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變故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話說那林平之出了小院,約了鄭鏢頭、史鏢頭再帶領著兩個趟子手,騎了心愛的小雪龍,一路嬉笑著出了城。
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待得林平之幾人回到鏢局,林平之竟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林震南卻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隻是開開心心的給林平之說了青城山的消息。然而,不久,先是白二躺在茅廁旁的菜園裏死去,其後,鄭鏢頭又死了!
鏢局又有人大聲喧嘩,說什麽四川惡鬼前來索命,再看到自家孩子那閃爍的雙眼,林震南這才感到異常。連忙遣退了眾人,叫上林平之去了東廂房問話。
這一問才知,原是林平之在城外失手殺了個戲侮賣酒少女的惡徒,現在,想必是那惡徒的親戚朋友、師兄師弟前來報仇來了,哪有那什麽惡鬼?
兀的,林震南眉頭一皺,卻是想起了青城山餘觀主派人回禮這事,平兒殺了的,可莫要是那幾人才好。
又仔細詢問,問了見麵過程,又是怎的失手殺了人後,林震南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那青城派可是江湖上的名門大派,門下弟子定然不凡,即和平兒交手還被反殺,那豈不是辱沒了青城派這偌大的名聲。
可就是有一點拿不準,那姓餘的惡徒和平兒交手,用的大多都是些江湖底層的把戲,可這最後的兩腳,林震南總覺得有些像青城派的無影幻腿。
這個答案是不確定的,總得見過屍體再說。
林震南叫上林平之,又帶了三兩個鏢頭,騎了馬,出了城,來到了林平之殺人埋屍之處。
可待他們把屍體挖開,那惡徒不知在何時竟然變成了史鏢頭。
“走!”林震南見此,猛得一驚,心中的那個念頭越發肯定起來,平兒殺的,可能就是青城山上下來的貴客。
想及此處,他哪還有什麽心思多呆,一把提住正在酒館裏尋找著什麽的林平之後頸,飛身上馬,向著鏢局趕去。
如今鏢局人馬分散,林震南人出了城,最擔心的卻是家中出事。
幾人縱馬回城,將到鏢局,遠遠望見大門外火把照耀,聚集多人。林震南心中一動,更是著急,忙催馬上前,莫要真出了什麽事啊!大喊道:“發生了什麽事?”
離得近了,林震南這才看清,隻見地下橫著兩段旗杆,兩麵錦旗,正是鏢局門前的大旗,連著半截旗杆,被人弄倒在地。旗杆斷截處甚是平整,顯是以寶刀利劍一下子就即砍斷。
王夫人立於門前,大怒道:“老爺,不知那來的無膽鼠輩竟是欺到了門前!”
福威鏢局門前的兩麵旗幟,可謂是整個鏢局的臉麵,如今旗幟被人砍倒,無疑像是被人在臉上狠狠踩了一腳,這讓王夫人怎地不怒?是金刀門千金,從小就舞槍耍刀,性格外向,如今雖收斂了許多,卻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
“狗雜種!”
從丈夫腰間抽出長劍,嗤嗤兩聲響,將兩麵錦旗沿著旗杆割了下來,搓成一團,進了大門。
林震南也怒,既然旗子已經被人砍斷,索性直接連根拔起,叫人把這事吩咐了下去後,林震南這才帶著林平之跟著王夫人走進了大門。
父子兩人來到東廂房中,見王夫人已將兩麵錦旗平鋪在兩張桌上,一麵旗上所繡的那頭黃獅雙眼被人剜去,露出了兩個空洞,另一麵旗上“福威鏢局”四字之中,那個“威”字也已被剜去。
林震南便涵養再好,也已難以再忍,拍的一聲,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喀喇一聲響,那張花梨木八仙桌的桌腿震斷了一條。
林平之顫聲道:“爹,都……都是我不好,惹出了這麽大的禍事來!”
林震南高聲道:“咱們姓林的殺了人便殺了,又怎麽樣?這種人倘若撞在你爹爹手裏,一般的也是殺了。”
王夫人聽此,忙問道:“殺了甚麽人?”
林震南道:“平兒說給你母親知道。”
林平之於是將日間如何殺了那四川漢子、史鏢頭又如何死在那小酒店中等情一一說了。
白二和鄭鏢頭暴斃之事,王夫人早已知道,聽說史鏢頭又離奇斃命,王夫人當即是越想越怒,拍案而起,說道:“我們福威鏢局豈能讓人這等上門欺辱?殺他一人,他也殺了我方三人暫且不說,此翻又是這種侮辱,莫不是要把平兒的命拿去才行?”
林平之也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罷了。”
林震南苦笑,按目前的狀式發展來看,這敵人的目標明顯就不止平兒一人,便道:“夫人,敵人此翻做為,目標怕並不止平兒一人。”
“啊!”王夫人本就怒極,此時心中更是忍不下去,道:“他這莫不是要滅了我福威鏢局?將我福威鏢局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屠戮個幹淨?”
林平之聽得此番言語,更是著急,忙自縛雙手,遞到了林震南麵前,道:“爹爹快將我綁去送給那惡人,莫要讓他傷了那些叔叔伯伯,哥哥姐姐。”
“啪!”
王夫人一巴掌打掉了他的雙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道:“是爹死了,還是娘死了,要讓你去送死?”
“咱們福威鏢局,家大業大,大家一窩子上,總得想辦法保住你!再則實在不行,媽媽也還有辦法!”
林平之道:“怎的辦法?”
林震南卻是一驚,道:“夫人難不成是想把易兒放出來?”
王夫人點頭。
林平之也是一驚,他的這位哥哥殺性極強,若是將他放出來,離了父親母親,他可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最大的可能都會變成他的劍下亡魂。
林平之剛想勸誡,林震南卻率先開口道:“夫人莫急,我們福威鏢局在這福州省已經經營了數十年,根基牢固,今晚先派他二三十個趟子手出去打探打探,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情況?若是實在沒有什的餘轉之地,再放出易兒不遲。”
王夫人道:“你們看我是那麽沒腦子的人嗎?我說的是實在不行那也還有辦法,易兒這事,我自有定奪。”
“嗯!”
三人商量完畢,林平之和王夫人各自休息去了,隻餘林震南留下,安排打探消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