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花燈
本來曲笙不想這麽壞氣氛的，但她本能感覺這很重要。
鄒娘子看著曲笙，她不像是說假話，也沒這必要，不過現在人多眼雜的，“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回去你就安心了，不怕，咱們都在。”二人雖然心裏都有些個疙瘩，但回去看花燈表演的時候還是樂不可支，一聲一聲喝彩穿透畫舫，引得兩岸百姓頻頻注目。
“這花燈好像真的一樣！”
曲笙抓住欄杆，身子幾乎半個出去了，目不暇接的看著一個又一個花燈在已經漆黑的水麵上浮起，明明是從水中出來的，卻一點都沒有熄滅的樣子，“你怕是不知道，這裏所有的花燈都是傳下來的手藝，若等到明日，也還是不會熄滅的。”
曲笙卻更來了興趣，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用的是什麽油，“哪裏是什麽油啊，是水神娘娘的仙法。”這話居然是莫景寒說的，曲笙定定看著他，卻看見他笑出來，“聽上去很不真實，但是大家都這麽信的。”
怎麽可能呢，曲笙轉過頭去繼續看著，這一個個花燈爭奇鬥豔，無論是睡蓮還是海棠，甚至於牡丹雛菊，都栩栩如生，而且光亮是整個花朵由內而外發出的，並沒有一個固定的光源，這就奇怪了，曲笙看著看著皺起眉頭。
這還是第一次有自己看不懂的地方，不過這花會節奏很快，馬上就結束了第一階段的展示，接下來就是猜燈謎了。曲笙自認還是有些文學素養的，可是這掛出來的詩句沒有一個自己知道的。
“我的金手指呢？”主人，這都是你那個時代沒有的，所以不存在主人用詩句大殺四方的劇情，小度推薦您借此推進感情線哦，事半功倍哦。這個小度，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這麽浪漫的事情幹嘛要插進來一個尷尬的莫景寒？
曲笙自然是不能被人看穿不懂的，不過她又實在是對那些花燈望眼欲穿，“鄒娘子，你可對的出來？”她看見鄒娘子對著自己身前的紙卷許久了，有時候也能看見欣喜的神色。
這詩句都寫在畫舫周圍，河岸邊的也看的清楚，不過最方便的還是畫舫的主人們，“咱們這錢沒白花啊，太舒服了吧。”曲笙幹脆躺在小陽台的躺椅上，看著前麵千燈爭豔，周圍目力所及都是，謎語和人群，可惜的就是她一個也不知道。
鄒娘子還是有些本事的，不多時就在曲笙身邊堆了許些花燈，不斷的有人取了河麵上的花燈送過來，繞是如此，曲笙看河麵上還是繁星一樣的花燈潮。想必是莫景寒和鞋匠猜的，如此一來曲笙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可她又真的不知道。
“小度，這個時代的文學給我大致介紹一下？”曲笙覺得自己有必要多了解一點，哪怕自己不靠這些吃飯，這一看之下還真看出些名堂來，“這還是跟我知道的有些聯係，不過都是先秦的那種，比較散比較小。我也不是都不知道啦。”
如此看來大明的文學還發展的比較幼年，曲笙心裏有些想法，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享受花會。花燈太美了，作為一個現代人卻不知道是如何做的，難不成真要相信是什麽仙法，曲笙搖搖頭，有些忍不住笑。
她撿起一朵花燈，手觸上它的花瓣，被走過來的莫景寒看見了，也不製止，反而趁勢解釋了起來，“這大約是水麵上小伎倆，不過如此好看，大家也不去計較到底怎麽回事了。”的確如此，曲笙怎麽觸碰都感覺是新鮮的花朵，至於發光……她還沒什麽頭緒。
但是這麽溫馨熱鬧的場景，她不可避免的起了些冷汗，“小度，我有些慌了，這個時代應該沒這麽高的科技水平，是怎麽回事啊，難道真是我知道太少了嘛？”
小度似乎思考了很久，曲笙也不說話，表麵上在欣賞把玩一個個花燈，實際上腦子裏思緒早就胡亂飛舞了。
主人，我也不太明白，也許你是對的，這個燈小度也沒看出來是怎麽回事，也許是這個時代特有的產物，跟主人熟悉的環境不太一樣，若是主人想刨根問底，小度保證全力相助。好在說到最後，小度還是恢複了樂觀和歡喜的語氣。
曲笙也鬆懈下來，看著外麵歡呼的人群，不由自主的走出去，手交疊放在欄杆上，身後莫景寒不動聲色的靠近，直到環住曲笙也沒被拒絕，這倒是有些意外之喜。
“若是要你跟我在這裏留下來，你可願意？”莫景寒的聲音輕柔的跟羽毛似的，熱氣蒸著曲笙的耳朵，她有些發麻，怎麽突然說這個，“嗯……這裏挺好的，很好看，人也不錯。”但是歸根到底她來是為了查清真相，那之後就要回去了，就不會屬於這個世界了。
這裏的確很世外桃源，甚至比曲笙知道的自己世界的雲南還要美上幾分，可因為小度，因為那個任務，曲笙知道自己就算再心動也沒有底氣做出承諾。“我不知道啊，再說了我憑什麽要跟你走，你倒是想的美。”曲笙氣鼓鼓的，這是她頭一次想照顧莫景寒的情緒佯裝生氣。
好在效果並不差，他們還是這樣依偎著看河上波光粼粼，千燈光影閃爍，很夢幻，曲笙這才發現自己是個浪漫主義者，不由得感慨，“若是還能看見這麽美的花會，就是留下來我也……”她突然發現自己可能會在這一年就解決問題，於是回去也就成了個問題。
曲笙卡住了，聲音慢慢消失，“小度，完成任務之後我可以選擇不回去嗎？”曲笙自己先愣了一下，原先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的，隻是一心為了回去而做各種各樣的事情，那時候怕是沒料到自己還會有反悔的一天。
曲笙盡力逃避“若是自己不想回去，那麽之前的一切意義何在”這個摧心肝的問題，可小度半天沒出聲也叫曲笙忐忑。
“你想什麽呢，若是你留下來不就可以看見了麽，這花燈年年都不一樣，你隻有留下來才能看見更多更好看的。”莫景寒的聲音魔咒一樣，子啊耳邊誘惑著自己，曲笙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心動的資格。
所幸最後還是聽見了小度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