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蹤跡
“木鞋是什麽？”曲笙看著那婦人，“我還沒聽說過。不過木鞋真的可以過去石灘嗎？”她是看過那石灘的，石子大小不一，卻都十分鋒利，若是木頭，大約也是會磨壞的。不過曲笙低頭，她的確是知道自己現在的鞋子不能堅持太久。
“不過我這鞋子怕是走一會兒就破了。那您知道這木鞋到哪裏買？”曲笙眨著眼睛，可算是找到些線索了，可是那婦人眉頭一皺，眼角低垂，露出為難的神色，“這可難了，咱們住在這裏自然很少出去，隻有那些商隊才有木鞋。”
“那……商隊的木鞋又是哪兒來的呢？”曲笙隱隱有些著急，看起來這不太順利，“應該是從哪裏買的吧。”
“鞋匠那兒。”那婦人指向街道末尾，“隻有這裏才會用得到木鞋，我們這裏隻有街道末尾藥鋪旁邊那一邊，有個突出來的招牌，“隻有鞋匠會做鞋，你去問問吧，不過他很長時間都沒有再出山了，所以現在有木鞋的隻有已經去雲南的商隊和一些達官貴人。”
莫景寒大約也明白了，達官貴人那裏莫景淵肯定都關照了，不會給他們，偷是一個法子，不過有些冒險，還不如去看看這鞋匠。
於是二人走過去，迎麵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個女子，曲笙呆愣在原地，“鄒娘子？”可不就是嘛，雖然臉色蒼白，瘦削了不少，可眉目間的韻味還是她，“你怎麽了？身上可有傷？”曲笙扶著鄒娘子，四處看了看，走進了那家藥鋪。
莫景寒沒說話，跟在二人後麵，他看了看藥鋪隔壁的招牌，上麵什麽都沒有，就是一塊墨跡不清楚了的板子。剛才鄒娘子就是從那裏出來的。
三人坐定，曲笙著急問鄒娘子發生了何事，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連珠炮一樣，鄒娘子卻隻是看了她一眼就又低頭，“說來話長，我想喝點水。”於是起身招呼小二上茶，“我看你這樣仿佛是大病出愈，是滑坡的原因嗎？”
鄒娘子捧著茶杯，盯著水麵，“我的確是被壓在廢墟下麵了，不過失去了意識，等到有意識的時候就知道有人救我，那人估計就是你們要找的鞋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救我。”她現在算是被放出來了，先前的約定也沒跟曲笙他們說。
還不等曲笙說話，鄒娘子繼續，“我知道你們想去雲南，那麽這個石灘就務必要過去，你們沒有木鞋，這鞋匠不肯提供木鞋很久了……我在說什麽。”她腦子裏一會兒空白一會兒又是紛繁雜亂，苦笑一聲，告辭了曲笙莫景寒，上去要了間房，休息。
剩下的曲笙和莫景寒看著彼此，曲笙不知道該怎麽做，“她現在很不好，咱們要不自己去試試？”總歸是要去雲南的。
於是黑漆漆的鞋匠鋪子就又迎來了站在門口的人，還是一樣，曲笙不進去，對裏麵說話，也沒什麽回應，到最後不得不進去，卻還是不免害怕黑暗，好在莫景寒也不在意許多，點了火把，這才發現這房子很有些寬敞，高度也超乎尋常。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屋頂掛滿了木鞋，都隻是一隻，每一隻都不一樣，他本能的感知到可能有什麽故事。不過曲笙已經往前走了，越前麵越狹窄，直到最後隻能由一個人通過，隻好是曲笙和莫景寒一前一後，“還真沒想到這麽個普通的地方竟然別有洞天。”
曲笙先開始的害怕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新奇，不過她沒看見頂上的木鞋，反而是莫景寒一直注意著，臉色也越來越凝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隻有一隻的鞋子？答案還很模糊，鞋匠也沒找到人，但是這走廊再長也有盡頭，曲笙停下來了。
麵前的東西得低下頭看，是一個輪椅，如果是鞋匠的，那麽可能是個殘疾人，不過這跟做木鞋無關，曲笙也不能前進或是後退，“這裏肯定有機關，你看看。”她靈機一動，蹲下來，莫景寒縮起身子，跳過去，到了輪椅上。
起初他還有些警惕，怕有機關什麽的，可觀察半天，這就隻是一個普通的輪椅，也並沒有什麽玄妙，“你看看牆上是不是有什麽暗門的開關。”曲笙心裏砰砰的跳著，這若是叫人人不見了，不是前麵出去的就是有暗道。
“這鞋匠躲起來了，咱們也找不到。”莫景寒站起來，拍幹淨手上的灰塵，“咱們出去再說。”既然莫景寒都這麽說了，曲笙也就咽下暫且想問的，一步一步退出去。
這本來是越走越寬的一條道，曲笙一開始也是這麽覺得的，她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麽，是一個凸起，也許是進來的時候沒察覺到的小土包，下意識的身子一倒，身後莫景寒也是一驚，伸手正要扶起，曲笙的手更快，已經碰到了身邊的牆。
這附近最熟悉也足廣泛應用的建築材料就是灰土和砂石了，曲笙還是仔細觀察過的，不過她的手馬上就感覺到了超出平常的刺痛，若是一般的沙土也隻會感覺粗糙或是輕微的刺痛。
曲笙手馬上縮回去，眼前一看，已經血流如注了，手掌上多了一條口子，她有些慌了，卻不敢往前走，“咱們小心些，這裏怕是可以進去，但出去的時候就要受些苦頭。”的確是這樣，不過接下來的暗箭，陷阱，曲笙都隻是有驚無險。
身後的人隻是一開始叫她注意，後麵就一直沒出聲了，曲笙也不知道是自己好運氣，還是這機關本意就不是傷害人，警告一下而已，所以那深不見底的洞隻是在曲笙一腳還沒踏入的時候出現，暗箭也恰好在曲笙眼前不遠處。
好不容易出去了，明明隻是一條不算長的甬道，曲笙卻有種自己冒險了的感覺，“這可不是一般人啊。”她算是知道了，這鞋匠還真不是好相與的。“咱們這還沒有找到人就吃了這麽些委屈……”曲笙也不知道後麵的事情會怎麽樣，鞋匠若是一直不出現，他們就一直不能過去。
不多時就走到了外麵，鄒娘子下樓來看見了這劫後餘生的二人，不免露出驚訝，“你們是去找了鞋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