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磋磨
於是徘徊在街上的曲笙很奇怪，她魂不守舍的，心裏有事簡直寫在臉上了，曲笙這個喜歡一邊走路一邊想事情的壞習慣得改改了。
一不留神就容易撞到人，人家也不是每次都接受道歉的，於是在曲笙不知道眉頭凝重的碰到多少個人，又道歉了多少次之後，終於還是被人堵住了。
“小娘子想什麽呢，不如陪哥幾個玩玩？”雖然這樣的陣仗曲笙在書裏看見過，可不代表就能很好的應付，她抱緊了手裏的布包一步步後退，可這樣根本就是掙紮，果不其然，還是退到了牆角，這個時候莫景寒在南方治水，可沒有其他人了。
她心裏在南方治水的人實在不放心她的安危，特地快馬加鞭回來一次，還被塞了人物，可是看見曲笙如此，也不管什麽任務了。
莫景寒做事也不用很複雜，隻是彈出一兩枚石子，加了些力道，就足以傳達警告的意味，他很滿意的看見了，那群人末尾一個轉頭跟自己目光相接，於是意會，一個個傳達下去，曲笙也就沒事了。
曲笙咽口水，想商量一下，“幾位大哥，小女子這是來給宮裏的舉人送東西的，我們家娘娘特地吩咐我早些去，還請幾位行個方便。”
說完之後曲笙第一反應不是慶幸，而是狂喜，這也太急中生智了吧，有了這麽一個盾牌，京城裏的人可不敢對宮裏人怎麽樣，任她一個小宮女再卑微不討喜，那也是娘娘們的手下。
果然對麵幾個人露出猶豫的神色，曲笙等著，很耐心，雖然那一些恐懼瞞不住，但是她那種“背後有人”的氣勢還是“震懾”到了這幾個混混。
“演技不錯。”莫景寒好整以暇的在幕後看著。
曲笙趁他們“愣住”的檔口鑽出去包圍圈了。
還好今日穿的貴氣了些，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編。曲笙心情大好，原來自己也是有急智的。下一步就是去皇宮裏了，貢院她知道，曆來就是公子王孫上學的地方，隻不過皇宮太大了，很容易迷路。
若是找人帶著，怕是少不了銀子了。可曲笙還是缺了心眼，出門在外也沒記得帶很多錢，隻一門心思的想送東西進去，全然忘記了人情需要錢打點。
那還是不得不拿自己的名字做敲門磚了，曲笙很不喜歡這樣，但是就這麽一次，往後若是知道了那人是誰，再重金答謝就可以。曲笙算盤打的完美，可是也不想想，就自己那點錢，給人家塞牙縫都嫌少了，能掌權的哪個還缺錢，都是別人急著送錢過去。
雖然天真，但是曲笙那一腔孤勇有時候還是有點用處的，曲笙也知道自己多有不足，行事分外謹慎。這馬上就看見了內宮門，是一個小太監守著，曲笙照例走上去報名字，可隻得到一個白眼。
“嗯？不管用了嗎？”她內心戲再活躍也不能改變笑容僵硬的現實，曲笙沒想到這權限也不是那麽厲害，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您就讓我進去嘛，是我們娘娘吩咐我給送東西去的，我新來的不懂事兒。”
說著就塞銀子，這可是先前沒舍得給的最後一點了，雖然很少，看這個太監嫌棄的樣子就知道了，不過這位娘娘的名頭實在是好用。
於是曲笙又過一關。莫景寒卻有些不可思議了，雖然的確是有個娘娘可以讓她借力的，可這無師自通的模樣，還是太不尋常了些。他不知道曲笙是現代人，那麽多小說看過來，多少也懂些套路了。
接下來就是找到貢院所在了。
這邊京城的天氣尚且不錯，另一半邊南方又開始下大雨了，糟糕的是水壩還沒有徹底修好，這再讓水漲起來，這地方可能就淹了。
真不是什麽好差事，莫景寒得到消息，太子這兩天就會到，但若是雨太大了就說不好。
“看來還能混個一天。”他其實不想回去的，曲笙雖然沒什麽事情，但是看著她也是安心。
莫景寒自己的隨從悄悄傳話，表示太子已經接下了這個活，做得好說不定貪汙的案子也不計較了，莫景寒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可是這不代表他自己喜歡摻和。“下麵怎麽樣了？”
身邊的隨從看看情報，水壩在修建，河本來不這麽凶狠，是近些年人多了，田也也開越多，引得河水漫上來，這才不得不修個水壩，莫景寒皺眉，聽上去跟朝廷知道的好像不太一樣。
朝廷的文書上說，南方瓢潑大雨下了快半個月，水漲的太快了，搬走都來不及，淹死了一大批人，請求賑災。
後麵麽，也隻不過嗤笑一聲，帶來的賑災款還是分發給了毫發無傷的農民們，可能唯一有損傷的就是不去種莊稼死了的那幾棵。
不過這也不是莫景寒要關心的，這片突然多了這麽多人才是關鍵，而且是從雲南來的。
“水壩修的很慢，我們催過了……”“但是不管用。”莫景寒也知道，如果持續的下雨鬧災，朝廷就會賑災，這款項是一定會撈到的，而且就這麽一次，抵得上一年的收成。
這種情況下沒人想水壩修好，反而還會搞破壞，莫景寒冷笑，這群人最好不要亂來，真把大壩挖開了，受傷的就不隻是莊稼了，都可能沒命拿錢。
不過這話是說不得的，人家心安理得的當災民，拿著大明心甘情願發放的款項，莫景寒也不能說怎麽樣。
他跟隨從回去一項項核對準備工作，準備回去了。
回春堂該算是最安定的地方了，陳姨在這一帶早有名望，就算是人不在店麵裏也不會有人找麻煩。
更何況人生在世哪能沒有個三病兩災的，那個時候不還是要靠回春堂？是以大家都是敬重的，可是陳姨這些時日也並不閑適，有一味藥非得從雲南或是西域帶過來，但是很久都沒有信了。
陳姨自己是不能走開去看的，可是回春堂就隻有她跟柏生，尤其因為柏生，京城離鎮子不太近，若是自己出去了也不太好知會柏生，柏生要是回來也沒個幫襯的。
曲笙這丫頭更是的，也不知道回個信，這些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天氣越來越暖和了，陳姨卻憂心忡忡，要是這個時候發瘟疫，可有沒有那味藥，可真的是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