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相遇
“小度,西域人喜歡什麽啊。”曲笙撐著臉歪頭,緩慢的呼吸,最近的天氣也太悶了。
主人笨笨,去封信問一問不就好了。於是曲笙開始寫信,又鬧了半天“胡商看不看得懂漢文”的笑話,終於還是去驛站寄了,“但願能在出發不久就收到。”
不過曲笙也知道收到回信是要很長一段時間了。
莫景寒最近也不安寧,有時候要出京城,有時候京城又有事需要他。忙得不可開交了,桌上也就堆積了很多小紙條。
到後來都是每次出門習慣性抓一把,在路上看,隨從有時候疑惑,為什麽這位大人平時不苟言笑的,一個人坐在馬車裏就不時的發出笑聲。
“看起來這段時日她還不錯,也罷,既然能自己恢複過來也就不需要我做什麽了。”太子最近有些異動,皇帝不放心,察覺到了一些苗頭就派他出去調查了,隻不過京城的事情就隻能暫且擱置了。
唯一遺憾便是“又不能常常看見曲笙了。”曲笙自己沒察覺到,很多時候在不起眼的路人當中就有莫景寒的身影,隻不過他偽裝的太好了,若不是主動放出屬於自己的氣息,就是一個普通人。
曲笙送信給胡商之後就去柳掌櫃的鋪子,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的,“問有些東西想必你可以看看。”
“還記不記得你那次上街的一聲巨響?如你所料,就是火藥。”柳掌櫃扇著扇子,曲笙之前跟她說了一嘴,沒想到還認真了,曲笙自己都快忘記了這回事。
不過現在看來她有些發現。柳掌櫃神色凝重卻又得意,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玩意。
“我查了查,大約是胡人帶過來的,隻不過被有心人給拿走,做了這麽一場戲。”
“戲?”
那還真是危險,為了什麽呢。柳掌櫃斜著眼睛看曲笙,“自然是為了給你一個警告,我這麽說你該懂了吧。”似乎也知道自己不太會說話,柳掌櫃拿著扇子遮住自己,隻留眼睛給曲笙看見。
曲笙把玩著手上的沉香木,很少有這麽濃鬱純粹的香氣了,柳掌櫃這裏好東西還是不少。
“至於這個我暫且不知,你想想有沒有什麽人跟你結仇了,故意要弄些火藥嚇嚇你。”柳掌櫃好整以暇的撐著臉蛋,看曲笙的神色滿是疑惑。“那不過是個農家小戶,怎麽能弄到火藥?”
“那可未必,你看看這個,”柳掌櫃拿出帕子,裏麵是熟悉的黑色殘渣。曲笙想起那日的巨響,又看看手裏的殘渣,這是要炸死自己?
可是就一個曲家怎麽弄到這些東西的。“其他更多的暫且不知,你若是想平平安安的最好還是跟他們說開了。
”柳掌櫃不想管更多了,她跟曲笙隻是合作關係,牽連到自己必然不是好事。曲笙也感激的看她一眼,“麻煩你了,這事的確不太方便我去調查,今日也要拿你一些香料,便買足了一月的吧。”
現在曲笙和柳掌櫃的鋪子還是分開的,她偶爾來這裏嘮嗑,卻一直沒聽見柳掌櫃有想搬過來一起的話,不過這事也不著急,曲笙還得先解決了曲家,才能安然無恙。
柏生不知多少次偷跑回來,陳姨看了連連搖頭,雖然知道是擔心自己。
“你也別擔心我,馬上你也得跟曲笙丫頭一起待在京城了,我還能行。”陳姨是不服老的,而且本來她就隻是四十幾歲,曲笙有時候都感慨,若不是自己太皮了老是讓人擔心,陳姨好好保養自己都趕得上二十。
“娘,你就跟我去京城吧,您一個人在這裏我可不放心,曲笙沒人照顧我也不放心。”柏生在曲笙不再的時候,小孩子一樣拉著陳姨的袖子撒嬌。
這母子二人的官司纏纏綿綿算不清楚,曲笙帶著沉重回去了自己房間,可剛一開門就察覺不對,屋子裏進了別人,頓時警惕起來,她握緊拳頭,慢慢走近。
曲笙慢慢走近,看見裏麵自己的房間裏有人形的輪廓遮住了本來該灑滿陽光的小窗。那人似乎沒察覺曲笙的接近,還是保持那個姿勢不變。
她慢慢走近,不知道該做什麽,即使心裏知道那個人是誰,也沒有想好要不要原諒,要說什麽,要做什麽……
“叩叩”打開的門輕輕敲響,曲笙卻不再走近,眼前的身影似乎僵硬了片刻。
於是曲笙停住腳步,轉身離開,卻驀然被一雙手束縛住。
他說,“對不住,我來晚了。”這一聲曲笙其實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終於等到了。
不知道為什麽,曲笙心裏更多的卻不是喜,哪能歡喜呢,這一切不都是莫名其妙的嗎?自己的委屈和無處訴說,一日又一日折磨著日漸脆弱的心房。
曲笙感覺心裏有一股名為酸楚的泉水不停的翻湧,但是她極力克製自己不顯出任何異樣,她還是那個有著些許鎮定的曲笙。
後來麽,她是嚇到一樣的逃走了,在外麵轉了一圈,突然就下起大雨,不得不去茶館暫避。
往日裏喜歡坐在臨街位置,這回直接叫了二樓的雅座,是完全隔開的,門一關就聽不見外麵任何聲響,外麵的人也一樣。
她也沒叫茶,“上酒,不管你們有沒有,都給我拿上來,不要那麽烈的。”她到底還是慫了,若是再喝多不省人事,可就不是曲笙了。
本來還想拿出來一點信件在這裏處理,也好過純粹的挨時間,但是曲笙自己不好承認跑的太快了,身後也沒什麽反應。
雨幾乎是在曲笙進來的一瞬間就小了不少,但是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是很煩心。曲笙努力摒去腦海裏那個身影,卻發現一閉眼全都是。
“曲笙!你真沒出息了啊!”,她猛灌一口,隻覺得香甜,怕是掌櫃的知道自己這個醉鬼老喜歡住在隔壁酒樓,就要了度數低的果酒了。
主人應趁醉表白的,小度強烈建議,主人的感情線好久都沒動了,這樣下去都成老姑娘了。曲笙橫一眼過去,什麽老姑娘,“姐姐我十八一枝花,永遠都是,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