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共枕
是了，曲笙想起這個時代並不是限製商人學四書五經，而是商人看不上那些東西。
但是誰能想到陪自己到處跑的竟然是小掌櫃，曲笙有些不好意思，但臉上驚訝的神色還沒緩過來。
“柏生，你快走，咱們丫頭不好意思了。”陳姨說笑著，曲笙的手交纏著，不敢看人家了。
回春堂這裏似乎更多的變成了另外一個家，像街邊茶館那麽隨意卻又親切的地方。
曲笙名義上跟莫景寒是夫妻，可相處起來還是多有疏離，隻不過相互關心之下還是有些未曾打破的隔膜。
這裏便不太一樣，想說的都可以說，而且人多便熱鬧些。
曲笙恍然，自己這段時日裏並沒感覺到多少孤獨，想必也是多虧了這裏的歡聲笑語。
感激的看了一眼母子二人，曲笙心裏一道道暖流淌過。
今日的天氣甚好，陳姨讓她出去轉轉，夥計小哥——柏生小掌櫃，本想跟著去，卻被勒令留下來溫書。
曲笙揮揮手告別，就自己在街上逛起來。
大明有許多美食，這一條街更是小吃的天地，什麽驢打滾，五花糕餅，乳酥，曲笙眼花繚亂，回過神來已經是提著大包小包和空荷包，站在莫景寒眼前了。
“喏，都是給你的。”
曲笙一臉正氣的將自己購物欲的結果放在莫景寒眼前，排擠的他的書都沒地方去。
“你不是得準備考試嘛，我就多買點東西，你要是想吃了盡管吃。”
莫景寒挑眉，看著著一件件，都是女兒家吃的小糕點，頗有些好笑，
“曲笙，”
“嗯？怎麽了？”曲笙在前邊院子裏準備明日的麵膜，不敢回頭。
“你這是自己吃不完丟給我？”
曲笙氣結，“哪有，好心當作驢肝肺。”
眼看曲笙就要來搶，莫景寒卻連忙塞了一個入口。
連他自己都沒料到會如此，但還是擋著曲笙的麵吃下去了，嗯，莫景寒覺得還挺不錯，就是男子實在不多見吃這些的。
曲笙哼一聲，繼續去忙碌自己的了。
莫景寒在糕點的包圍裏看書，等到曲笙端飯上來還真不剩多少了。
這回輪到曲笙不好意思了。
這本來就是如莫景寒所說的，就是他嫌棄，不想吃，自己也沒什麽可以說但。但是他還真吃了。
“你還吃得下飯嗎？”
曲笙很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但莫景寒的視線剛一過來，曲笙就低頭，這事原是自己的不是，這麽問實在是給自己找罪名。
“嗯，還不錯。”
莫景寒依舊很斯文的吃飯，也不知道說的是飯好吃還是糕點好吃。
沉默一會兒，莫景寒放下碗筷，曲笙心裏一顫，這是要興師問罪了嘛？
“曲笙，你的店麵我差不多給你打理好了，若是你什麽時候想搬進去，咱們就搬。”
呼——曲笙摸摸額頭，還好，沒出冷汗，不然太丟人了。
莫景寒之前也說過了為了安定想搬出去，曲笙尋思著也是時候了，一應俱物事都準備好了，那還在這破落戶裏待著做什麽。
“那咱們明日便走？”曲笙是個行動派，但莫景寒卻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看我做什麽，不是你自己之前就想走了麽？”
吵架時永遠都不能贏過曲笙的，莫景寒說服自己，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裏要帶走的也就一些鍋碗瓢盆了，那小車這個時候正派上用場。
這次也是曲笙推，她還是怕莫景寒不好意思，讀過書的應該臉皮薄吧，可誰想到莫景寒不由分說就搶過去，“你一個女子做這麽多重活幹什麽。”
於是大街上便出現了奇妙的景象。
甚至有許多女子蒙著麵紗對莫景寒推的車裏丟花和果子。
曲笙眨眨眼，這就是傳說中的擲果盈車嘛？
不過，曲笙仔細看看莫景寒，他那張臉好像也沒什麽好看的啊，許是自己看多了麻木了，但如此模樣隻能說是周正吧。
曲笙臉盲，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靠莫景寒的臉，他以後離開自己也有飯吃。
但是這念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酸味。
路過回春堂時，陳姨笑著招手，曲笙跟莫景寒打個招呼就歡脫地跑過去，無視莫景寒微皺的眉頭。
柏生也過來了，看著莫景寒微微訝異。
“丫頭，這位是？”其實莫景寒依舊走遠了，但是留下的印象卻很深刻。
“啊，這個，那個。”其實曲笙不好說，名義上的夫妻實在是不靠譜，她笑著最多也就是有一絲好感，若是以後碰上了更喜歡的可怎麽辦？
但如此支支吾吾卻有些不妥，“罷了，陳姨不問了，你今日是要去做什麽？”
曲笙早該想到的，“陳姨，不是不信您啊，”於是曲笙一口氣說完了事情始末，掩蓋了莫景寒的身份和名義夫妻的事情。
她還是對嫁人有那麽一丟丟期待，不太想被這個名頭束縛了。
看著曲笙連珠炮一般說話，柏生忍不住笑出來了，“師妹也太好玩了。”
自從上次琉璃廠，柏生對曲笙就有些佩服，每日裏都往回春堂跑也就漸漸熟絡起來。
雖然知道曲笙隻是來跟陳姨學些生意經，柏生還是挺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就師妹師妹的叫了。
他也知道母親的心結，不過妹妹已經去了，這曲笙能讓她多笑笑自然是好的。
曲笙眨眨眼睛，仔細看小夥計，也是個靈秀的小公子，隻不過曲笙的心理年齡都好幾十了。
要是早點遇到這麽清秀的小哥，還要莫景寒這個悶葫蘆做什麽。曲笙心裏嘖嘖歎著，為自己鳴不平。
莫景寒在鋪子裏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曲笙，該是說的開心了忘記還有自己在等吧，莫景寒夜不惱，自己安置好了一應物事。
而後坐在小凳上發呆。
他要科考去嗎？其實一開始並沒有這個打算，但曲笙一說，似乎自己還真是日日看書，活像為了功名利祿不要命的模樣。
可是自己原不用科考的。
罷了，便依著她，自己也不好什麽事情都不做。
曲笙姍姍來遲，看到的是井井有條的房間，很是滿意。
莫景寒正想著要用什麽光明正大的身份，就皺起眉頭，曲笙的叫喊幾乎要刺破耳膜，
“怎麽隻有一間房啊？莫景寒！你解釋一下？”
前些時候都是莫景寒在打理這邊，本來是想讓他多熟悉一下，以後也好是不是幫自己一把，也免得他白吃白喝不好意思。
可萬萬沒想到，他來的後果就是，本來隔開的兩間房被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