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貴人
“你知道為何我要問你買這瓶，又是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看這瓶身？”
街上還是熱鬧的，但曲笙身邊似乎自有一種沉靜的氣場，她身處其中，秀眉微蹙，思考著這話。
“你這買賣本以為是些女兒家玩的小玩意，我昨日就看你了，一開始想是賣不出多少的，但看你還挺高興想必收獲不少，便有心想教你一些，女子雖說該相夫教子，有門買賣手藝在也不必全然靠夫君。”
她臉上露出悠閑自在的神色，叫曲笙生出些羨慕來，“丫頭願聞其詳，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女掌櫃露出滿意的神色，卻又有些驚異，“看你如此是讀過書了？”其實曲笙也不想文縐縐講話，可身處這個時代畢竟不能暴露太多現代人特征，也就拽些文言來了。
“識字罷了，前輩可不要抬舉我。”
曲笙跟著女掌櫃進去了，放了敞開的繡花口袋在小車旁收錢。
“坐，”女掌櫃攤手示意，又喚來夥計端茶。
曲笙不動聲色打量，這是間中藥鋪子，香味濃鬱，也許是因為操持的是女掌櫃，藥味都不很苦澀。
曲笙接過茶，又道謝。
“前輩——”
“別前輩前輩的叫了，學堂那一套咱們不來，我從夫姓陳，你叫我陳姨。”不容置喙的一句話下來，曲笙對她的仰慕再上一層。
“嗯，陳姨。”曲笙握著杯子的手有些發顫，她這是遇到貴人了嗎？
小度覺得是哦，主人最近運氣太好了，可要把握住哦！
不等曲笙問小度什麽，陳姨就放下了茶杯，不輕不重的一聲，卻正好把人的注意力拉回自己那邊。
“丫頭，有什麽打算，”曲笙知道她問的是麵膜生意，但現在她還是沒什麽具體的計劃。
“我準備再攢些錢盤個小店麵，”曲笙已經看見了陳姨臉上的笑意，但不是嘲笑，她並沒有打斷自己，於是曲笙咽了口口水，繼續，
“也可能先搬到這邊附近再做打算。”曲笙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知道我這麵膜不能一直就是麵膜，還得想其他法子。”
至此陳姨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我就是些看看你知不知道，沒什麽店是隻有一樣東西的，就是那對麵的麵館，也得有些抄手備著。”
曲笙的想法跟自己想提醒的不謀而合，這一點讓陳姨對曲笙更加滿意。
“那今日便如此，你先回去，若有什麽事情隻管來這藥鋪找我，或是找我這夥計也成。”本是心血來潮的指點，誰知道還是個有些靈氣的。
陳姨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曲笙行了一禮，便退出去了。
是這個時代學生對老師的裏，她從莫景寒書上看到的。
也不知道他一個讀書人看這麽死板的禮儀書作甚。
不過巧的是曲笙一回來，本來還半滿的小車已然見底，旁邊的繡花口袋卻是溢出許多銀子。
她一頭，看著陳姨店鋪，上麵的牌匾是很老的紅木，上書三個描金大字：“回春堂”。
想必不是巧合，是借了陳姨的東風，沒人在這麽有威信的店麵門口偷拿東西不給錢。
曲笙心滿意足的推著小車回去了，今天收獲的可不隻是一袋子碎銀，她坐在莫景寒對麵盤點的時候甚至看見了足錠的銀子，曲笙掂著愣了好久，直到莫景寒輕輕敲桌子。
“什麽女子用的東西竟如此好賣？”
其實莫景寒奇怪的是怎麽賺錢這麽快，曲笙顯然沒意會，隻是敲自己腦殼，“這是哪位貴人。”
果不其然，倒幹淨袋子裏麵便是一張紙條，“六日後往吳員外府上送十瓶，定金已付。”
莫景寒忍不住湊過去看，卻跟曲笙一樣的傻眼，這下他終於忍不住了，“你該不是走私什麽吧。”
若非如此怎能如此多的銀錢？隻是一上午而已。
曲笙剛從喜悅中跳將出來，連忙解釋，看莫景寒還是不放心，隻得拉著他去看車底碰碎的麵膜殘餘，
“是女子拿來敷臉的，你若不信一聞便知，且後廚那邊還有我沒用完的雞蛋之類。”
如此便可以解釋了，二人俱是鬆了口氣。
“咱們的好日子要來了，我跟你說我今日碰到個貴人，”曲笙滔滔不絕，果然人高興的時候就是喜歡喋喋不休，前世也是如此。
莫景寒耐心的聽著，眉頭慢慢的也失去嚴肅的底色，輕鬆起來。
隻不過掌櫃喋喋不休的對象從閨蜜變成莫景寒了，她後來忍不住想，莫景寒算男閨蜜嗎，住在一起的那種？
雖然二人名義上是夫妻，但生活上還是更多以朋友的形式相互扶持。
曲笙也不是沒對他有什麽想法，不過按她的經驗來說，這莫景寒一看就不是什麽簡單任人物，就算是他說自己家經商，怕也不是那麽簡單。
還是不隨便招惹沒清楚底細的人，這念頭一出，似乎陳姨也是那個人，不過曲笙不認為她自己有什麽可以讓陳姨惦記的。
權當是去藥鋪上生意課了。
這些天曲笙過的挺充實，晚間閑下來便開始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腳下是滾熱的水，泡腳這習慣還是沒丟，尤其日子越過越好，曲笙也開始享受了。
眼前是那輛陪自己開始生意初階段的小車，白日裏想問莫景寒的怎麽也想不起來了，這時候卻是福至心靈。
“古代人怎麽能把輪子削這麽圓啊？”
這讓曲笙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觀察了許久也沒想出什麽來，去問嗎？
隔壁的燈火還是未熄。罷了，曲笙打消了這無聊念頭，技藝精湛的工匠，怕是有些現代人做不到的也可以從手裏做出來吧，沒什麽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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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擦幹腳丫，躺進被窩裏，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的時候曲笙才起，一睜眼就看見了神色奇怪的莫景寒。
今日本是取消了賣麵膜的行程，要去陳姨那裏取經的，奈何太好睡了，曲笙有些臉紅。
但莫景寒的臉色顯然不是因為自己睡懶覺，“曲笙，有人給你送聘禮來了是怎麽回事？”
他退開，身後是大包小包的禮物，都是紅綢子包著。
曲笙傻眼了？怎麽的，還要再婚一次？
“不是，這是誰送來的？”曲笙也很無辜，她疑惑的看向莫景寒，得到的隻是他有些氣悶的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