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倒也知足了
葡萄好不痛苦的蹙著眉,一開口卻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不知怎麽的,璃七忽然心酸極了,她連忙拿出銀針刺入了葡萄的脖頸。
“別怕,這一針能止痛,全身麻了之後,你便不會有任何痛苦。”
葡萄張了張口,忽然哭出了聲。
“對不起,對不起……”
又有一隻箭射來,璃七依舊沒有躲,她快速伸手,在那隻箭射向她時死死抓住了箭身。
阿常蹙了蹙眉,那一瞬,竟是忽然睜開了眼……
迷迷糊糊中,他總覺得有人在他的身上。
鮮血染了他一身,他的身子僵硬無比。
葡萄早已奄奄一息,明明已經力氣盡失的她,竟是突然伸手摸向了阿常的臉。
“我好想,多說幾句,我喜歡你啊……”
“我總是默默無聞的,盯著你,偷看你,你是不是,從不知道……”
“我也好想和她一樣,粘著你……”
“可是,我不是她,我沒有被人喜歡,在被人喜歡上前喜歡上別人的話,那個人一定會討厭我的吧,就像我喜歡你,就像,你討厭我……”
“我喜歡一個人沒有自我的樣子,我自己看著便十分討厭……”
“其實我啊,想過許多,你,抱我的場景,有陽光,有鮮花,或月下,或喜房,便沒想過,會是,在這兒,倒也知足了……”
“對不起……”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小到隻剩她自己能聽見。
“我太傻了,我該知道你永遠都不可能忘記她的,就算忘了,同我在一起,你也會很痛苦,可不同你在一起,我好痛苦,我沒有自我,我喜歡了,還得裝不喜歡……”
“……”
那小聲的喃喃不知是什麽時候停下來的。
隻知道她的聲音停下時,整個世界都突然安靜了。
阿常好像知道發生什麽了,又好像並不知道,他懵懵地躺在地上,久久未爬起身。
白佳沂終是沒攔住那些人,不稍片刻,就有兩三個人跳過了河,抓著劍便往璃七撲去。
銀針閃過,衝在最前的二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一一倒了下去。
另一個人擋開了她的銀針,正想砍向璃七,忽見一個人影閃過,緊接著,原本坐在地上的璃七便已經衝到了他身側。
他大驚,好快的速度!
剛一想完一個拳頭已經砸上了他的肚子,在他彎腰低頭之際,璃七取出銀針重重刺入了他的後脖子。
一聲痛叫落下,那人便已口吐白沫的撲到了地上。
遠處的白佳沂還在堅持與人纏鬥著,眼看有劍要往她的背後砍去,璃七猛地躍到對麵,銀針一甩,那個要偷襲白佳沂的黑衣人便倒了下去!
白佳沂大喜,“師傅,你沒事!”
璃七沒有開口,而是閃到另外兩個黑衣人身側,短短兩招便要了二人的命。
忽然聽見什麽動靜,璃七的眉頭微蹙了蹙。
“現在才逃,不覺得太遲了嗎?”
語罷,她輕輕一跳便跳上了一旁的樹,直直攔住了那個想要偷偷溜走的弓箭手麵前。
那個弓箭手老臉一僵,一見前方被攔,他取出弓箭便瞄準了璃七。
還不等箭射出,璃七已經跳到了他的身旁,一隻手輕輕搭上了他的肩膀。
“教你習箭的人沒有告訴過你嗎?像這弓箭,向來隻適合遠處偷襲,不適合打近的。”
他一襲黑衣滿臉胡渣,二話不說便抓著箭往璃七刺去!
璃七眯了眯眸子,“你這是在找死。”
說話間,她已經彎腰躲開了他的攻擊,同時還往他的身上紮了一根銀針!
他渾身一顫,完了……
中了璃七的毒針,幾乎都是當場毒發身亡。
可那男子從摔到樹下時起便一直沒死,除了渾身無力,他甚至連痛苦都沒有感受到。
還想著是不是璃七用錯了針,他能裝死逃過一劫,卻見璃七已經緩緩跳到了他的身旁。
“我不殺你,你的同夥都死的差不多了,你總得留下來不是?不然誰幫我揪出幕後黑手呢?”
地上的男子蹙了蹙眉,“我絕不會背叛我的主子,啊……”
話至一半,璃七一腳突然踩上他的手腕,她麵無表情,腳下的力道卻是非常的重。
她眯了眯眸子,“你有一雙手,一雙腿,還有眼晴,耳朵,每一個位置的痛感都非常強烈,我相信你忍不了的。”
璃七的語氣很輕很輕,卻讓人十分害怕。
就連一旁的白佳沂都感覺到了那種可怕。
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又什麽也沒說出。
地上的男子咬緊了牙關,好一會兒也沒吱一聲。
璃七垂眸,“我給你下的藥可是一種好藥,它不僅能讓你渾身發軟無力,還能放大你的知覺,你現在的痛苦是雙倍的,才隻是踩一下你就疼的滿臉通紅,若是把你的手砍了,你肯定更痛苦吧?”
“魔鬼!你是魔鬼!”
地上的男子好不驚恐,這個璃七根本就是魔鬼!
頂著一頭白發,笑的那麽嗜血,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
璃七卻並不在意他的話,隻緩緩道:“我是魔鬼也好,妖怪也罷,你若說了我便不會為難你,你若不說嘛……”
她緩緩抬手,原本空蕩蕩的手上忽地便出現了一把短刀,“我可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開始了……”
一邊說著,她還真的緩緩蹲到了他的身旁。
他滿目驚恐,“你幹嘛?你要殺就殺,折磨人算什麽本事?”
璃七的眸裏悄悄蒙上一層冷意。
“折磨?我這也算折磨你的話,那你剛才一連刺別人三四箭算什麽?你能看清河對麵的我,可見你眼力不錯,你會看不見我的前邊擋著人嗎?”
她的語氣突然變的十分冰涼。
一旁的白佳沂驚了驚,擋她前邊的人?
難道是阿常?
是了,除了阿常誰還會拿命保護她的師傅?
白佳沂大驚失色,二話不說便往河對麵衝了去。
“阿常,阿常……”
她匆匆忙忙的跳過了河,映入眼簾的,卻是已經穿好衣裳的阿常,以及早就已經斷氣了的葡萄。
白佳沂驚了,“她,她怎麽了……”
“她為娘娘擋了箭。”
阿常忽然開口,沉默了一會兒後,又道:“三箭。”
話罷,河的對麵突然傳來了方才那個弓箭手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我說,我什麽都願意說……”
“是文小姐,我們是文小姐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