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就是個廢人
很快璃七便走到了陽之的院子外。
因為院內皆是毒蛇，原本該在院中做事的倆丫鬟從來就沒進過院子，每日都是守在院子外頭，一日三餐送至院門口。
見到璃七，兩名丫鬟連忙行了個禮，就在璃七把門推開的那一瞬，那倆丫鬟皆是嚇了一跳，後而小心翼翼的退開了好遠。
聽聞院中的蛇在那次有刺客來時，咬死過好些刺客，甚至在陽之倒下之後，它們還誤傷了好些府上的人，著實不是一般的可怕……
“陽之，你在嗎？”
“不在。”
前方的屋頂上，一位少年懶洋洋的躺在太陽底下，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璃七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這滿院子的蛇，她呼了口氣。
“瞧你這樣，你是打算與世隔絕嗎？”
說著，璃七腳尖一點便跳上了一旁的屋頂，連跳兩下才終於跳到了陽之身旁。
聽見她用輕功的聲音，像是有風至他耳邊吹過，他猛地睜眼，“你瘋了？才剛生完孩子就上蹦下跳，不要命了？”
璃七漫不經心地坐到了他的身邊。
“都過去一個月了，什麽剛生完？你是沒見過安安吧？他現在能吃能睡，笑聲比哭聲還大，可不是剛剛出生時的樣子了。”
說著，她又略帶深意地看了陽之一眼，“倒是你，現在怎麽死氣沉沉的？”
陽之再次閉上了眼，“沒有，與往常一樣。”
“你的身子好了？”
陽之沒有理她。
見如此，她也不再廢話，而是快速拿過了他的手，為他輕輕把脈。
陽之一怔，二話不說就抽回了手，“你幹嘛？”
璃七無奈了，“看你情況如何而已，這麽激動作甚？”
見陽之一臉不開心的樣子，璃七又道：“你是不是聽人說了什麽？還是說，你對我有什麽意見？”
“沒有。”
“那你如此奇怪作甚？既然恢複了，就上風鈴院去啊，可以與佳沂一起照顧小寶寶，你可能不知道，安安超可愛的，還會衝你笑。”
看的出來璃七在很細心的試探陽之的心情。
但陽之的心情顯然比璃七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任由璃七怎麽逗他，他也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璃七靜靜地看著他，“怎麽了？”
她的語氣很輕很輕，就像一個大姐姐在安慰一個小孩子。
“你們大國裏的人，最是看重利益了吧？對待那些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向來都會將之拋棄，對嗎？”
終於，陽之十分認真的張開了口。
璃七微愣了愣，“為何突然問這個？”
“你便說是或不是就好。”
陽之緩緩坐起了身，他垂下眸，臉上閃過一絲神傷。
“或許我更適合呆在巫族吧，聖女，麻煩你幫我安排輛馬車，我想回去了。”
正說著，突然，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他渾身一顫，“你幹嘛？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老是摸我頭！”
“你是我弟，摸下頭怎麽了？”
璃七挑了挑眉，“我知道你的擔心，你內傷太重，內力已經無法使用，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想說，你可能誤會什麽了，你的內力隻是暫時不可用，等你的內傷完全恢複就能用了。”
陽之一怔，“你是說，我不是廢人？”
璃七笑了笑，“你怎麽可能是廢人？就知你小子會誤會，本想著你來找我時再將這事告訴你的，結果你一直不來，還得我過來同你說。”
“還有，你也不要想什麽利用不利用的，你別忘了，一開始是你自己跟著我的，可不是我看上你的什麽利用價值才帶著你，所以，就算你沒有一點價值，我現在也會一直帶著你，不是因為你的能力，而是因為你是我弟弟。”
聽完璃七的話，陽之的雙眸漸漸放大，他有些驚訝，似乎沒有想到璃七會這麽說。
許久，他低下頭，“那我也不能留下拖你後腿，我已經沒資格當你的暗衛了。”
“我說的你聽不懂？我說了，你是我弟！這便代表你不是我暗衛，不需要帶著實力或者什麽，又談何拖我後腿？”
璃七好不無奈，“以後別再說這些了，說自己沒有利用價值然後要走，你覺得我會讓你這麽不開心的走嗎？你就當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冀國漸漸穩定，青雲門也不在了，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你不懂，我根本不怕那樣的事。”
陽之長長歎了口氣。
這還是璃七第一次見陽之多愁善感，印象裏的陽之總是吊兒郎當的，何曾幾時如此失魂落魄過？
璃七的心裏也有一些沉重了，“人人都有心事，我確實不太懂你的，但我隻能同你說，我是真心將你當弟弟的，你不必去想我會不會因為你怎麽樣就不要你……”
說到這裏，璃七緩緩起身，剛一起身便有陣陣清風迎麵而來，她揚了揚唇，“天氣這麽好，不要想不開心的事情了，起來吹一吹風就清醒了，實在不行姐姐帶你出去玩，玩遍整個落城，怎麽樣？”
“我無法控蛇了。”
突然，陽之道了這麽一句。
說完之後，他還將腦袋悄悄埋入了膝蓋，“我母親給我的笛子是我最寶貝的東西，沒有它，我無法控蛇，我現在光是走在院中都覺得好壓抑，我，我可能再也控不了蛇了，現在的我就是一個廢物……”
聽完陽之的話，璃七沉默了許久，好像終於知道了這小子的心事，但又好像隻知道了一點點。
看著縮在地上那般委屈的陽之，璃七張了張口，卻欲言又止。
就那麽安靜了好一會兒後，她才道：“你認為我留下你，便是因為你會控蛇？能保護我？”
“一開始是這般想的。”
陽之緩緩開口，又道：“但是現在我隻是單純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廢物，你不會理解我的感受，現在的我什麽都沒有了……”
璃七垂了垂眸，而後緩緩蹲到了他的身旁，“我從來都覺得控蛇是你自身的本事，是你吹出的笛聲，是那聲音的節奏控製了蛇，而非是你的笛子原因，關於笛子，我十分可惜，但那隻是一種精神寄托，你明白嗎？”
“那就是控蛇之笛，自小我便跟著我娘學，我娘就是用那笛子控的蛇，沒有那笛子的話，我不行的。”
陽之難受不已的抱著自己的腦袋，“我真的很迷茫……”
“出去走走嗎？”
突然，璃七問了這麽一句。
陽之一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