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何首烏的禮
嗬……
相府出來的東西,可真是個好東西,看品相,五百年人參,赤靈芝,夜交藤還有顏色淺淡的龍涎香。
晏梨目光讚許,放肆地拍拍何首烏的肩膀,讚許:“好好好,這東西好,不枉本姑娘救你一命。”
若是他人定會覺得晏梨貪圖這些藥材,話語也不妥當。
何首烏點頭,“家父說了,不過家中無用藥材,贈姑娘是讓其價值落到實處。”溫潤笑笑:“權當交姑娘這一朋友。”
不說恩情,隻說交友。晏梨也是個聰明人,挑眉:“可,若有疑難雜症,我定會全力以赴。”
藥材是精心挑選,錦盒贈予,用心良苦。裴攸北一番話,也算見對右相府的讚美。
“以後可能會勞煩晏梨了。”
稱呼一變,關係貼近不少。
晏梨觀何首烏麵色不錯,也就順水走個人情,“來,我來給你把把脈。”
“那麻煩晏梨了。”何首烏撩起衣擺,坐下,微拉右手的袖子,放在桌麵的診脈藥包上。
晏梨兩指探上,食指輕按手腕某處,見何首烏皺眉。
老大夫笑:“晏梨別欺負人家。”
何首烏莫名,看向老大夫。
“沒事,為你通血呢。”
何首烏點頭,也不深問,完全是信任模樣。
裴攸北過來,進到藥廬前就看到晏梨兩指搭在何首烏手腕處,驚愕之餘,又見桌麵上那些錦盒,多是珍貴藥材。
“何公子今天巧了哈,過來還帶禮品。”
“裴少公爺,這都是家父的意思。”
晏梨車撤開手指,對何首烏道:“你近來可是夜不成眠?這龍涎香你拿回去,對你作用更好。”
裝有龍涎香的錦盒,晏梨收好,遞給何首烏身邊的丫頭。
小丫頭不知是否要接過,眼神飄忽在何首烏那,這是對自家公子好的東西,於私她應該收。
裴攸北攔下,笑著,“晏梨收著吧,相府家中還有可不缺這點東西。”
“裴少公爺可真是了解啊。”何首烏笑道,眼帶揶揄。
裴攸北點頭,似懂其話裏意味:“自然,也算是為自己省點東西。”
“誰跟你是一家。”晏梨白了裴攸北一眼。
裴攸北就笑笑不說話,在他看來,也不過時間的問題。
何首烏算是見識到晏梨的針灸醫術,老大夫一直絡繹不絕的讚賞。
病人今日不多,卻是相熟的鄰居,晏梨基本是一人挑起,老大夫就樂了得個清閑,偶爾就把把脈,開個藥單。
何首烏作為旁觀者,偶爾也就插話幾句。裴攸北和晏梨之間,晏梨滿是嫌棄,被逗惱了也就亮銀針,森冷泛寒光,裴攸北自然是乖乖就範那麽一盞茶的時間,隨後就又像狗皮膏藥貼上去。
不由感歎:“裴少公爺和傳聞的不一樣。”
老大夫聽此言,撫須笑起:“街裏鄰坊都對裴少公爺有個不錯印象呢,實不相瞞,裴少公爺將我這小小藥廬買下,用意我知。”
“您可是賣了?”
“自然,晏梨需要個展示自己的地方。老夫惜才。”
“你又怎知晏梨與裴少公爺能相守,您惜才也要……”
老大夫再撫須,笑道:“公子想必是沒有意中人。”
何首烏似乎懂其話,莞爾笑著,端茶輕抿:“是好藥茶,雖苦,回味卻甘香。”
兩人談話晏梨自然是不知,隻是覺得裴攸北著實粘人的緊,他又不是小姑娘!
“裴攸北,你是狗皮子膏藥嗎,滾開,煩人。”
晏梨正在比對銀針與穴位圖,裴攸北就在一邊發問。
“粘你身上我樂意。”
晏梨聽聞,銀針不客氣往裴攸北身上紮過去,她知這人一定是能夠躲開。
果不其然,躲開,裴攸北又蹭回來,戲謔,目光不懷好意。
晏梨身上警鈴大作,冷眼:“你要幹什麽?”
裴攸北湊近晏梨耳畔,嗓音低沉:“師傅,叫徒兒用針唄。”
“好好兩個字,被你喊出的騷裏騷氣。”
晏梨將手中的針插進羊皮袋中,推到裴攸北麵前,指著不遠處的軟木頭人,認真起來:“隨便拿兩根針刺,插兩個你熟悉的穴位,等下,我過去拿……”過來給你……
話未完,針已離手。
隻見軟木頭上的眉心狠插進兩根銀針,似乎是因為勁道問題,還軟乎乎地上下擺動幾下。
晏梨盯著那兩根銀針,陷入了沉思。
裴攸北挑眉笑笑,得意道:“這樣?手速可不輸你。”
沒忍住,晏梨緩緩翻了個白眼。
晏梨微笑眼睛快眯成一條線,她伸手推離裴攸北,“人家是救命一命,你這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裴攸北訕訕摸了下鼻尖,“晏梨,沒看管好。”
“你讓我把話說完了嗎?教會你,我是要培養怎樣一個殺人狂魔。”
晏梨將羊皮一卷,銀針收好,放進木櫃子裏麵。
“你已經被逐出師門。”
裴攸北經此一提醒,倒還真覺得這種殺人方式不錯,一招斃命。
“晏梨,可真是無情哈。”
“一直如此。”
“嗯。可不是,就我獨一份待遇。”
“你還嘚瑟上了?”
裴攸北深思片刻,“感覺還好?”
“……”
穴位圖,晏梨繪製了許久,花費精力和時間都不少。裴攸北拿過時,像對待珍寶一樣輕放在袖中。
晏梨沒忍住:“不是送給你,是借你回去臨摹,要還的。”
“自然。爺爺著實想你的緊,可要跟我回裴國公府?”
晏梨懶得搭理,回答定會被追問為何,她又不能說是嫡長公主在背後耍手段,屈還得自己受。
何首烏是同晏梨一起離去的,兩相府一個方向,隔了四個巷口罷了。
裴攸北不知是何事,日夕時刻便匆匆離去,隻道一句:“晏梨,我先行一步。”
晏梨與何首烏在前交談,兩小丫頭在後嘀嘀咕咕。
“晏梨的針灸法我今日是見識到了。”
“略懂一二罷了,算不上精通。”
何首烏言語頓住,斟酌再三,還是娓娓道來:“我有個友人,天生帶疾病,最是夜裏難耐。不知晏梨能否診斷一二。”
末了,還是補上一句:“緩解一二便可,他家人定會重酬的。”
來了,晏梨鬆了一口氣,人還提議隨自己回府,定是有所求,果不其然,不過,何首烏也算是個通透之人,卻不知為何白日裏不願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