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藍月籬眼底藍色的眸光越來越深之時,院內忽然走出來一名女子,然後飛速上前,製止了藍荊楚。
來人是藍府的小姐,藍月心。
於是,依舊是誰也沒有瞧見,藍月籬深藍色的眼眸由深轉淺,又變回了原來的黝黑色。
眼底一抹狠譎的殺意也漸漸消失不見,變為了一汪淒麗痛絕。
“心兒,你這是做什麽?”
藍荊楚陡然將狠厲的目光射向了藍月心。
“我倒是想問問大哥,你這是要做什麽?你是想將籬兒和這丫頭給打死嗎?還是想趁著父親不在,手足殘殺?”
藍荊楚一噎,冷哼一聲,將手中長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轉身離開。
藍月籬連忙翻身,扶著夏冬,“夏冬,你怎麽樣?夏冬……”
夏冬的身上和臉上全都是血,而且還有豔紅的鮮血不斷從口中溢出來。
但她卻盡量克製著將血液給咽了下去,以至看上去沒有那麽嚴重和狼狽。\0
“小姐放心,夏冬沒事。”
“怎麽會沒事?你都流了這麽多血,流了這麽多血……”
藍月籬的手指攥得有些發白,眼淚不斷地往下流。
“真的沒事,夏冬真的沒事,小姐,你不要哭,不要為奴婢哭。大冬天的,流眼淚對皮膚和眼睛都不好。”
藍月籬早已哭得哽咽,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藍月心想安慰藍月籬,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自從她的這個妹妹來到藍府,就受了不少委屈。這些她一直看在眼裏,卻什麽忙都幫不上。
更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會鬧到今日這種地步。
夏冬和秋月都是藍月籬來藍府的時候帶過來的,此刻一個人已經氣絕,一個人被打得半死。聽著藍月籬不停地哭,她的心底是說不上來的難過和悲涼。
思量了許久之後,藍月心才上前扶藍月籬。
“籬兒,別哭了。你這樣哭著,姐姐看著也心疼啊!
夏冬傷成這樣,你哭也沒法子,還是盡快將這丫頭抬到院子裏去,再找個大夫好好瞧瞧!”
說完給一旁的下人使了個眼色。幾名侍從頓時會意,有人去請大夫,有人上前,去抬夏冬。
藍月籬倒是沒有攔著,任由侍從將夏冬往她的院子裏抬。
藍月心將藍月籬扶了起來,但她並沒有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裏走,而是扭頭,滿臉是淚地望著地上已經氣絕生寰的秋月。
藍月心生怕藍月籬傷心難過哭壞了身子,連忙吩咐管家準備秋月的後事。
管家應了一聲,連忙帶著幾分人去辦,藍月籬這才隨著藍月心朝著自己的院子而去。
沒過多久,大夫來了,給夏冬瞧了脈,說隻是些皮外傷,並沒有什麽大礙,隻不過需要休養十天半個月。
大夫要給夏冬上藥,藍月籬上前,阻止了大夫,從大夫的手中拿過藥膏要給夏冬親自上藥。
夏冬受寵若驚,身體猛然向後退縮了一下。
“小姐,萬萬使不得。”
平日裏,小姐給她們姐妹二人的恩惠已經夠多了,怎麽能讓小姐紆尊降貴來伺候自己?
夏冬無論說什麽都無法接受。
但藍月籬卻很執拗。
“我雖不是醫學出生,但是這些日子在蘇家藥堂也沒少學到東西。這點事情,我還是做的來的。怎麽?你不相信我?”
夏冬哪兒敢啊???
“小姐,奴婢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過來!”
“使不得,奴婢怎麽能讓小姐伺候奴婢?”
“過來!”
藍月籬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夏冬不敢違背,也不敢惹藍月籬生氣,於是緩緩將身子靠了過去。
當衣衫被掀開,那些猙獰可怕的傷口被展露在眼前的時候,藍月籬的心猶如篩糠一般地在顫.抖,眼淚頓時彌漫了眼眶。但是,這一次她卻努力克製著,沒讓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
“小姐……”
夏冬感覺到藍月籬的異樣,扭頭喚了一聲。
藍月籬按住夏冬的肩膀,“別動!”然後開始給夏冬上藥。
每一塊藥膏隨著傷口的紋路塗抹上去,那痕跡猶如烙印一般地,複印在藍月籬的心底。
來藍府這麽長時間,雖然之前也沒少受委屈,但是從來都沒有如此刻一般,她感覺到濃濃的恨意。從來都沒有如此刻般,想複仇的心是如此的強烈。
她想毀了這裏,毀掉這裏的一切。
藍月心見藍月籬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神情呆滯,麵無表情地給夏冬上藥。身怕她傷心難過太甚,想什麽歪心思。
安慰道,“籬兒,你也別怪你大哥。她就是那個倔脾氣,從小就那樣。別說是夏冬了,姐姐和其餘幾個姐妹還在他手底下挨過打呢!
不過說到底,打斷了骨頭還是連著筋的,終究咱們都是藍家的血脈。他那是愛之深,責之切,疼你的心思還是有的。”
“……”
藍月籬沒有說話,藍月心思忖了一下繼續開口。
“蘇鈺那孩子,姐姐也是瞧著極好的。年少有為,確實是個人才。
但是有句話,你大哥說的對,姐姐我也是讚成的。咱們藍府畢竟是將門,是效忠於殿下的。你我的婚姻都由不得自己。未來的夫家,即便不是什麽皇親國戚,也要是門當戶對的將門世家。
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藍月籬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反應,轉眸意味深明地望著藍月心。
“既如此,姐姐當初為何死都不肯嫁到南離去?”
當初,也是為了藍家,為了殿下的基業,藍月心聯姻南離,本是要嫁給南離的攝政王慕容風的。
但是藍月心死都不肯去,多次尋死膩活。再加上南離內部政變,這場聯姻才沒有成。
藍月心頓時一噎,半晌說不上一句話來。
藍月籬的嘴角微揚一笑。
“我有些乏了,想清靜清靜,姐姐還是請回吧!”
藍月心和藍月籬的關係平日裏也不錯,藍月心從來沒有見過藍月籬如此疏離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與她親近。
便道,“既然乏了,籬兒便休息休息,改日姐姐再來看你。”
藍月籬沒再應聲,出了門,大夫也跟著離開了。
藍月籬給夏冬抹完藥,將大夫留下的方子交給了下人去抓藥,始終親自照顧夏冬,不讓任何婢女靠近。
貴和堂。
蘇鈺旁邊屬於藍月籬的位置一連幾天都是空空如也。
每天早上,蘇鈺來到貴和堂,都會朝著那空蕩蕩的位置有意無意地瞧上一眼,卻什麽都沒有說過。
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蘇鈺向忌研開口詢問了。
“藍姑娘呢?這幾日怎麽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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