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琉璃
其實要置辦些櫃台本不是什麽難事，難就難在曲笙的要求實在是奇怪。
哪有什麽無色透明的盒子，人們認知裏無色透明的就隻有水了。
可是哪有水做的盒子？
“越說越離譜。”曲笙不滿，但環視整個市場，也多是些木的。
“姑娘，這位姑娘，我們總是在沒有您要的什麽玻璃櫃子，玻璃是什麽小老兒都不知道，您就高抬貴手別為難我了。”
曲笙看著對麵疑惑又難做的老伯，也有些犯難，自己那麵膜放在玻璃櫃子裏，那效果才最好。
但她當時腦子裏盡是美麗的幻想泡泡，一來市場就破滅了。
“姑娘，現在咱們？”那夥計也沒料到現在這個情況。
此前在藥鋪裏幹活時也注意了這個新來的妹妹，可沒想到不止是有些靈氣，便是想法上也與常人迥乎不同。
挺有意思的。
小夥計好整以暇的等曲笙作出決定，她要的東西這裏並沒有，但要裝修店麵又不能空手而歸。
這也是陳姨在他臨走前囑咐過的，得看看曲笙為人處事其他方麵，不得不說他對這個任務還是挺樂意的。
而且看曲笙有種看小師妹的感覺。
曲笙咽口水，覺得有些難喘氣，這算什麽事啊？自己店麵都收拾好了，卻得知最重要的展示台沒有。
她又些煩躁，擺擺手離開了老伯那處。
曲笙又些不豫，細想之下便開始後悔。
說來也怪自己，每次得意忘形了就不記得這不是現代了，就是麵膜也隻是小度給的配方，不然自己有心無力。
說起小度，“小度，你聽見主人我的困難了對吧，還不快想想辦法。”沒有回音。
其實曲笙也不是什麽都靠係統，但她一心想把第一間店麵做到最好，那麽玻璃櫃台便是少不得的。
雖然其他的材料也可以用，甚至名貴的木製櫃子還更顯的自己的商品高檔次，但曲笙想要的是玻璃那種晶瑩剔透的通透感。
這樣讓人一看就會下意識覺得，自己用過曲笙的麵膜，皮膚也會謊話透亮。
是心理暗示的招數，曲笙想出來就覺得不容易了，現在問小度也隻是掙紮一下。
若是有玻璃，光憑這獨一無二的店麵裝潢，就已經勝過絕大多數女性用品店了，像什麽首飾鋪子，胭脂鋪子，指不定都要找自己要這玻璃的製法。
曲笙滿懷期待等著小度發話，但這小調皮似乎睡著了，就是沒回音。
但現實裏夥計已經開始擔心了，曲笙不得不回過神來，看見小夥計的手已經貼上自己額頭了，
“你沒事吧，咱們再往裏走走，也許就碰見你要的玻璃了。”
看這小哥一臉憐憫加安慰，曲笙隻得點頭，“我沒事的，咱們往前再看看吧。”
其實曲笙心裏已經在想玻璃能拿什麽替代了，轉一圈下來，果然就隻有一些木製櫃子。
這些對古人來說已經很好了，但還有沒有什麽能凸顯出麵膜的精致來？
小夥計聽了曲笙的疑問，沉思良久，目光晃過整個市場，最終搖搖頭，看見曲笙失望的神色又覺得不能就這麽打擊她。
“你別安慰我了，我也知道這種東西不好找。”玻璃在這裏自然是寶石一樣漂亮的東西，那麽底層百姓自然不會有多少，價錢昂貴也是必然。
總不能剛入門就花天價打造個寶石級的展示台。
多多少少有些買櫝還珠的意味，於是曲笙歎口氣，看一眼小夥計準備說回去。
但人家不慌不忙的搖搖頭，“姑娘太心急了，我不是說沒有，而是怕姑娘舍不得。”曲笙大喜。
她幾乎是跳過去，湊在這夥計小哥麵前，一對秀眉高高揚起。
“快快，是什麽在哪，我現在就要去看看！”
小夥計摸鼻子，覺得這姑娘這麽自信能買，該不會還想著要靠陳姨買吧。
從市場出來，左拐右繞，曲笙看見了讓她眼睛發光的好東西，一片片琉璃瓦顏色純正，光彩奪目。
雖然與趨勢想的玻璃相去甚遠，但效果上卻是不遑多讓。
曲笙的喜色卻沒留住多久，這畢竟隻是琉璃瓦，看中玻璃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透明，隻有透明才可以顯出“透亮”這個宣傳概念。
不過萬事開頭難，曲笙找到這樣的材質也滿意了。
小夥計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著這丫頭雀躍，想來是早就忘卻了自己之前的話，於是不得已再提醒一遍。
“姑娘，這是專供富貴人家的琉璃瓦，咱們看看就成了。”
其實回春堂也沒有闊綽到可以用琉璃，小夥計想了想又搖頭，藥鋪自然是越樸素越好。
曲笙卻混不在意，她知道這小哥是擔心貴，而她有的就是本錢，雖然說鋪子一事的確靠了陳姨，但區區琉璃還是買得起的。
況且她不是用來裝飾房頂，隻是做個小玩意放瓷瓶罷了。
小夥計看著曲笙喜笑顏開，又看著曲笙跑過去跟掌事的談價錢，接著看見曲笙眉目間的喜色一點都不減。
他皺眉，怎麽是這樣的呢？
這丫頭若是有這麽多錢，又何必靠陳姨？
小夥計還沒解答心中的疑惑，曲笙就已經跑回來了，
“好了，談成了，五日後來取便是了，多謝小哥陪我這一路。”
小夥計直到曲笙快出門去了還是盯著前麵做琉璃瓦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夥計一直憋著，他總覺得自己一個做生意的前輩不太好問曲笙這個後生。
但是後生可畏啊，到了回春堂他總算是忍不住了。
曲笙還是跟陳姨對坐，門口靠邊擺著她的小車，上課賺錢兩不誤。
聽見小夥計的疑惑曲笙卻更奇怪了，
“這東西也沒有你說的這麽貴吧，而且我一個小店做什麽要用琉璃瓦，又不是宮殿。”
曲笙搖搖頭，對於夥計小哥的覺悟不是很滿意，她跟那掌事人開門見山的說要定做。
人家一開始自然是訝異的，琉璃除卻做花瓶裝飾和琉璃瓦片，還能做什麽。
自然是盒子了，現在的容器大多都是木盒子，非是不好，有些名貴的木盒子甚至本身就價值不菲了。
但是曲笙一直想的都是悶聲發大財，這種名貴但內斂的東西可是萬萬要不得。
隻有一讓人看見就讚“好看”的東西才會在第一眼就激發購買的欲望。
這也就是想到了現代的人造水晶，明明價格低廉，卻硬是賣出高價。
人們買的自然不是材料，隻不過是美麗的外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