他的眼中笑意更甚！
“你還是全力出手吧，要不然，你保不住他！”
他最終看向的，還是龍嘯雲。
今日非殺他不可了。
林一凡道：“龍嘯雲，你的計謀的確不錯，你以為有尋歡幫你，我不可能殺你，但我殺你之心太甚，你走不了了，真的，把解藥交出來吧，我知道你不忍心讓詩音死的，你終究還是要為他解毒的，對吧！”
龍嘯雲沉默！
林一凡抓住紅纓甩了甩，這是在提示李尋歡，他真的要出手了。
“錚！”
刀光一閃，飛刀已經出手。
這一刀實在太快，眾人看見刀光的時候，飛刀已經到了龍嘯雲喉嚨之前。
“鐺！”
李尋歡終究還是出手了，好歹是兵器部天下第一多年的保持者，他的刀很快，眾人甚至沒發現他出手，兩柄飛刀就已經相撞，然後散開。
“大哥，你別逼我！”
李尋歡徹底把龍嘯雲擋在了身後。
林一凡一笑。
“尋歡，你知道的，這是沒用的。”
他的手中又出現了第二柄飛刀、第三柄飛刀、第四柄飛刀……
“錚！”
飛刀脫手而出！
李尋歡衣角一擺，一柄飛刀出手，腳尖輕點，身體轉了個圈，又有兩柄飛刀後發而至。
“叮叮叮！”
三聲輕響，刀刀相擊，卻都又散去，飛刀進階拋飛，插在地板上，插在石梁上……
這是怎麽樣的眼力？飛刀又怎麽可能如此之準？
飛刀飛出之時，已經極快了，江湖上大多數人都躲不開，可李尋歡不但躲開了，後手出刀，卻每一刀都能擊中林一凡刺出的刀尖，當真恐怖。
龍嘯雲再往後退，這場戰鬥，好像和他完全沒有半點關係。
他的人已退出一丈外，退得太倉猝，也太快，竟砰的撞在牆上。
然後，然後所有的一切聲音，所有的一切動作就全都停頓了下來，屋子裏突然變得死一般靜寂，連空氣都仿佛已凝結。
受李尋歡這些年來打下的名氣，小李飛刀縱未出手，也足以令人喪膽
小李飛刀最可怕的時候，也就是它還未出手的時候。
因為它出手之後，對方就已不知道什麽叫可怕了。
死人是不知道害怕的！
屋子裏隻剩下李尋歡粗重的喘息聲。
這沉重的呼吸卻比完全靜寂還令人覺得靜寂，簡直靜寂得令人窒息，令人受不了，令人要發瘋。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組織不盡的血絲再始在眼中蔓延。
“你真的殺了他？”
“是的，我真的殺了他……”
“叮叮！”
屋外，有人提了劍而來，劍身輕輕的敲擊著一路上的風鈴，毫無掩藏，也從不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