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流
這婢女也是見過世麵的，這家主人喜歡交際，是以下人也都認識各府女眷，聞言曲笙更是得意。
這些都是自己的潛在客戶，一些已經買過自家店麵膜，還有些觀望的定然也是想要的。
哪有女人不愛美的，那曲笙還真是不信邪了。
於是就邁著這半吊子的步伐，端著半碗水的端莊，曲笙進去了。
觥籌交錯之中也飄來絲竹悠揚，曲笙一下子還不習慣這麽高端的場所，直到身邊的侍女一直把她引到一位夫人身邊，介紹兩句就離開了，曲笙頓時就慌了，這算什麽啊，但還沒生出想逃的心思，身邊那位就已經牽住了曲笙的生活。
“曲姑娘來了。”這話很大聲，頓時曲笙就看見自己成了聚光燈下的人，所有的目光都看著自己，但這位夫人又暫時沒了後話，隻是帶著曲笙轉一圈過去，才讓眾人落座。
曲笙被安排到主位的下首第一個，她起初還不知道這啥意思，隻不過覺得跟主人家離得近是種榮耀，可看見各種複雜的目光之後才意識到事情不好。
嫉妒是難免的，羨慕也帶些別的味道，但曲笙這個時候卻不能拂了主人家的麵子，隻能如坐針氈的小口吃著菜，食之無味，曲笙有些後悔來了。
然而這一頓淡淡硝煙的宴會，還是由主人家最先說話，陳夫人，也就是最上首的那一位，衣著很是華麗，首飾也極盡奢華，至少曲笙看來如此。
“這位就是我跟你們各位說過的曲笙曲姑娘，咱們可多多少少都受了曲姑娘的恩惠，今日且許我代各位敬曲姑娘一杯。”說著便抬起酒杯，曲笙很識時務的放低了自己的杯子，然而還是有尷尬的事情發生，曲笙的杯子裏啥也沒有。
這就有些讓人傻眼了，不過曲笙也不慌亂，且不管是不是刁難，當先到就是要做足了場麵功夫，尤其這陳夫人還如此給麵子，曲笙一飲而盡，盡管沒喝什麽東西。
可是這樣的抬舉也讓她不安心，隻不過是做生意，買賣有什麽恩惠不恩惠的？曲笙心裏隱隱感覺不好，卻又不知道是哪裏不好。
這一場宴會很是有排麵，是在陳府自家的後花園辦的，廚子都是請自天香樓，曲笙雖然心裏有疙瘩但嘴上還是吃的挺開心。然而這頭頂的大石也沒耽擱太久，曲笙還是被點名了，是不認識的一位女眷，哪家小姐的模樣，可曲笙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陳姨，她憑什麽能來參加咱們的宴會？”曲笙忍不住嘖嘖兩聲，自然是在心裏，這小姑娘還是有些脾氣的，這語氣恨的，怕不是要把自己吃了。至於是不是被人當槍使了就不得而知了，曲笙本該應對，可陳夫人卻瞪過去一眼，隨後馬上換了安撫的神色看曲笙。
她能怎麽辦呢？曲笙越來越懷疑這就是人家自導自演，一唱一和，可還是隻能陪著笑臉裝大方不計較，心裏卻越發好氣這場宴會的真正目的。
回憶起請柬，曲笙記得是寫的給陳府小姐的賀生宴，那麽這位就是陳府小姐了？曲笙心下了然，若是如此，便是陳夫人想交好，卻不料陳小姐不給麵子。
唔，曲笙眼睛眨著，看上去陳小姐挺好的啊，需要自己做什麽呢？可若是不需要自己做什麽，陳夫人犯不著讓自己這麽個商販進這麽堂皇的宴會。
是以曲笙便開始思量到底需要自己付出什麽代價，這可真是刀架在脖子上還得笑臉相迎，感覺不太好，好在宴會很快就結束了，曲笙意猶未盡，但其他的女眷都隻是吃兩筷子就放下筷子，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話語聲音很小，曲笙也端坐好，麵前的筵席幾乎沒怎麽動過，若是如此，就更無聊了，吃東西也吃不飽，葫蘆裏賣什麽藥也不知道，憋屈的很。
“多謝各位來此賀我兒十六生辰，本夫人還有要事同曲姑娘商議，便失禮各位夫人了。”這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曲笙也被再一次放在台麵上，被大家注目，這樣一來似乎就顯得曲笙跟陳府關係好，可曲笙自己卻不覺得有這個價值。
跟著陳夫人到了後院，是靜室，陳小姐早早的就等在那裏了，看見陳夫人進來就眉開眼笑，而看見曲笙進來馬上換臉，“娘，您叫她來幹什麽？”曲笙忍住白眼，陳小姐誒，我也不想來，奈何你娘手段實在高明，我現在還不清楚你到底有什麽疑難雜症，就被綁在陳府了。
確實，隻消一日不到，就憑陳夫人多次展示跟曲笙的親密關係，就足以讓曲笙跟陳府捆綁在一起。
可還沒等曲笙想明白，就看見對著自己跪下來的陳夫人，這反差有點大，以至於曲笙嚇的退後幾步，看見陳小姐也驚得回不過神，才知道自己沒花眼，但還好她還有些理智，連忙上前扶起。
“您這是做什麽？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夫人如此看得起我，夫人便如此嚇我，折煞小女了。”曲笙盡力去咬文嚼字，可聽起來怎麽都有些別扭，不過人家卻不在意。隻是突然擦著眼角，露出愁哭的神色來。
曲笙差點要鼓掌了，這演技，剛才還是平穩端莊的，怎麽一瞬間就哭出來了？一麵安撫著陳夫人一麵要抵抗住陳小姐的刀子般的眼神，“陳小姐，您也別如此看著我了，若不是因為您，想必陳夫人也不會如此。”
曲笙實在忍不住了，得趁早說清楚才是，這陳夫人一個勁的哭不就是等著自己說話開口嘛？而這一開口就是自己有求了，可不能如此。
這家人給曲笙留下的印象就是精於算計了，明明是自己有求於人卻等著人家開口，想賺人情，對別人還可能行得通，但曲笙這裏卻沒有這麽好的事情。
“夫人您有話直說吧，我也並非不好說話的人。”曲笙也沒什麽話安慰了，幹脆壯著膽子大單刀直入，果然就看見陳夫人褪去了脆弱那一層皮，展現出精明的一麵，那眼睛黑而潤澤，看曲笙看得她發毛，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了，還望去曲姑娘要幫幫我們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