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開釋
看曲笙遲遲不反應，莫景寒夜有點慌了，立刻起身，“我不是存心想累你的，但是這事確實是不得不答應，我們得去京城了。”
“什麽？”曲笙也站起來，眼裏滿是驚訝，要不是這莫景寒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明朝代的人，她都要懷疑莫景寒就是幕後操縱的人了，怎麽這麽巧呢？
“你是憑什麽說我們要去京城了？”曲笙眼睛裏泛著懷疑的光彩，她今日非得弄個清楚不可，至於其他的什麽宴會，稍後再說了。
莫景寒有些驚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曲笙這樣是為何，“我科考過了得去京城繼續考啊。”這實在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理由了。
莫景寒想不通曲笙怎麽會這麽大反應。二人之間其實還有許多沒說開的，現在也隻不過是一步一步暴露出來了。
曲笙看著他，似乎想從眼神中確定這事的真假，可看見莫景寒也疑惑的看著自己，卻正說明了這事沒什麽說謊的餘地。
的確，科舉去京城很正常的，但是她下意識的就覺得是要常駐，若是那樣就跟小度說的差不多了，現在曲笙想想，說不定是小度神通廣大，提前就知道了事情的走向。不過曲笙很快就釋然了，這本就是一場虛妄，她也不過是其中微渺。
曲笙露出釋懷的神色，莫景寒剛鬆口氣就又提起心神，“你別以為沒什麽事了，這事跟你代我答應宴會有何關係？”曲笙可還沒糊塗，即便是莫景寒要去京城夜不必非要答應這些煩人的宴飲。
而且最終去的都是曲笙，他倒是樂得逍遙。
“這還不是為了咱們將來去京城好過一些麽，你去宴會必然會認識一些有權有勢的人物，若是如此，隻需要一兩句便可以借個人情，反正你以後的鋪子也會越開越大，還人情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這話說的動聽，可曲笙抓住了要點，“什麽叫我的鋪子？”這意思是莫景寒要離開了？曲笙一刹那心慌的無以複加，雖然不是離不開他，但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她已經習慣了跟莫景寒共識，甚至二人住的近些都會有安全感。
可是如今他要走？曲笙氣息不穩，忍住顫抖的牙齒和到眼眶的淚水，定定的看著莫景寒，她坐著，他站著，背後是刺眼的燈。
曲笙覺得也許這樣就可以掩飾自己的淚水是因為燈太刺目才會止不住。
二人長久的沉默了，一直到曲笙低下頭回自己房間才消融這僵持的氣氛。
其實沒必要傷懷的，即便自己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沒必要靠他的，多一個人還多一張嘴吃飯，多麻煩，每次的碗都是自己洗，這個家夥完全就是個蹭吃蹭喝的。
曲笙抹著眼淚，卻根本來不及，眼淚永遠比自己的手要快許多。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又開始打破自己對自己的說服，其實莫景寒真的在鋪子和生活上幫自己很多，太多了以至於根本就離不開了，怎麽會是這樣呢？曲笙一直都以為自己來自現代，是獨立自強的現代女性，不會因為某個人而要死要活。
那太不堪了，活的都沒有尊嚴，這是曲笙對自己的評價。
可是現在事實就是非得莫景寒在，她才能感覺到安全感，這該死的習慣，若是一開始不因為偷懶拉著他就好了。
為時已晚，悔不當初，這一夜曲笙無眠，看著窗戶外麵的月光，頭一次覺得溫柔的月光也可以冰涼如水，可一晚上了，曲笙還是沒能說服自己離開莫景寒。
原以為是莫景寒離了自己不行，卻沒想到反過來了，曲笙慘笑，明明是未知的將來，不知道多久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現在就這麽傷春悲秋了。
但她賭不起，這一點點的變化就足以讓自己的世界天翻地覆了，要怎麽麵對殘燈孤影，要怎麽一個人支撐起這偌大的店鋪。
自己能不能支撐起來還是個問題，還有賬本自己也看不懂，曲笙恍然，原來這麽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在做，所謂曲笙的鋪子，隻不過是掛名而已，實際上的運營都在莫景寒手上。
那怎麽辦呢，難不成還阻攔別人奔前程去？曲笙捫心自問做不到，若是如此還是早點了斷為好。
翌日清晨，曲笙就背著收拾好的包袱，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小店，有點舍不得但還是決然離開了，若是沒了自己，說不定小店還會發展的更好，而且配方和自己以後的想法都寫好放在自己床頭了。
其實他不需要的吧，但看一眼就知道自己配方的莫景寒又怎麽會需要自己那些不入流的想法創意。
曲笙揉揉眼睛，還沒怎麽睡好啊，換以前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就算是自己負責的那一天也是習慣睡懶覺，是以大多數都是莫景寒在操持，曲笙有些愧疚沒能送他什麽東西，但她也隻有這件鋪子了。
說到鋪子，還是陳姨給的，但她這次得不告而別了，雖然人家對自己很好，但若是耽誤下去就會被發現，到時候麵對莫景寒的挽留，曲笙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動搖，還是別了吧，往後有機會再報答陳姨，還有柏生。
鎮子交通還比較發達，稍微遠些就是水路，也有驛站，但曲笙選擇送君亭那條路，那條路有些偏遠，若是尋常人定然不會想到這破舊的小路還有人走。
但這次即便是莫景寒，也不會想到自己突然就要走，於是這次出走的計劃便萬無一失了，曲笙還有些得意。
看見送君亭有人的時候，才終於繃不住了。
她飛奔過去，越近越覺得就是莫景寒，亂七八糟的情緒湧上心頭，曲笙頭一次暫且拋棄了女子的尊嚴抱住那個背影的腰身，發出一種近乎哀求的軟語，
“能別走嗎？我求求你了，我不怪你了還不行嗎。”曲笙語出就已經眼眶濕潤了，她知道現在自己肯定就像個兔子，可那又有什麽關係，隻要莫景寒能不走，她丟一下臉也沒什麽的。
“師妹？你這是做什麽？”雖然曲笙已經感覺到了前麵的人身體僵硬一瞬，可還是沒想到是柏生，她立刻就往後跌了幾步，“你來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