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謀算
“聚時如碧海無盡，靈壓滔滔；散後如流雲無形，神威暗藏。靈力無盡，可納萬千神妙；靈力無形，可避萬千凶險……”
羅晨通讀下來，發現這門通過無字功法解鎖的《碧海流雲功》雖不強勢，但從一定角度上講，最適合自己的功法。
如果說鯨鵬訣為他提供了修煉《真天劍訣》的土壤，是他運轉神功的基礎，那麽《碧海流雲功》就是滋潤土壤的最佳肥料。數百字的經文內容繁複，將整們功法分為五層，但實際上隻講了兩件事：
在運功對敵時，這門功法能讓羅晨催生出更多靈力，間接提升功法招式的威力；而在需要隱匿蹤跡時，修煉過功法的羅晨就能催生出一股吸附之力，收斂氣息，將所有靈力都凝縮在方寸腹地，躲過敵人的探查。
“裝叉時候牛皮哄哄老子天下第一，逃命時夾著尾巴屁都不放一個！這不就是社畜的真實寫照麽？而且，莫名地感覺適合刺客們修煉啊？”
“創造這功法的家夥很真實啊！唔，已經開始有點欣賞他了。”
羅晨越想越喜歡，甚至想要當場開始修煉第一層功法。可他剛要運轉靈力，卻被林霜意外打斷了。
“羅先生！”
小姑娘忌憚在三樓睡覺的門派長老，不敢放大聲音，隻好伸手去扯羅晨衣角。羅晨醒來後，也意識到這裏不大合適修煉，歉然一笑站起身來。
林霜笑道：“羅先生，那本無字功法，已經鑽進你腦袋裏了麽？”
“哎呀，倒把這東西給忘了！”
羅晨略感驚訝，臉上神情卻沒表露，連忙去回想那段藏在細帛上的文字。
“《龜蛇功》？原來是一門著重於快慢交錯變化的深發秘籍？唔，我的掠影步重在唯快不破，身形移動雖然夠快，卻始終不夠靈活。這門功法倒是個不錯的補充！”
一念及此，羅晨麵露笑意道：“是門教人在方寸之間騰挪閃轉的身法秘籍！人階中品，湊活能用！回頭我琢磨明白了再教給你！”
林霜大喜，笑容越發嬌豔：“多謝羅先生！有了這門功夫相助，兩個月後的門派大比，小女子就有望躋身八強了！”
“門派大比？這麽快就到了？”羅晨倒是不奇怪。這就跟前世的期中考試和全市統考類似，都是檢驗修煉成效，選拔優秀人才，以及讓各種小天才們大放異彩的最快方式。
他略一思索，覺得此事可為，因問道：“你繼續找你要的功法，再給我好好講講，門派大比怎麽比，有什麽獎勵！”
林霜依言轉身繼續查看玉圭，口中卻將血劍門大比的細節娓娓道來。
和羅晨想的類似，血劍門統共三百多號人，每年都會抽出三十二名有自信奪魁的年輕弟子參加大比。
大比共分為五輪，每過一輪，都能拿到固定的獎勵。
首輪勝者獎勵兩枚止血丹；次輪獎勵一枚登天境期間用的聚氣丹；第三輪獎勵一口人階下品利劍；第四輪獎勵一次進入後山劍塚閉關修煉的機會，修煉速度將會暴增三倍；最後一輪的大獎，是一口地階下品靈器飛劍！
但有一點很重要：門內比鬥切忌同門相殘，一旦失手傷人性命，便會直接取消資格，再領一個月禁閉處罰！
羅晨皺眉道：“地階下品？還不如你的碧水劍呢！”
林霜搖頭道：“可不能這麽算！碧水劍是佩劍，本身不具備靈性。雖然有著地階中品的品相，但卻不如一口能斬敵於千裏之外的地階下品飛劍珍貴！”
“那和你的赤鮫劍比呢？”
“赤鮫劍是人階上品法器，怎能和地階靈器相比？！.……咦，找到了，原來在這裏！”
林霜捧著玉圭轉過身來，見羅晨似乎意動，輕笑道：“羅先生又無法下場比鬥，想這些做什麽？”
羅晨不以為然，指了指自己，覺得不妥，便又指了指林霜：“柳哲可以下場，你也可以！有了兩道保險，我的機會反而比常人更大！”
林霜失笑道：“恐怕要讓羅先生失望了。小女子雖然突破了蒼天境，但在小輩中並非最強。隻有把握進到第三輪而已！再強的對手便打不過了！”
“至於他，哼！”林霜語氣嫌棄至極，顯然壓根沒對柳哲抱過任何希望！
羅晨露出玩味笑容：“不是還有我麽！”
林霜很快便領悟到他的意思：“羅先生是說，血劍侍？！”
“那天晚上在夕月閣比鬥時，黃鍾穀和心魔宮的弟子都沒對血劍侍的出現提過異議，所以我猜想，用傀儡比鬥是被廣泛允許的默認規則！”
“正是如此！我倒把這件事給忘了，可是羅先生怎能保證我闖過前麵四輪呢？第三輪就已經很難了……”
“不是還有兩個月時間麽？！”羅晨思忖一番後說道，“咱們把之前從血龍池帶出來的血龍鱗用上，就在這兩個月內閉關苦修。我就不信，區區一個血劍門，能有多少強人？！不管是閉關的機會，還是那把飛劍，我全都要！”
林霜看到那雙充滿自信和果決的目光，忽然感歎，氣質這東西，果然比模樣更重要！柳哲這張吃軟飯的小白臉換了羅晨，整個人立馬精神起來了！連帶著她對這張臉的惡感都消減不少！
“嗯，全憑羅先生安排！”
“好，到時候你我闖入決賽，我會在前一輪中重傷對手，讓柳哲犯規出局，這樣你就能不戰而勝了！”
明明是傷人性命的殘忍決定，到了羅晨口中卻如話家常，讓林霜聽得有些後背發冷。但她畢竟出身修行世家，又經曆過不少磨難，絕無那種不必要的婦人之仁，反而更加欣賞羅晨的冷靜果斷。
兩人商議完畢，羅晨便解除了對柳哲的控製。回到傳功樓外時，卻見掌門等門內首腦人物，正對著一名灰衣老者躬身致歉。
原來這老者正是血魂宗派來鎮守血魂門的長老。他昨日聽說了柳哲帶著血劍侍初入夕月閣的荒唐行徑，今天便趁幾位首腦都在，特意來敲打他們一番。
與此同時，傳功樓三層，本該熟睡的楚長老側坐在床邊，與一位頭戴鬥笠的幹瘦老人執子對弈。
棋盤旁邊放了一碗清水。清水中靈力氤氳，顯示出柳哲和林霜兩人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