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那女人,該罰
“祁王召兒子去,就是給那小郎君瞧病的。雖然那小郎君穿著一身男兒的服裝,但兒子在給那小郎君把脈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脈象微沉細膩,分明就是女子的脈象。所以兒子斷定,那小郎君是女扮男裝的。”
老夫人好不容易強力壓製下去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握著手中的玉佩貼在自己的胸口上。
“好!好!好!女兒好!女兒長大了一定如你妹妹惜姿一般,聰明睿智。”
宗瑞安笑道:“她雖昏迷著,但兒子仔細瞧過她的眉眼,像極了妹妹惜姿。想來她醒著的時候性子也跟妹妹一般,聰明伶俐。”
老夫人緊緊地抿著唇,不住地點頭,不住地點頭,口中念道:“聰明伶俐好,聰明伶俐好!聰明伶俐的姑娘無論如何都不會懦弱,性子定會勇敢堅強,遇事無懼無畏。這才是我宗家醫派之人的風骨。”
老夫人說著,忽然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樣,雖這些年她們母女二人不在老身身邊,老身也就放心了。隻要身上還帶著我宗家之人的風骨,便定然承襲了我宗家之人的精神。走到哪裏都不會吃虧,瑞安,你說說,母親說的可對?”
宗瑞安見母親流淚,一時內心的各種情緒複雜,隻覺得雙目酸澀,雖是男兒,但也控製不住地再次落淚。
點頭應道:“母親說的是,母親說的是!”
老夫人的嘴角浮上一抹溫和的笑。
忽然她又想到了什麽,握住宗瑞安的手道:“對了,你方才說祁王召你是去給她瞧病,她怎麽了?是生病了嗎?重不重?如今如何了?”
宗瑞安見母親一臉的擔憂,恍然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枉讓老母親擔心了,便扶著老夫人的手安慰道:“母親大人放心,惜姿的女兒沒事,隻是內心似乎藏著什麽心事,思慮過多了一些,再加上染了風寒,身子一時沒受住。兒子已經開過藥方了,且祁王殿下將天佑留在府上照看她,過兩天便會恢複。”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這才放心。
然後又道:“老身收著的小人參、玉桂等名貴藥材還有一些,你去拿來,然後再帶一些治風寒的藥過去,給拿丫頭好好補補身子,別落下什麽病根子。“老夫人想了想,又站起身來道:“不行,老身得親自過去瞧瞧,別人去,老身總覺不放心!”
宗瑞安溫和地笑著,扶住老夫人道:“母親大人多慮了!您忘了?那丫頭如今可是在祁王府上,是祁王府的客。祁王府上什麽珍貴的藥材沒有?比人參名貴的藥材一大堆呢!怎麽著也不會虧了她,更何況身邊還有天佑在,定不會讓她落下什麽病根的!”
老夫人頓時拉下臉來,有些不悅道:“祁王怎麽能跟咱們比?對她再好,也隻會止於友人之禮,咱們是她的親人,就算東西沒有祁王府上的好,但疼她的心總是比別人重的。”
宗瑞安連忙點頭:“是是是,是兒子糊塗,母親大人,您就別去了,兒子將東西送過去,您看如何?畢竟那是祁王府,沒有祁王的召見,依著咱們宗家醫派如今的身份,擅自過去總是不好的!”
老夫人雖然急切地想見到蘇槿夕,但宗瑞安說的確實也在理,隻能就此作罷。
神情有些失落地深歎一聲:“罷了罷了!你給送過去吧!哎……咱們宗家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醫派和藥派本應同氣連枝,但如今醫不醫,藥不藥,這哪裏還是宗家?這哪裏還是宗家!”
說著便起身走到了佛前,跪了下去。
口中默默念:“感謝佛祖保佑,我兒出走多年,如今終於有了她的消息,感謝佛祖保佑!”
宗瑞安依著老夫人的意思,又準備了大量的補品和藥材送去了祁王府,並且多次給蘇槿夕看診,與宗天佑一起留下來照顧蘇槿夕。
隻不過,宗瑞安和宗家醫派的這份心思和關懷,蘇槿夕暫時還什麽都不知道。
原本在轉醒之後她就已經按照自己的狀況吃過解毒係統開的藥,並且也好的差不多了,跟宗瑞安和宗天佑說了好幾次,讓他們不必在身旁伺候,也不用再熬藥,但是宗瑞安父子依舊按照慣例,直到照顧蘇槿夕吃完第七天的藥才離開了祁王府。
宗瑞安開的方子蘇槿夕看過,大多都是溫熱的藥材,就算是在沒病的情況下服用,對身體也是有大補的作用,沒什麽壞處。
而她如今的身體狀況確實不怎麽樂觀,補補也好。隻以為這是慕容祁的意思,便坦然接受了。
期間慕容祁每日都會抽一個時辰的時間去瞧蘇槿夕,除了關心蘇槿夕的病情之外,還會帶一些不同花樣的東西給蘇槿夕。
比如南離江淮地區新產的茶葉,一些關於醫術和毒術方麵的知名巨著,又或者鄴臨城近日新出的新鮮玩意。反正就是為了讓蘇槿夕散心開懷的,以免她又憋著內心的事情多想,將自己的身體想出毛病來。
蘇槿夕當然也瞧得出來慕容祁的心意,感激之極。
在蘇槿夕生病期間,其實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來瞧過她。隻因為那是一個月光如華,靜謐無聲的夜晚,再加上那人蹤影縹緲,猶如仙人降世一般,來去都沒有留下任痕跡。以此,蘇槿夕和祁王府的所有人都未曾察覺。
能做到這般行蹤輕巧,且不留痕跡地步的人,這世間隻怕沒有人能比得上天醫門門主九容,九公子了。
是的!
那晚夜深人靜之時去瞧蘇槿夕的,確實是九容和他的那隻萌寵小狐狸。
這,依舊是一個夜色濃稠的夜晚,天空掛著一輪碩大如盤的月,月色皎潔,靜謐地傾瀉在大地上,華美、沉靜。
起初,那月光之中如嵌上了一條同色卻稍濃一些的薄絲。
淡淡的,與月盤的底色幾乎是同色。若不細瞧,根本就瞧不出來。
漸漸地,那條薄絲緩緩放大,緩緩加深了顏色凸顯出來,等變得比月盤還大的時候,才完全彰顯出形狀來。
原來,那是一個人影。
那人影,風華無雙,飄逸如仙,姿態優雅傳神,輕巧穩妥地落在了祁王府內蘇槿夕住著的屋簷上。
雪白沒有一絲褶皺的衣袂比天邊的白雲還要光滑柔軟,隨風翻飛飄揚。但他的發絲卻如同玄黑色的瀑布一般,靜靜地垂在身後,沒有一絲淩亂。
“吱吱……”
一直和他的衣衫同色的,雪白的小狐狸從他那寬大、質地柔軟的衣袖中探出了腦袋來,眸光汩汩,攀著袖口望著蘇槿夕屋子的方向,“吱吱”又喊了一聲。
九容手掌一番,小狐狸一個縱身,跳到了九容的肩膀上。
“吱吱……”
小狐狸又喊了一聲,這一聲,似乎帶著某種怪異的、激動的、甚至帶著一些責備的情緒。
九容的嘴角淺淺上揚,那笑容比這午夜的月色還要柔和、華美、傳神。
他用修長、纖細、絕美的手指緩緩撫摸著小狐狸身上雪白柔順的長毛,眸光溫柔之極。
“那女人,又把自己弄傷了呢!但這一次和往日不同,她竟然是為了別的男人!你也覺得她該罰對不對?”
“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