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焰火
莫景寒的視線有些灼熱，不過這並不妨礙曲笙繼續吹自己，“你到時候可要捂住自己的嘴巴。”
莫景寒聞言還是沒有停止對盒子的觀察，但是眉頭越發擰緊了，還是沒看出什麽，也許真如曲笙所言，隻有她自己知道如何使用。“作甚？”
“免的驚訝的叫出來，也可能太好看了，把你震驚了。”曲笙得意又滿足的看著掌櫃方盒子，還挺大的，應該能支撐一會兒。
莫景寒皺眉，他聞到了火藥的味道。
眼前，曲笙正歡快的圍著這盒子繞圈，今天晚上就靠它了。
皇城門口是是一片空地，甚至有青草，曲笙坐下來，摸著軟軟的草地，心裏也被幸福感塞的滿滿的。“好久都沒有摸過這麽軟和的草地了。”其實是她很久沒有這麽接近過自然了，上一次出遊也隻是心不在焉的玩了一日，腦子裏還是被要做的事情束縛著，喘不過氣來。
莫景寒還是站著，甚至有些緊張，“你站著做什麽？坐下來啊，咱們先休息一下，到時候若是你想，我還可以把打開這個盒子的機會讓給你。”
曲笙一想到莫景寒這個古人看見那麽燦爛的景象和震撼人心的場麵，那反應會是什麽，會不會崇拜的看著自己？
小度提示，汙染環境是會扣積分的，還有，莫景寒應該會把主人當做怪物吧。
小度看來心情不好，曲笙也不計較，“你隻管打擊我，扣積分你扣吧，我也沒在意那許多。”曲笙隻有在不得不用積分的時候才會去賺，主要還是積分任務太——反正曲笙一大部分都拉不下臉去做。
莫景寒心裏還是在為火藥味擔心，但是曲笙既然如此了解，又離得這麽近，該是無事的吧。雖然如此，莫景寒還是不動聲色的隔在盒子與輕鬆之間，“那說好了，到時候我來。”
柳掌櫃和鄒娘子還在城裏的鋪子等著，曲笙臨行前說過要回來的，不過這二人也不像是在等她，“管她回不回，指不定是去見情郎了。”柳掌櫃合上賬本，“明月軒的賬目還是不錯的，如何會擔心？”
“說來話長了，隻不過看上去是如此，實際上早就入不敷出了，這事過後再跟你細說，現在是曲笙的時間。”鄒娘子也隻是鬱悶了一會兒，就招呼柳掌櫃一起準備著，“她今日的節目可引來不止全城人，咱們也別顧著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草地上，曲笙從懷裏掏出一盒火柴，擦著一根捏著要上前，卻被莫景寒搶去了，“說好了我來就是我來。”曲笙空著手，聳聳肩，“也行。”
真要自己來啊，莫景寒拿著手上全是遞過來的火柴還是有些忐忑，他是不懷疑曲笙會傷害自己的，隻不過對於這從未見過的底線，到底還是不能全然拋去警惕，莫景寒一步步上前，手上早就擦燃的火柴也快熄滅了，曲笙看不下去，上曲搶在自己手裏
“你怎麽這麽慢啊，若是不敢就我來。”到底還是曲笙，一個箭步上去，結束了莫景寒的磨蹭，隻看見小小的火星從引線上蔓延，一直到箱子裏，消失不見，“躲開些！”
莫景寒突然一聲，抱著曲笙滾到了不遠處，幾乎是同時，一簇“火”竄上去，一直到很高的天空才炸響，莫景寒還是抱著曲笙的，但他沒感覺到曲笙瑟瑟發抖，這下尷尬了。
“你是真的怕啊，這麽沒出息。”曲笙毫不留情的掙脫開來，卻舍不得起來了，“算了，也不為難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人了。”
曲笙感覺身下柔軟，莫景寒在身邊也沒有起來的意思，“這樣看倒也不錯。”曲笙看見第一個煙花在夜幕中綻放開來，她臉上的笑意也展開，再側頭看莫景寒，曲笙嘴角微勾起，“能看見你這驚呆了的模樣，我可不容易啊。”
最先開始的那一聲炸響，人心惶惶，就三十久經風雨的莫景寒也下意識抱緊了曲笙，“別擔心，我在。”弄的曲笙不僅沒有感動，還去摸他腦門，“你怎麽了？”
後麵才會為過來，遲到的緋紅浮現，不過借著夜色，曲笙捏捏臉，啐一口自己好不爭氣。
但是這畢竟對於古人來說還是太震撼了些，曲笙明白，不過她此刻一點點的自私冒出頭，“我隻想享受這短暫的熟悉，這大約是隻有我懂的美。”莫景寒沒聽明白，但既然曲笙沒掙開，他還是輕輕抱著她。
“這東西倒是神奇。”
是啊，如何不神奇，那麽多顏色，那麽精巧的圓形花盤，還有最攝人心魄的炸響，
這煙花不止是這二人覺得美。
全城人都沸騰了，一個個先是縮著不敢動，生怕那些掉下來的東西會燒死人，可慢慢的也就發現這天上的花是那麽美
孩子們最先叫嚷起來，平添了許多歡快，“娘——那個好好看啊。”
“這個還是沒有先前那個好看。”姑娘們抱作一團也不覺得這東西可怖，翻到品評起來，“我覺得這個好看，誒誒那邊的，那個！”
人流如潮水，洶湧了京城，萬家燈火，此刻黯然失色。
不過也有些意外發生，曲笙沒料到自己會哭，不過更沒料到的是自己會在莫景寒還在場的時候哭。
“好不好看！”
“嗯，很好看”
曲笙躺在草地上，渾然不管什麽蟲子什麽水氣，她好久沒有這麽快活了，一直以來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今日都消亡在漫天煙火裏了。
五彩斑斕的焰火實在是動人心魄，一個一個在漆黑如墨的天幕裏炸開，盛放，是驚心動魄的聲響裏迸發的耀目華彩，是曲笙徜徉在夢境裏的足音回響，闊別熟悉的生活已久，今日竟似夢回。
“你怎麽了？”莫景寒還是忍不住問，此刻有些後悔自己身上不曾帶帕子，就這麽任由她哭泣。
曲笙渾不在意自己的眼淚四處橫流，有的流到自己的耳朵裏去，有的流進嘴巴，有的流到草地上來，她現在突然特別多話想說，“莫景寒，你現在能不能陪我說說話，不是，就聽我說就好。”
莫景寒很敏感的覺察到曲笙今日很有些動情，該是想起什麽了，“好，你說。”他也的確美多了解她，趁此機會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