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沾染碧瑤
“玉清殿上,關於大梵般若的事,屆時,你隻需要如實去說就可,掌門師兄深明大義,想來也不會過多為難你,倒是那個玄火鑒,可是焚香穀的鎮派至寶,是怎麽在你手裏的?”
張小凡微微一笑,也不打算過多隱瞞,直言道:“當時弟子與碧瑤被困於死靈淵下,出來後,路過古廟,從棲鳳仙宮的人手下救了那孕婦,並答應她的請求,救了她腹中的孩子。”
“當時還有那位孕婦的一位外甥女在場,後來那位婦人的侄子也趕了過來,名叫張濟源,是太行張家家主的嫡孫,我們這才知道那婦人是太行張家家主的女兒,後來也就是全靠的他們,才把靈兒治好了。”
說到這裏,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現了當日的情景來,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之色,那夜月華湛湛,如秋水盈盈,清風徐徐,清涼舒爽。
癡情少女,清純絕色,那嬌羞媚態,撩動少年心魄,幽幽月下,你儂我儂,自是柔情蜜意,青春美好,可如今,想到那日周一仙之言,他雖然自以為可以改變碧瑤的命運,心中也難免因為他的話有些顧忌和陰鬱,隻覺一塊巨石壓在心口,憋悶難抑。
奶奶的周老棍,曰你孫女,真他娘的會膈應人!
心情鬱鬱,張小凡心中暗罵一聲,同時更加堅定心誌,再世為人,既然沾染了碧瑤的因果,就一定要改變她的命運,如此方能不負此生情意。
否則……
“至於焚香穀的玄火鑒,是在三百年前,被九尾天狐一族偷走的,為此九尾天狐族近乎葬送全族,死傷無數,唯一逃出來的乃是一個六尾魔狐,卻也被九凝寒冰刺刺入狐脈,受了重傷。”
田不易並沒有插話,隻是安靜的聽著,張小凡的聲音有些低沉,不緊不慢地道:“當時,我們四人離開古廟,後來在一處小鎮聽說有妖狐作惡,偷了些牲畜,弟子和碧瑤無意間遇到,追殺到了那裏。”
張小凡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方才猶豫道:“在那裏發現了重傷潛逃了三百年的六尾魔狐,另一隻三尾妖狐為了給他治病才犯了些過錯。
不過弟子觀他們二妖,雖然是妖物,卻並非毫無人性,濫殺無辜的,反而重情重義,心地善良,一個不離不棄,一個即便重傷,也依舊氣度不凡,弟子念在他們修行不易,又非嗜殺之徒,就沒有殺他們,並為他們治好了傷。”
“胡鬧!”
田不易聞言,氣得臉色鐵青,終於出聲,嗬斥道:“妖終究是妖,你不殺他們就算了,怎麽還能是非不分,去救他們?”
張小凡苦笑一聲,略一沉吟,反而問道:“可師父,您一向為人正派,方正仁善,行俠仗義,然而亦有無數人,表麵上仁義道德,自詡正道,背地裏卻欺男霸女,欺壓良善,壞事做盡,他們就是正道同仁了嗎?”
“似秦淮程家和青羽堂之流,雖然名為正道,跟著正道大派說什麽斬妖除魔,維護正義,可是呢?”
“可私下裏,多少這樣的小門小派,貪生怕死,見了魔教妖人,連大氣都不敢出,見了普通百姓,卻是霸道蠻橫,暗地裏濫殺無辜,淫辱民女,手中血債累累,咱們三大派一心斬妖除魔,無心他故,清理毒瘤,卻並不代表沒有。”
“與他們相比,弟子覺得,六尾靈狐他們更加值得尊敬、相交。”
“在弟子心中,善惡,是非,不是因為他們是什麽身份,而是行為。”
“不是他有正道的身份,做的事就一定是對的,也不是對方是妖魔鬼怪,就一定是錯的,惡的。”
“你!”
田不易氣的臉色漲紅,恨不得一巴掌把這混賬打出去,卻又無法辯駁,隻氣的揚眉瞪眼的看著張小凡。
張小凡訕訕一笑,道:“他們為了感謝我施手相救,又因為這三百年逃亡,看破世事,就將玄火鑒送給了我。”
“弟子那根法寶噬魂戾氣太重,可以侵蝕人的心智,弟子這些年來,日夜受它影響,心中戾氣煞氣已然頗深,因為擔心失去理智,淪為殺戮怪物,而玄火鑒至剛至陽,或許可以克製心中戾氣,於是就收下了。”
“後來焚香穀的李洵和燕虹追蹤狐妖至此,弟子就謊稱他們自殺投入岩漿了,他們問我有沒有見過玄火鑒,弟子隻說了沒見過。”
田不易愣愣的看著他半晌,神色方才漸漸緩和下來,問道:“玄火鑒此事,如今呂順親自前來玉清殿討要,你打算怎麽做?”
話說到這裏,猛然抬頭,目光淩厲,直勾勾的看著這個“惹是生非”的小弟子,逼視道:“還有那個妖……”
不過說到一半,他終究還是念了幾分對方賜藥的恩情,轉而沉聲道:“還有那個碧瑤的事,現在不僅僅鬧得天下正道議論紛紛。
焚香穀和天音寺的人甚至鬧到了掌門那裏,我青雲門既為天下正道領袖,當為天下正道之表率,是決不允許門下弟子與魔教妖人有瓜葛的,此事也必須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張小凡皺著眉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若是沒鬧到掌門道玄那裏,那麽田不易私下裏處置懲罰一番也就結束了。
但現在鬧到“金鑾殿”,擺在了明麵上,那麽青雲門為了維護聲譽,也絕不會姑息的。
“師父,玄火鑒弟子是萬不會交出去的。至於碧瑤,”他說到這裏,語氣轉而更加堅定,直言不諱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師父會離開師娘嗎?”
“砰!”
“混賬!”
張小凡的話音一落,田不易頓時氣的火冒三丈,揚眉瞬目,拍案而起,手下木桌被拍得應聲粉碎。
“師父,息怒啊,弟子隻是打個比方。”
張小凡嚇了一跳,見田不易麵容凶惡的指著自己走了過來,嚇得“花容失色”,慌忙解釋一句,然後毫不猶豫,掉頭就跑。
“混賬小子,別跑!”
跑到門口方才腳步一頓,回頭露出一個小臉來,微笑道:“師父,天色不早了,妻女熱炕頭兒,弟子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你!”
說完見田不易怒氣衝衝的向門口走來,頓時腦袋一縮,一溜煙的跑了。
“滾!”
“噗嗤.……”
一道悅耳的笑聲傳來,田不易冷哼一聲,回頭看著美豔動人的妻子抱怨道:“這個臭小子,倔的跟頭驢一樣,說什麽都不聽,真是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