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做什麽
柳掌櫃欣賞著自己手上新塗的蔻丹，“這個好不好看？”曲笙看著她高高揚起的手，給她打下去，“別貧嘴，說說你什麽看法，我馬上要整頓明月軒了，若是沒什麽成績出來，人家背後的老板卻不一定肯讓我收他一間衣裳鋪子。”
柳掌櫃摸了摸自己的手，看她半晌，“你還真是心大，若是想做一間什麽女人物事都有的鋪子，怕是要花些心思了，不過我看你不是鬼心思最多了，現在來問我做什麽？”
曲笙確實已經有些主意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那我跟你說我自己的，”
燭火搖曳，曲笙和柳掌櫃漸漸隱入了防風的幔帳後。
“掌櫃的。”侍女走過來，看見鄒娘子一個人坐在火爐旁燒著什麽紙，她忽然覺得宅男宅女很落寞，便忍不住嘴唇蠕動，“曲笙姑娘也沒說要趕走咱們啊，掌櫃的不必傷懷。”
鄒娘子招呼她坐下，手上動作不停，還是一張一張的往火堆裏丟，眼神裏卻都是不舍和心痛，“你們啊，都想的如此簡單，這曲笙一來，雖說不會動原來的人，可這明月軒到底說變味了，哎，你們隻管踏實做事，別得罪了她就好。”
鄒娘子心裏知道那玉玦令牌一間給了莫景寒，這會兒說不定在牆上手裏了，無論她要做什麽都由得她去，就是自己也不能說什麽。
“人家就是嘴上說的好聽，你們可千萬別放肆，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被給人家落下話柄就好。”鄒娘子現在怎麽想都覺得不放心，可東西鋪子都交出去了，唯一還在自己手裏的就是這些記錄了。
侍女不敢看，還是忍不住問，眼看著這些紙快要燒完了，“掌櫃的，這燒的都是些什麽啊？”
“是這些年的賬本。”看著侍女睜大的眼睛，鄒娘子明白她的不可置信，“你是想問，我為何接受了曲笙還要給她使絆子？”
侍女直愣愣的坐在旁邊，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但這一幕著實沒看懂。
鄒娘子盯著火堆，眼睛裏的光也似火焰明滅難知，“我不願意我大半輩子的心血就這麽交給別人，別擔心，這些賬目我心裏都有數的，燒了隻不過是不想曲笙這麽容易就掌控了明月軒。”
鄒娘子甚至摸了摸侍女的發鬢，“我不想看見她對你們不好，若是如此，這我心裏獨此一份的賬本，曲笙就別想要了。”
侍女也知道，這是鄒娘子自保的法子，沒有賬本想要管理明月軒那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不過她能感受到鄒娘子對他們也是真的好，隻是哽咽了少頃，她端來茶水，在蒸騰的熱氣中，隱藏起不為人知的心思。
曲笙心裏惦記的很明月軒，次日一醒就去了，拋棄莫景寒的怨聲不聞。這些時日曲笙腦子裏盡是明月軒的事情，怎麽做，如何才能讓自己被信任被認可，曲笙從來沒有這麽積極動腦筋的時候。
看得莫景寒心裏不是滋味，“這丫頭眼睛裏就隻有錢了，”不過他也的確是無事，“太子那邊如何了？”身邊突然停了一個暗衛，他便知道是太子那邊有消息了。
“大人，太子有跡象真要謀反。”這話說出來都帶些猶豫，不過莫景寒隻是前去追曲笙的腳步一滯，“現在太子何處？”
“還在東宮，不過午後就要去宮裏覲見了。”那人退下，留下莫景寒思索的停駐，他摩挲了身側的玉佩，那是明月軒的令牌，此時還沒打算要給曲笙，原先是想要挾她下嫁的，現在看來情勢大變，也沒工夫弄這些了。
“去把這個交給姑娘。”隨手丟給下麵的人，莫景寒去了驛站的方向。
“曲笙？”鄒娘子沒想到她來的這麽勤快，又勤又快，“你昨日不是來過？”看著鄒娘子眼裏話中不加掩飾的敵意，曲笙也有些無奈，這畢竟是神醫給自己的機會，不安排鄒娘子想必也是考驗。
她還是如之前一樣先盡力平複心緒，而後平和的看著鄒娘子，“我現在對這明月軒有一份，自然是要多來了。”
她又覺得自己不能如此客氣，免的叫鄒娘子小瞧了，於是徑直往裏麵走過去鄒娘子也不攔，隻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曲笙知道的，這明擺著就是防備自己。
“你裝的？”這裏的格局大氣典雅，首先就是寬闊的空間，跟自己的小鋪子不可同日而語，不過曲笙一想自己的定位不一樣，就是釋懷了，“這格局大氣，裝飾也雅觀，我還不知咱們明月軒都是什麽價？”
曲笙極力想讓鄒娘子有參與感，可這人就是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麵，如此倒像是自己欺負了她似的。
是以再好的脾氣也沒了，曲笙心情漸漸差了，失了興致，曲笙也就準備打道回府，冷不防鄒娘子突然開口，“你若是真的想明月軒好，就不應該插手進來。”誠然，她隻能在一直都在明月軒坐鎮著，什麽大風大浪都過去了，還不是安然無恙的熬成了老字號？
說白了就是不信曲笙這麽個新人，曲笙咬咬牙，雖然知道自己的努力很可能在她的固執下灰飛煙滅，到了此刻還是不免氣悶，但是多說話也隻是針鋒相對，如此還不如離開，改日再說。
曲笙撇嘴，也不管她說什麽，自己慢慢出去了，看見有人，似是在等自己，“是莫景寒的命令麽？”
“大人派我把這個交給姑娘。”那人雙手奉上的是一個玉玦，正是明月軒的令牌，曲笙還沒接下來，就看見鄒娘子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的難看了。
“怎麽？這是於你很重要的物事？哦不對，是對明月軒很重要。”曲笙也不客氣，一把就抓在手裏，謝過那人就走去明月軒裏間，她知道鄒娘子雖然心神掛在玉玦上，但還是分毫不減對自己的防備，
“我早就說過了，我對明月軒沒什麽覬覦的意思，這玉玦想必是能動明月軒的東西，這樣吧，我不動用這東西，”蕭攬抉的物事，給了莫景寒，便不是自己的。
“我隻需要你聽我說幾句，然後照做，甚至不必完整的做，領會其精髓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