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病危
“嗯?將軍在想如何敷衍本宮嗎?”太子的話不似認真,滿是笑意,裴寧也隻得回神,也笑著,卻露出些悲憫,“殿下有所不知,這……”
他猶豫了一會兒,突然露出掙紮的神色,而後手指伸出一個,指向皇帝的寢宮方向,“陛下實在是……哎,我隻望著繼承大統的是名正言順。僅此而已。”他微微退後幾步,拱手鞠躬,態度很是謙卑,也不知道太子信不信,他接著就起身又走近,臉上已經是期待的神色。
“您是眾望所歸,即便有個把看不清楚的,也無礙大局,陛下既然沒有阻止我相助殿下,那麽想必也是看好殿下的,旁人再怎麽囂張也不過是殿下的磨刀石罷了。”
這一席話實在是說的他越發的舒坦了,心裏的不平也平了。這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名正言順,他不就是名正言順,隻有他是。太子眉目收斂,看不出神色如何,裴寧有些緊張,可不多時太子就緩過勁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去別人那了。
於是裴寧也尋個同僚,把酒言歡,這宴會本就掩人耳目的,端王不在,若是太子不如此又怎麽能叫端王的人放鬆警惕,至於這之後如何,那就全憑太子自己的心意了,此舉雖然危險卻也勝算極大。
原因無他,裴寧是禦林軍統領,如此那些宮禁都如無物一般,想什麽時候進便什麽時候進。於是觥籌交錯之中也不少來賀的,裴寧也都一一接下,喝的好不快意,這時候太子也就不管這麽多了。
他一個人,雖然周圍圍著許多心腹,可腦子裏還是忍不住剛才那些話,雖然聽著熨貼,可總覺得哪裏不太對,似乎是把上次的話又給重複了一次,他有些煩躁,正想去找他,就看見人家過來了,“殿下,”他跟太子碰杯,眼神暗示。
於是二人走到後麵的小廚房,“你現在可以說了,”太子有些不耐煩,是什麽事情要這麽神神秘秘的,“殿下,陛下的身子愈發的差了,您可要好好準備些,若是表現的差了,指不定就……臣言盡於此,還望殿下三思。”
原來如此,皇帝身子不行了,就是這麽回事,太子心裏最後一塊不穩定的勢頭落地了。
石灘上,一行人還是風雨兼程的行走著,此前這路走的人不多,因為隻通往雲南。也就是現在雲南出事了,封鎖了,才如此緊俏。鞋匠一邊解釋一邊鼓勵大家趕快,“這裏的天氣可奇怪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豔陽高照,什麽時候刮風下雨,隻能看天。咱們還是快點。”
但是曲笙自然沒這個體力,她是吊車尾的,也不好意思叫莫景寒帶自己。於是當下聽了這話更是不舒服,再加上之前木鞋的事情,心頭火起,幹脆走偏了一路。
這石灘實在是大,而且到了曲笙他們走到這一段,不再是平坦的,多了不少高聳的石林,這也是曲笙動了心思要獨行,眼不見心不煩,就算是下雨了也無事,她可是現代人,早就準備好了油紙傘。
“先前那個工匠還沒搞清楚我說的什麽,給我做了個荷葉樣的東西,還得我指點好幾次才真的做出把傘。”可是這樣一來又擔心這技術外傳,曲笙過不去自己心裏那道坎,是不可能下手殺人滅口的,“可我真不想著技術流傳出去。”
她直到現在都不太明白,為什麽那些穿越主角喜歡把現代的技術工藝搬到古代還發揚光大,曲笙就不太願意,隻有自己有的東西多好啊。
“誒?神醫?是神醫嗎?”曲笙追上去,雖然不情願,但是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大約是趕路著急了,身後的曲笙不見了都沒發現。不過這天氣倒真是有些奇怪,剛剛還萬裏無雲的,現在已經有些濕氣了,霧蒙蒙的。
但是曲笙還是看見了前麵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很像蕭攬抉,曲笙跑過去,不得不說她越來越喜歡這木鞋了,輕便小巧。前麵依然是石林,曲笙跑不動了,前麵的身影似乎也不見蹤影,這時候霧氣徹底覆蓋了曲笙這邊,依然看不太遠了。
她索性喘口氣,停下腳步,掏出地圖,“這古代的地圖還真是有些粗獷,不過大致方向沒錯。”心裏還是不太清楚為什麽蕭攬抉這時候會出現在這裏,那雲南呢?
“大家停一下,喝口水歇歇,那邊的霧氣已經起來了,待會會蔓延到我們這裏,咱們隻休息一會兒,就得馬上趕路。”霧氣是很危險的,尤其在地形複雜的地方,莫景寒本能的分析出這些,不過,他掏出水囊想找曲笙的時候,心裏一冷,“曲笙去哪了?”
這時候坐著的眾人才發現不好,這人怎麽就平白無故的消失了?“你們有誰看見她了?最後一眼是在哪個段?她之前……”對了,曲笙肯定是在最後一個的,如此,莫景寒看著一群對自己搖頭,麵帶疑惑驚恐的人,才有了些線索。
“要分頭去找嗎?”鄒娘子站起來了,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也可能是曲笙沒趕上大部隊,也可能是自己繞路,那麽多個可能,莫景寒隻是安撫下大家,“先待在這裏別走動,我回去找。”隻能這樣了,霧氣一來,稍微遠些都不知道是誰,這個時候煙火也不能傳遞位置了。
莫景寒一路回溯,卻沒發現曲笙的什麽痕跡,她這一路上是從什麽時候什麽地方開始跟大家走脫的,而他竟然沒發現。自責洶湧而來,他整個胸腔都是冷的,灌滿了霧氣和冷風。
“神醫?”曲笙收起地圖,看樣子神醫也是要去雲南的,喂!等等我啊!”這人怎麽這樣,曲笙心裏埋怨,可腳步還是匆匆的追上去,有時候這身影會走的很快,曲笙就看不見,有時候又會停下來等她。
曲笙腳有些疼了,大明的襪子實在不叫襪子,就是一層腳形狀的步,沒有彈性,不太舒服,這走了這麽些路了,曲笙感覺腳後跟應該有些傷傷了,可前麵的人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早知道不離開他們自己走了。”這樣還能通個信。
可是她馬上又想起,若不是自己繞路走,也遇不到半路上的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