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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毒死她

  “你們,欺人太甚!”月幽香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與其懇求著這群畜生,還不如到宮殿找父皇,她剛想跑開,就聽到了媚妃娘娘的聲音。


  “三公主啊,本宮也是為了陛下著想,他每日看到了這哭喪的花花草草,總會觸景生情,不禁落淚,身體也每況愈下,難道您想要謀害陛下,間接的讓陛下早日歸西嗎?”


  “你胡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豈有媚妃娘娘信口雌黃!”月幽香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的吼道。


  “是啊,本宮頂多是說了大不敬話,三公主做了大不敬的事,不允許本宮把這些傷害陛下的東西除掉,罪名比起來本宮,可嚴重多了。”


  媚妃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嘴角抿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站在了月幽香的麵前,直視著她水盈盈的眸瞳,輕聲喃喃著:“要不要本宮親自動手,幫助三公主和王後姐姐,早日相聚啊~”


  月幽香的身體怔愣了一下,媚妃果真是在有意和她作對,前些日子看在了風逸大婚的份上,暫且放著自己不管不問,如今婉苓嫁給了風逸,她也了卻了心事,便開始謀劃著如此刁難自己了?若是母後在世,她就無法如此囂張。


  媚妃看她沉默不語,臉色難堪,便用手帕輕輕一掩紅唇,“怎麽了?三公主為何不說話了呢?哦~本宮明白了,來人啊,三公主累了,快點扶她回房休息,沒有本宮的吩咐,不得放她出來,免得柔弱的身子受了風寒。”


  “你想軟禁我?”月幽香狠狠的瞪著她,嘴唇微微顫抖。


  “本宮這是心疼我們家公主,您的這副身子剛剛好些,就不要繼續掙紮了,免得日後拜見了皇後姐姐,讓她心寒啊~”媚妃的眼眸笑得眯成了縫隙,嫵媚的臉蛋上掛著一絲陰冷。


  識時務者為俊傑,當下不能夠主動與媚妃為敵,月幽香暗自的警告自己,她的勢力龐大,手段高明,為了保求性命,暫時任由她的擺布。


  ‘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活下去’。這是皇後娘娘臨終前的交代,月幽香銘記於心,她要活下去,隻有活著才有機會。


  透過閨房的窗子,月幽香眼睜睜的看著庭院中的梔子花,一片片的凋零,花壇中的花枝花根,連同著泥土一起,被刨得到處都是,本來美好的風景,拜媚妃所賜,四處狼藉。


  “三公主,該吃飯了。”侍女莫紅花說著,把外麵小宮女送的飯菜擺在了桌案上。


  月幽香的素手緊緊的握著帷幔,她狠狠的攥著,手指間的關節都瑟瑟發白。


  半晌,她走到了桌案邊,淡淡的說了句:“紅花,如今本公主不如從前一般有勢力,母後不在本公主的身邊,媚妃成為了真正的後宮之主,難免要處處與之為敵,你也跟隨著本公主很多年了,若是擔心受委屈,受到無謂的牽連,可以另謀他路,本公主會想辦法把你派遣到一個好地方,不必留在此處,被人指點咒罵,暗自傷心難過。”


  “公主這是哪裏話?不管什麽時候,也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三公主永遠都是紅花的主子,奴婢願意侍奉公主一輩子,哪兒都不去。”紅花‘噗通’跪了下來,誠懇的說著,她低垂著頭,月幽香看不到她的表情,在她無法瞧見的角度裏,紅花嘴角上翹的弧度。


  “你當真願意侍奉本公主?不辭辛苦不怕受累?也不會在意外麵的風言碎語?”月幽香伸手扶起了她,恐怕現在留在她的身邊,就隻剩下這麽一個宮女了。


  “諾,紅花為了公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莫紅花信誓旦旦的應了聲。


  月幽香濃密的長睫輕輕垂下,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感動,現在她如此落魄,有人肯說這樣的話,真的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暖意。


  “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不勉強你了,下去休息吧,有事本公主自會喚你。”月幽香不希望被她瞥見了脆弱的樣子,被人欺負不敢反抗,隻得這樣忍耐著。


  “諾。”莫紅花應了一聲,就悄悄的出去了,在寢殿的外麵,她鬼鬼祟祟的走到了侍女柳花的麵前,伏在了那個宮女的耳邊,碎碎念叨了幾句話,又旁若無人的溜掉了。


  黃昏時分,媚妃娘娘疲憊了,躺在寢殿的軟榻上,小宮女為她捶背揉腳,她輕微的眯著眼眸,一臉享受的神情。


  “娘娘……”柳花碎步走過來,微微作揖。


  媚妃起身,輕輕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諾。”小宮女紛紛退出門外,寢殿隻剩下柳花和媚妃兩個人。


  柳花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媒介跟前,壓低了聲音,“娘娘,方才紅花來報,月幽香狀態不佳,若是現在有人過去安慰她幾句,必然能成事。”


  “嗬嗬,也好,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你去把大公主和二公主叫來,傳本宮的懿旨,有要事商議,不得有誤。”媚妃的嘴角勾起了鬼魅的弧度,終於到了斬草除根的時候了,心裏麵這是一個痛快啊。


  柳花一愣,“娘娘想要公主們染指此事?日後萬一被發覺了,會不會……”


