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非晏梨
兩人相見,紅樓時靜默,一響清歡,也有姑娘裝作不小心跌落在裴攸北懷裏,還言語挑逗:“公子可要……”
“滾……”
裴攸北臉色黑沉,推開人,語氣柔和幾分:“晏梨怎麽會在這裏。”
目光所及之處,不見何首烏相伴左右,“何首烏呢,怎的不在你身邊,你還來……”
話未完,晏梨冷笑:“怎麽,裴少公爺可以來,我一女輩之流就不可以嗎?”
“怎會,這你怎麽就能來了。”
“我怎麽就不能來。”
字字句句逼問,裴攸北隻覺眼前的晏梨情緒不對勁。眉皺的緊緊,聲音也淡上幾分,含了怒意:“你知道紅樓是什麽樣的存在否?”
晏梨環視四周,樓台繪彩,臉上笑容諷刺,輕佻勾唇,“嗬,可沒有說女子不可逛青樓這麽一說法,裴少公爺管的太緊了。”
一行人見此情景,有想上前,皆被李樂欽攔下,“別上前湊合。”
裴攸北緊握拳頭,骨節聲響。
晏梨視線落在男人暴怒下的手,又見台上曲不斷。
本心緒不定,又見裴攸北,隻覺得煩,女子也可闖天下不是?而不是這般任人魚肉,充滿銅錢的腥臭味。
晏梨斂袖,轉身欲走。
裴攸北出手拉住,“晏梨,跟我回家,可好?”眉頭緊皺。
“別煩我,做你的少公爺不好嗎,我也曾與你道明了,我不知你為何初見時態度惡劣,在表明我是晏梨時態度轉變如此快,我不是你曾想象中的晏梨。”人已換了個芯子,即使一開始接受良好,久了,也難免生出悲意,這終究不是自己的歸處。
用那詞語便是:格格不入!
“晏梨,心悅於你,我怎會有其他目的。”
“裴攸北。”晏梨眼睛定定盯著裴攸北,華燈下女子容貌清冷含笑,“你可知,我已非晏梨。你那,不是我歸處,你可知?你不可知,所以,放手吧!”手微微掙紮,那頭微鬆了,晏梨就抽手笑著離開。
晏梨的話……裴攸北擰眉深思,不知其意。
來時煢煢孑立,不可思議,去也不知何處去。“我未曾出過這地方!”
一出悲戚,晏梨見著這夜,隻覺那女子的曲子實在是有毒,抬首,不遠處便是城牆,高聳,威嚴,倒困住了許多人。
“我能逃出這牢籠嗎?”
即便晏梨自己身懷絕技,可以救人無數,那如何,要怎樣,能留的自己暢快麽,唉!
“這紅樓太魔性了,曲子更是有毒。”竟能引我共鳴。
晏梨走上幾步,身後沒有裴攸北跟上,回首一望,紅樓四角飛簷彎,上有華燈不滅,人來進,人去沒深巷。
“罷了,也算是說清了吧。”
轉身便撞進了人懷裏,晏梨驚愕,抬首,男人眉擰緊,怒道:“我手放了,可沒說讓你走遠!你還過了一巷口!”
手一圈,人緊緊貼緊自己的胸膛,放柔聲音:“差點就找不到你身影。”
“下次想去紅樓,我帶你去,你想聽曲子,便招人來彈唱,為博美人笑,一擲千金的事,我還是能夠做出來的,隻是看晏梨歡不歡喜。”
裴攸北下巴擱在晏梨的發絲上,蹭了幾下:“晏梨,何時見我在乎過他人,倘若你惱怒我在紅樓,下次不去便是,今日隻是與好友相聚飲酒一二,你應該也見我身後的人。”
晏梨隻覺得內心複雜,裴攸北在自己冷漠後還能這般。
不掙紮,問:“何德何能,裴攸北,我若告訴你……”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可會,可會覺得可怕?
“我是女子,但有很多事情,我女子之身照樣能去做。不比你們男子差!”
“是,我針灸之術,都是晏梨教的,晏梨可是我師傅呢,你是女子,我敬你,你若想幹男兒事,我也許你!”
後半句,裴攸北微低頭附在晏梨耳邊道:“若你想要這天下,我可為你得來,你可以任意胡亂來。”
晏梨驚訝,抬首,“你,你在說什麽話,隔牆有耳。”這話可說是大逆不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裴攸北有這心思,驀地想起晏盛的話,眼神深上幾分,“你莫不是?”
“沒有,我還沒那麽大逆不道,隻要他不動我底線。”
晏梨推開裴攸北,掙紮不掉:“鬆開,悶,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
“要我放手,除非晏梨答應我,讓我牽著手回去。”
“想得美!”
奈何人的力氣是真的大,手臂的肌肉果然不是蓋的。
害,方才說的話,這呆子怕是不懂吧。
“好了好了,應你了。”
人是放開,裴攸北的手緊緊拉著晏梨。
身後跟來的幾人,見著兩人的手,皆是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會鬧得很難看。
方才裴攸北盛怒,陰沉,沉默片刻就追了出去。
“來,給你介紹下。”
一一介紹,皆是有頭有臉的。
異口同聲道:“嫂子好。”
除了趙扶風獨一份:“弟妹好。”
晏梨無法直視,她真不想應啊!“叫我晏梨便好。”眼神警告,裴攸北當作沒看見,點頭滿意:不錯不錯。”
晏梨:“……”
這手是甩不掉,還隻能任人牽著走,晏梨在考慮,要不要廢了,以後便是不會對自己動手動腳了吧。
“等雪景來,我帶晏梨去西北吧,京城不是牢籠,是你的家,不想在這,便帶你走走吧。所有的身不由己,我都要讓晏梨知道,隻要你想,我便讓你如心所願。除了一點,必不可離我身邊。”
天上月,殘缺,卻比前一天在盈滿。
“裴攸北,虧你也敢說。”
清冷,低低的笑聲在這窄巷裏想起,夜裏那一絲的浮躁,有風冷卻。
……
裴府人來人往,小廝丫頭們忙得很。
嫡長公主本與裴長衡笑得愉悅,美眸微眯,洋溢幸福的笑容。
裴攸北公然拉著人進來,見著父母,禮貌問好。
晏梨不知裴攸北目的,見著裴府熟悉的門口,想掙紮:“你幹嘛呢,晏府不與你家同一方向吧,一北一南。”
“我可沒說帶你回晏府,相信伯父很樂意。”
晏梨咬牙切齒:“你問我樂意了嗎。”瞪著裴攸北。
許是與晏梨待久了,晏梨的怒,裴攸北已了如指掌,現人雖薄怒,卻不及方才那般,怒極反笑,為盛怒,有人不可相近的意味。
“晏梨自是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