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蠱毒
“我倒是沒想到皇帝居然出這樣的損招,這下就是太子帶我出來也是無益了。”蕭攬抉使勁忍住那種鑽心的疼痛,似乎無處不在,不過眼前就是繁華的集市和人群了,他倒也不慌,皇帝總不可能大庭廣眾的抓人。
蕭攬抉顫顫巍巍的出去了,身上還帶著泥土,這裏是小巷子,暗道的出口也很隱蔽,不過他停在洞口旁邊許久,忍住刺目的疼痛看陽光,然後拾起根棍子,拄著走遠了。要解開這蠱還是要個清淨地方。
“你怎麽弄成這樣了?是誰?”曲笙說這話的時候很心虛,不就是自己麽,她連忙扶他坐好,“你,你可需要我做什麽?”曲笙站著,委屈的跟個犯錯了的小媳婦一樣。
蕭攬抉也不看她,隻是要了個安靜的閣樓,自己進去了就沒再有什麽動靜。
“你們說他是不是恨我了?”曲笙看著馥兒,忸怩不安,想起自己。一時興起就用測謊儀試探,還是強行把人從夢中喚醒,現在他雖然未必有這段記憶,身體卻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帶給他的傷害。
馥兒猶豫了半晌也不知道怎麽說,安慰似乎是徒勞,隻能撫著曲笙的背脊,一下一下的順著,伴隨著溫和的語句,“你就放心吧,我看他不像是上門尋仇來了,可能是有什麽別的隱情。”
或許是這樣吧,曲笙這一整天都看著自己的閣樓,到了夜晚還是燈火通明,“你說你今日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該做的事情沒做,跟咱們聊聊也是好的,怎麽就非要盯著這人。”柳掌櫃十分不滿,這雖然是曲笙有錯在先,可她到底是護短的,一個勁的安慰曲笙。
不過半夜時分那滿房的燈火總算是熄滅了,曲笙忍不住上去看看,卻被蕭攬抉明晃晃的眼睛嚇住了,“是在等我嗎?”看這架勢,曲笙已經心虛加忐忑了。
“眼下的情況你也知道了,鄒娘子我會給她報仇,不過明月軒可能需要你來接手了,如何?”他的冷靜讓曲笙不能理解,自己一直避開不想的事情今日突然被揭開,曲笙心情不算很好,就像心上突然被壓了一大塊烏雲,沉悶難受。
“你知道是誰?”曲笙隻是猜測,其實想了解一開始也是猜測,不過他一出暗道就都明白了,哪個給自己送信的人很熟悉,就是莫景淵身邊的隨從,“是啊,那人倒是下血本,把自己的底牌都掏出來了,就為了殺你。”
二人都心知肚明,鄒娘子不過就是個順帶的,真正知道了計劃又不是自己一邊的人,哪能讓她繼續活下去?曲笙抹了把淚,點頭走下去,再待下去可能真的忍不住會哭,雖然這幾天眼睛都腫了,“是我對不住她,明月軒的事情我再想想。”
蕭攬抉坐在黑暗裏,思索著這一切,也許自己一開始是怨恨過曲笙的,鄒娘子怎麽說也是她的摯友,就這麽去了。不過真相總是猝不及防,到底是鄒娘子害人不成反蝕自己,“罷了,我想見你隻是為了明月軒的事情,她的死實在是自己咎由自取了。”
不過這一段卻隻有月光聽見了,他閉上眼,遲遲睡去。
皇帝看著空無一人的暗室,腦門上青筋跳動,“這是怎麽回事?人呢?”新上任的禦林軍統領戰戰兢兢的立著,知道他的怒火已經瀕臨爆發,不過。這事一開始是不知道的,這人不見了才找自己要說法,這都什麽事啊。
“陛下息怒。”皇帝也知道。來來回回就這麽一句了,不過線索總該是有的,“最近有什麽人來過此地?”
那可多了,他問了周邊值守的士兵們,什麽人都有,小到宮女太監大到皇後太子,“你說什麽?太子來過?”這可不是小事情,太子和端王都是知道這暗室通道的,這下皇帝知道了,“擺駕東宮。”太監尖細的聲音帶來了不好的消息,不過太子早就知道的了。
他是有備而來,這一見麵就是在認真的處理自己的業務,臉上神色憨厚樸實,完全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可是這幾日知道暗道的就是他一人去過那裏,皇帝也不能懷疑到別人身上去。
“兒臣的確是見過神醫的,不過兒臣怎麽說也無用,這蕭攬抉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外麵的宮人都聽見了,兒臣差點跟他大打出手,此事做的不妥貼,還請父皇責罰。”
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知道了蕭攬抉已經不見的消息,皇帝皺眉,就算是告訴他神醫已經不見了,他也完全不慌張,甚至主動請纓要去追查,“罷了,此事我也就是問你一二,畢竟知道的就你和端王二人。”
皇帝浩浩蕩蕩的來了,然後又什麽都沒問到的走了,太子恭敬的送出去之後才鬆了口氣,“還好咱們準備的周全。”身邊不是幕僚,而是太子妃,“這下你算是立了大功了,咱們有神醫庇佑往後必定能安枕無憂。”
其實話不怎麽真切,不過太子妃期待的就是這麽個意思。
這邊搞定了,還得傳書給皇後那邊,大約也是要被盤問的,“正好你回來了,幫我看看這樣寫可行?”
說起柏生,太子已經很信任他了,畢竟是派出去跟莫景淵交涉的人,自然要什麽有什麽,文武都還不錯,若不是出了個莫景寒,早就拉攏到麾下了,這會兒看見他,太子也是滿心歡喜,“莫景淵那邊如何了?”
但是柏生的神色表現出這事不那麽簡單,太子也就放下筆墨,“可是不順利?”
柏生還在看太子遞給他的紙條,“若是殿下真做過這些,那麽還是要多多小心,莫景淵可不是什麽善茬。”
太子凜然。
莫景寒暈暈乎乎的下了酒桌,這劍南城主還很有些好客,一連幾次的勸酒加菜,可莫景寒到底還是個後生仔,這麽幾杯下去就不行了,哈市林甫扶著他去房裏睡,“這小子實在是不像話,我來伺候他算什麽?”
不過埋怨歸埋怨,莫景寒的得體還是很不錯的,林甫就在隔壁的房間裏,本來打算今日宴會一結束就離開,誰知道這家夥喝的爛醉如泥,隻好休整一晚上。
不過夜半林甫也睡熟,沒注意隔壁的動靜,莫景寒在京城也算是混了一段時日,這酒量自然不是那麽不堪一擊的,不過眼前這個女人倒是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