  媚妃勾了勾嘴角,摘下了頭頂的翡翠簪子,又把小指甲上佩戴的三寸長的金鑲玉景泰藍護甲取下,輕輕的放在桌案上。


  “本宮自然有分寸,大公主是本宮的親生女兒,尚且無須在意,婉苓公主雖然已嫁給了風逸,畢竟整日獨守空房,風逸對她不管不問,冷漠淡然,若是有朝一日此事被大將軍知曉,婉苓公主下了狠心,難免要枉費了本宮的苦心安排,必成大患。為了以防萬一,本宮也不得不出此下策,或多或少掌握著她的把柄,總會讓她乖乖聽話,不敢有過分之想。“


  柳花稍微的怔愣一下,馬上明白過來了,立刻綻放出來了奉承的笑容,“娘娘真的是神機妙算啊,這都考慮好了,奴才這就去辦。”


  說著,就疾步的退出了房間。柳花跟隨著媚妃娘娘也有些日子了,想要討主子花心,自然要會懂得主子的心思,這一點是蘇嬤嬤教她的奴才的生存方法。


  一炷香的功夫,大公主風雅和二主公婉苓,也就是當今的太子妃來到了鳳陽宮。


  柳花待她們進入了寢殿之內,便把房門關嚴實,左右警惕的看了看,立起耳朵守在門口。


  “兒臣參加母妃,鳳體金安。”風雅和婉苓作揖。


  “免禮。”媚妃宛然一笑,上前拉住了婉苓,坐在她的身邊,關切的問著,“大婚之後,可否習慣為人妻子的生活?風逸有沒有欺負你?不如搬去太子殿居住,如何?”


  婉苓撇了撇嘴角,淡淡的回答:“多謝母妃關心,風逸偶爾會來鳳霞宮看望臣妾,暫時沒有讓臣妾長居在太子殿的意思,臣妾也不想去煩擾皇子。”


  “這是哪裏的話?你可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管一管他,陪著他都是分內之事,難道說風逸有欺負你嗎?”媚妃裝作生氣的樣子。


  “沒有,絕對沒有,母妃不要誤會皇子。”婉苓一看媚妃的臉色稍變,急忙嚷了句,緊接著,她又覺得有些尷尬,慚愧的低垂著頭,叨咕著,“與其說皇子不欺負臣妾,應該是根本不屑於打理臣妾吧,能夠寒暄幾句,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有的時候,臣妾還真的希望皇子能訓斥幾句,可惜啊……”


  媚妃看她一臉愁眉,眸光看向了坐在軟椅上的風雅,冷聲道:“風雅啊,你怎麽不去好好的調教你的弟弟?這樣冷落婉苓,成何體統?”


  風雅嫣然笑著,“是,是~母妃請放心,明日我一定去太子殿說一說風逸。這件事情暫且不談,這個時辰了,母妃把我們姐妹叫來,不知曉有何要事?”


  “哦,對了,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婉苓去辦。”媚妃的眸光閃爍,勾了勾唇角。


  “臣妾?”婉苓抬起了頭,瞪圓了眼眸,顯得格外驚訝。


  媚妃點點頭,把手伸向了風雅,輕聲道:“風雅啊,我上次交給你的一個瓷瓶,可有帶過來?”


  “這是當然,兒臣一直都隨身帶在身上,生怕再出現什麽亂子。”風雅從衣袖中取出來了白色的小瓷瓶,不由得想起來了那天夜裏,此事被丞相府的那個男人,逮了個正著,還強迫著發生了床上之事,真是她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


  婉苓沒有注意到風雅的神態,她好奇的問了句:“這是什麽東西?”


  媚妃信手拿過了桌案上的一碗蓮子羹,接過來了風雅手中的瓷瓶,拽掉了上麵的紅色塞子,把裏麵白色的粉末清空倒入碗中,用瓷勺撥弄了幾下,幾秒鍾的功夫,這白色的藥粉就和蓮子羹融為一體,看不出來任何的異樣。


  “這是……”婉苓瞧著她們母女二人的樣子,心中猜出來了幾分,卻也不敢妄下定論。


  媚妃把蓮子羹輕輕的推到了婉苓的麵前,莞爾道:“你去給月幽香送去,看著她把這碗羹喝光了,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剛才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婉苓不想害人,月幽香和自己情同姐妹,如何下得了手?

  媚妃陰冷的眸光瞥向了風雅,“嗬嗬。”風雅會意的笑了下,壓低了聲音,“這藥啊,可以讓月幽香從我們的麵前,永遠的消失不見,這樣以後就沒有人,再和婉苓妹妹爭搶風逸了。”


  婉苓的心頭一顫,果真是毒粉嗎?她咬住了唇角,清冷的臉旁變得更加慘白,上一次下藥蒙騙了風逸,這回輪到了幽香嗎?偏偏都是這一對母女從背後唆使,自己卻要成為應該千刀萬剮的劊子手?


  “臣妾……”婉苓的心中酸苦,聲音漸次低下去,幾乎微不可聞,“臣妾已和皇子結為連理,沒有必要忌憚三公主了,此事不做也罷。”


  媚妃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冷哼了一聲,教訓著:“你可否知道有一個道理,叫做放虎歸山留後患?不斬草除根,他日月幽香必然報複你我眾人,難道你等著她來除掉你嗎?”


  牆上的燭光搖晃著,掩映著三個女人的芊芊身影,偏偏婉苓弱不禁風,看似形單影薄,孤獨寂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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